靠!羅通忍不住怪叫一聲:“這還是劍嗎?”
羅寶兒聽着哥哥的叫聲,才轉過頭來,她就悲哀地看到,那塊巨石還好好地立在那裡,只是給激起了一股石粉塵煙。“這劍果然令人失望……”她都不忍心去看戴添一那鐵定一臉失望的臉了。
但她又感覺似乎什麼不對,因爲大石雖然無恙,但大石後面的花草樹木,卻如同給人瞬間砍伐一樣,形成了一個扇形的切面,直延伸到七八丈開外。難道,這把劍的劍氣,是傳說中可以隔山打牛的劍氣。把前面的東西不損,卻能切割背後的東西。
這時,只見羅通一擡腿,就飄到了巨石前面,伸手往巨石上一按。
巨石就從半腰處滑錯,上半截掉落下去,斷口處平滑如鏡。
羅寶兒這才知道,原來巨石早給切成了兩半,只不過劍氣太快,所以石頭根本沒有感受到衝力,所以上半截就好好地擱在下半截上面。
她不由地擡手看了看手裡的“醜八怪”,突然就看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可愛來。
羅通幾乎是撲過來,一把從妹妹手裡將劍拿過去,在手裡打量來打量去,他頭一次知道,世界上居然有人會煉成一把這麼卡通,這麼可愛的小劍來。
“戴兄,這真是你煉製的劍……”羅通忍不住問道。
戴添一也有點傻了,他本能地點頭,這劍怎麼會這麼大危力,他只不過是將月魄劍玄陰劍上三道放大法力的陣法加成了六道而已;他只不過在劍柄里加了一塊能凝聚法力的納晶石而已;他只不過將劍刃口邊的凝聚劍氣的法陣做得更小更精緻,使寶劍刃口上的法陣更多而已。僅僅這幾個而已,就能做出這麼一把“神”劍來。
“你看,你這把劍的樣子確實不怎麼樣……”羅通有點結巴地道,心裡爲自己的無恥而汗顏,但表面上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只是手有點抖而已:“你以後肯定能煉出比這把劍威能更大,而且樣子更漂亮的劍,那樣才能配得起戴兄你的帥氣,這把劍……咳咳……小弟我現在還沒有一把合適的劍,不如就……那個,什麼……哎……”
“不行!”羅通艱難地表達完自己的意思,還沒聽到戴添一的意見,就聽耳邊傳來一聲斬釘切鐵的清脆聲音,一回頭,就看見自己的妹妹羅寶兒那雙冒着火氣的大眼睛:“哥哥,這把劍做得這麼卡通,這麼可愛,正適合我這樣的小姑娘……你這樣帥氣的男子漢,還是用我這把帥帥的劍比較合適!”這邊說着話,那邊已經將自己斜背在肩上的飛劍摘下來,遞給羅通,而將那柄可愛的“醜八怪”搶在自己手中。
羅通還想說什麼,羅寶兒一瞪眼,羅通只好戀戀不捨地放開手,一面接過妹妹口中那把也不知是“帥帥”還是“衰衰”的劍,其眼神之幽怨,如同給人拋棄千年的怨婦。
羅寶兒這時就換上了甜甜的笑臉,對戴添一道:“戴哥哥……”臉紅中,自己可從來沒這麼叫過人,連哥哥羅通,享受最高政策待遇時,也不過是一聲:“哥!”而已。
“這把劍你做得這麼卡通,這麼可愛,男孩子用顯然不合適,就讓我先收着吧……”這話真夠婉轉的了。
一旁的矢月兒忍不住就嗤地笑出聲來,笑得羅寶兒一陣面紅,卻終是放不下這把劍了,紅着面孔看着戴添一。戴添一想不到,自己一把試手的劍,居然這麼搶手。自己豈不是成了煉器大師了,以後自己混不下生活去時,可以靠煉器爲生了吧。
這裡一面陶醉着,一面就不由地點頭,算是同意了羅寶兒的話。
“耶!”羅寶兒開心地跳起來,一頭撲地進矢月兒的懷裡,將卡通劍、可愛的“小丑劍”抱在懷裡。
正在這時,外間裡就傳來車把式的叫聲:“羅真人,我們該上路了……”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就由戴添一將羅寶兒和矢月兒送入界中界裡,然後他和羅通一起走出樹林,登車繼續前行。不過,一上車,戴添一併沒有多呆,他心中一閃而過的一個念頭,讓他迫不及待地想進入界中界第五重的煉器室去,如果自己的想法真的可能的話,對付地虛門,對付地虛子,也許不靠旁人就可以實現了。
戴添一回到煉器室,卻從自己的納寶戒中取出一個幾乎已經被他完全遺忘了的東西,一隻青玉小船。就是雁魄當初告訴他的多寶船!也就是煉製多寶船這位煉器師練就的當初來掉崑崙仙山的那件變態法寶。
戴添一當初根本就忽略了這條船,就是因爲自己法力不到,也沒有任何煉器的能力。
但現在不同了,他已經道進魂境分念,修入了微道,完全可以做一個合格的煉器師了。要知道,在那本煉器錄中,這個多寶船是作爲一個煉器成功的案例有詳細描述的,而且,在這個煉器師煉製界中界,想要逆天爲自己妻子重塑魂魄時,他拆除了多寶船上一些材料,甚至將摧動通天劍陣的那塊缺玉,都用在了煉治界中界上。
現在組成界中界的材料,提供能量的部分,主要就是當初的那塊缺玉。
但是多寶船本身的材料,貯存能量的部分,卻是那塊缺玉的玉心。
玉心相對於缺玉來說,無論是存貯法力靈氣的能力,還是提取煉化的速度,都要比缺玉強上幾個檔次。所以,多寶船上利用三千六百多個聚雷大陣,通過玉心,才能化雷爲水。有了雷水的能量,才能摧動四象發雷大陣,發出連環天雷。
天雷和修士用法力凝出的雷火不同,天雷的威能更加精純廣大,被修士們稱做雷罡。
一般修士口中所謂的天劫就是由雷罡組成的,雷罡精純到一定程度,連蛻體化神的修士都不能承受,更別說普通修士了。
多寶船上四象發雷大陣凝出的天雷,並不是十分精純的雷罡,但對付化神境以下的修士,卻是足夠了。
戴添一剛纔就是突然想到,自己爲什麼不利用多寶船來對付地虛門呢?
當然,多寶船現在損壞嚴重,且不說戴添一現在的煉器能力,能不能比得上當初的那位煉器師,就光是需要的材料,戴添一幾百年也湊不齊。但戴添一卻並沒有想修復多寶船。
多寶船是當初那位煉器師滅仙界泰斗崑崙山的絕品道器。
崑崙仙山的實力,那是地虛門這樣的門派可以比擬的,所以戴添一根本不需要多寶船具有當初滅崑崙仙山的那種威力。他只想利用多寶船上已經有的一些法陣和材料,自己將之重新切割拆解,煉製一件新的法寶,一件能對抗元神二重甚至三重修士,並將之殺滅的法寶。
多寶船此刻就擺在面前,戴添一將煉器錄翻到講述多寶船的煉治方法的那些章節,仔細地研究閱讀起來。他不時地拿起多寶船,將上面的法陣和書上講的做對比,將真實的法陣和煉器錄上錄入的法陣做對比,看那些地方有損壞,那些地方可修補。
戴添一看得很吃力,因爲他的煉器知識根本不能與當初的那位煉器師相對。
如果將當初的那位煉器師比做一位工程師的話,戴添一現在充其量只是一位技工。那位煉器師需要在法寶上實現什麼功能時,會根據要實現的功能,直接畫出實現這個功能的法陣。因爲他非常瞭解法陣的基本結構知識。他可以因功能而設計出新的法陣。
但戴添一不成,他只能照貓畫虎般地將人家成形的法陣進行功能組合。
人家就像是程序設計師,可以隨時寫出新的程序來。而戴添一卻只能利用別人寫好的模塊,組合後實現一定的功能。
離到達地虛門還有一天的時間,戴添一不得不將自己從界中界第五重移到第六重。
因爲他不知道自己要多長時間才能研究明白多寶船的組成陣法,但他怕在第五重二十年時間不夠用。他必須有十足的把握才成。
戴添一進入了一種魔症般的狀態中,他一面研討煉器錄,一面比照多寶船,時不時地依照書上的圖錄法陣圖,凝出一個個法陣來,摧動法力,感覺法陣中法力的走向,感受法力波動的結果。有時,他會站起身來,從材料間裡找出一些材料,在上面直接篆刻一些法陣,激發後驗證其中的功能。
時間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的過去了,戴添一沉浸其中。按說他已經進入分念境,是可以同時有多個意識的,但他的意識除了一部分用來修道之外,其它的就用在了研究這隻已經破廢的多寶船上來。他連打理自己的形像都顧不上,頭髮長了,鬍鬚也長了出來,一個本來白白淨淨的小後生,現在看着就像是一個來自洪荒的野人。但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精神也越來越好,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逼人的氣質來。
多寶船現在他手裡,已經不再是一件看起來破敗的法寶,而是一個無窮無盡的寶庫了。
要知道,煉器和修道和鬥法本來就是相通的,當初的這位煉器師並沒有修道,但最後卻在煉器的研究過程中,也進入了金身之境。因爲修道是逆天而行,煉器出是逆天而行;修道是修人身逆天,煉器是借器物逆天,二者相通之處很多。
再說白了,修道是修以人爲器,而煉器是煉物爲人;修道是讓人有物性,煉器是讓物有人性。二者的最終目的,都是將人的靈性同器物的固性結合起來,以求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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