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光萬丈,刺眼奪目,一時間鬥法的雙方都停了下來,安乙木撤步退後,火離子等人也更升高退遠一些,但隱隱間仍自成陣勢。
隨着毫光擴散之勢,那燎天火焰的熱度就急劇降低,似乎給毫光壓制一般。火焰如蛇,向一道道毫光竄去,然後就如給毫光吸收一般,消失不見。那些毫光這時就變暗了一些。隨着漫天烈焰的消失,毫光漸漸地變得更暗,漸漸地凝如實質,並變得漆黑,只是黑中卻泛一些紅。那隻數人高的三足巨鼎隨着火焰的消失,急劇地縮小,終於縮成小碗大小的一個,沒有了火焰,小鼎的熱量仍然驚人,幾人離得遠遠得,在坎水之盞的保護下,仍然感覺熱浪撲面,炙得人臉上一陣熱痛。
“你們用虛鼎之鑰,降滅離火,難道不怕沒有離火鎮壓,魔神出現嗎?”火離子又驚又怒地叫道。
“魔神?魔神在紫腑之地,離這兒十萬八千里呢……況且,我們降滅離火,並不是想帶走,只是想切下一塊離火源根,用來修道養身……”水盈天呵呵笑道,卻是轉頭對安乙木道:“安道友,是你先取,還是我先取?”
一旁的火離子見二人旁若無人的樣子,更加氣惱:“水盈天,你是修煉的水性功法,離火源根對你能有什麼作用?”
“呵呵,你知道什麼!陰陽之道,水煉火養!打鐵還要淬個火呢,何況是修真養道……”沒等水盈天開口,一旁的安乙木一邊將手中的那隻黝黑的寶盒遞給水盈天一邊道:“你一併取了,放一點火源根在我這苦寒鐵倉裡就可以了……”
水盈天點頭,因爲安乙木修爲明顯比自己高,所以由他抵擋真玉觀的修士更回現實。他一邊接過安乙木的苦寒鐵倉,一邊將手裡的青銅盒遞給一旁的邋遢道人,然後一翻手,自己卻祭出一個椎形的法器。
這件椎形法器,一出手,就冰冷刺骨。明顯是個什麼動物的角煉成的,晶瑩中佈滿了玄奧的紋理,這些紋理並不固定,而是遊走着。明明是個死角,但卻有一股明顯的生氣從中瀰漫出來,冷氣撲身,反而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原來你還得了麟犀獸頭上的角,怪不得要來取離火源根……看來虛危宮對這離火源根是圖謀已久了……”安乙木驚訝道。要知道麟犀獸據說是麒麟神獸同冰犀獸中的王者雜交的後代,麒麟獸是火獸,而冰犀是寒水之獸,二者雜交之後,所生的麟犀獸通體如火,偏偏卻在頭上生出一個冰犀的角,這個冰犀角爲純陰之質,卻可以容納純陽之火,而且水火不會相剋,反而有互助之意。更重要的是,從來沒有聽說混元大陸出現過麟犀獸,不知道水盈天從那裡找到的這件麟犀獸角煉製的法器。
水盈天兩件法器在手,立刻身上就泛出滾滾水氣,擡腿就上了紅土高臺,走向那隻炙熱撲面的鼎。在那個碗大的小鼎裡,一個白熾的圓環在鼎底流動着,如水似火,這就是至純至陽的離火源根。水盈天的手上的消氣更濃郁了,已經有些凝如實質的水樣,纔將手裡的麟犀獸角懷伸向鼎底,去舀那火水一般的離火源根。
“大膽!”火離子叫了起來,立刻摧動陣法,祭出一隻圓環來。
虛危宮的三人在取離火源根,對上真玉觀修士的就只有元神一重的安乙木和魂境大成的安十三了。這隻圓環一出來,立刻一股強大的威壓讓已經魂境大成的安十三忍不住退後一步,安乙木雖然沒動,但身上的衣袍似乎給強風撕扯一般,裂裂做響。
“六陽金鋼圈!”安乙木的眼睛立刻眯成了縫,顯然這件法寶讓他吃驚了。
安乙木左手展處,一道雷神訣先迎了上來,將那頂頭壓下的金鋼圈抵住,然後右手翻處,一柄玄木子母劍就出現在手中,母劍通體烏黑,絲絲黑氣形成玄奧陣紋,而在劍尖處,吞吐不定地懸着八枚子劍,同母劍一模一樣,只不過短小如一把把匕首。
“可惜只有一枚!”安乙木接着道,手中的玄木子母劍揮出,就龔向了空中真玉觀的六陽弒仙陣。八把小劍如蛇,基本一人一枚,但其中三枚小劍則是直接攻向一名魂境修士。顯然麻繩先由細處斷,安乙木想先擊殺一名修爲較低的修士,破了陣法再說。
“再加上這枚如何?”隨着聲音,又一枚金剛圈出現在空中,放大如輪,緩緩旋轉着,金剛圈內隱隱傳出風雷之聲,金剛圈外刻的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嗡然有聲,將安乙木的八把子劍絞得歪七扭八,如斷尾之蛇,打着旋子回到了母劍之旁。
安乙木回頭一看,仍然是一位金身大修士,卻比火離子看着溫和許多。在他的身後,一隊紅衣修士就腳踏火玉遁牌,掠空而至,一下子將大臺圍上。六人一組,共組成六組,然後一個個金剛圈就祭出旋在空中,六枚金剛圈一出,強悍如安乙木也忍不住後退一步,顯然這六枚金剛圈非同小可。
“你們還不住手,不然,弒仙陣下,決無法口!”火離子一聲大喝。
“決無活口!你好大的口氣,我就不信你們真玉觀今日敢屠戮我玄木家族和虛危宮的兩位長老,除非你們有能力抵擋兩大門派的聯合進攻!”安乙木一塊冷笑,右手玄木子母劍,左手上又祭出一件法寶,卻是一根杖,通體黝黑看着不起眼,但杖一入手,立刻起了變化,杖體上,立刻張開一排氣孔,氣孔中一個個銀色的符文穿梭出入,如活體一般。
“玄木杖!”這回輪到火離子眯眼睛了。
顯然這玄木杖的名字不咋地,但名氣挺大。
“安乙木,你已經是元神修士,難道你不知道這丹火之地乃靈神中陽,一陽生而靈神不滅,坎水灌而靈神壯旺!數百年來,坎水乾涸,不灌靈田,不助離火,所以正氣不生,元氣化魔,現在你又來滅離火,真不怕靈神湮滅,世界坍塌嗎?”這次出聲的卻是後來趕來的那位金身大修士。
“你不要危言聳聽,真玉觀看守虛天大鼎,你們還不是代代依靠離火之威來修煉……怎麼到我們這裡,只不過取一點點離火源根,就會會使靈神湮滅……”安乙木不服氣地叫道。
這時,臺上的水盈天已經將麟犀獸角懷盛滿,倒入安乙木的苦寒鐵倉裡。然後又伸手進去,準備給自己舀上一杯。
“執迷不悟!殺!”這名面容溫和的修士臉色一變,翻手間,頭上的金剛圈就破空而下,六圈翻旋,住安乙木身上打來。一時間,六圈齊動,九字真言齊出,從圈中就化出一個個金甲力士,手持降魔斧杖,直殺而下。
安乙木左手玄木子母劍一揮,八劍飛舞,拖曳着黑線,就化做一道劍網,護住了自己一幫人。右手揮杖叱道:“萬蛇出洞!”隨着他的叱聲,玄木杖上的就張開許多小口,一道道銀光化蛇,直竄空中,迎向直壓下來的六道金剛圈。急如冰雹打鐵,叮叮鐺鐺地響個不停,竟然將金剛圈的威壓緩緩抵住,而還有數十道銀光,直奔空中的紅衣修士而去。
“大家小心,不要讓這銀蛇近身……”火離子大聲叫着,祭出一面鬼面盾,護在身前,銀光打在盾上,發出嘭的聲響,竟然沿盾亂走,吱吱有聲,有如活物,經久不散。但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樣反應快,仍有數名修士給銀光打在身體上,沒入體內。幾名修士立刻慘叫出聲,從火玉遁牌上扭着身體,栽到下面的紅沙堆裡。
“火離子、火魅子、火赤子、火青子、火鬱子你們同我一起催動弒仙陣,其他人結助法大陣,用五靈盾護身……”那名看似溫和的修士目眥欲裂,厲聲喝道。
真玉觀的人立刻變陣,六名金身境的修士幾乎同時一指點出,六枚金鋼圈就分而擊之。兩枚在空中旋轉,發出九字真言,破壞人的神識。四枚就從四個方向,往中間撞來,風雷聲聲,威壓十足。
“大力熊神!”安乙木大喝一聲。
只見這次手裡的玄木杖上吐出的銀光直接幻化出一頭銀熊,發毛須張,嘶吼震天。
四道金剛圈影就打到了這頭熊的身上,直接將一頭熊擊得粉碎。巨熊碎處,一道道銀光四濺,連一旁的安十三都不由地避開,凌雷子早祭出一面不知名的盾牌,護住自己也護住正在舀取離火源根的水盈天。
一旁的邋遢道也將踏雲籃放大,擋在前面。
安乙木禁不住往後退開一步,一口血就吐了出來,顯然他一人之力,敵對方衆人合力一擊,還是不夠。
這時,水盈天終於將第二杯離火源根舀了起來,他站起身來,一邊爲麟犀獸角懷蓋上蓋子,一邊對一旁的邋遢道人道:“邋遢道,你帶凌雷子和安十三先上踏雲籃……”然後轉身對安乙木道:“安道兄莫慌,我來助你!”
就在水盈天說話時,一旁站的凌雷子突然大叫一聲:“師父小心!”往前撲來,擋在水盈天的背後,一道黑光閃過,凌雷子身子就斷成了兩截兒,就邊他逸出的魂靈綠珠,也給一隻黑色煙氣凝成的小鳥一口叼住,吱吱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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