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戴添一點頭,羅熊山終於鬆了一口氣兒,順勢在戴添一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得罪了青虛城,羅家已經有了滅門之禍,雖然在緊要關頭,戴添一出手相救,但滅了青虛城,一旦脫離了界中界的保護,羅家肯定要面對青鸞家族的報復,這是他們這樣一個小小的散修家族根本沒有辦法應對的事情。
而且道家同儒釋不同,最講究氣運。
雖然目前戴添一隻是一個神通境二重的散修,但他手裡的法術寶器卻足以應付金身境大修士的攻擊。而且,以神通境二重的修爲,能滅青虛城這樣一個四流修真城池,這就足以說明這個人是有大氣運的。
一個有大氣運的人,其成就是無可限量的。
現在混元大陸上的修真大族,往前推上數十代,也就是一些個具有大氣動的散修而已。當時這些散修以自己的大氣運,修道成法,終於成就了同一個個大家族。
而以羅家的實力,這時投靠任何一個正當盛勢的大家族,誰以會把他們當回事兒?相信沒有一個家族會爲他們出頭去得罪青鸞家族。而且,就是有同青鸞家族不對付的修真大派收留他們,也不過是用他們做爭鬥中的炮灰。
但現在跟戴添一就不同了,戴添一沒有什麼勢力,所以對他們這一股別人瞧不上眼的勢力就會有較大的倚靠。而且,此時投奔戴添一,正是所謂的雪中送碳的舉動,會讓戴添一感覺羅家不是忘恩負義的家族。如果真有一天,戴添一成神問道,那羅家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很有可能成爲混元大陸的名門望族。
所以在日常生活中,當我們自己處於低谷劣勢時,要善於審時度勢,有意靠近一些我們在生活中感覺有運氣但當下並不得勢的人。他們沒有得勢,我們纔有機會接近;而他們有好運氣,也自然會帶我們一同往上發展,這也就是所謂的借勢。
真正在當下平步青雲的人,誰又會看中你一個處於低谷劣勢的人。
羅熊山一方面看中了戴添一的運勢,另一方面,他也感覺到界中界確實是一個適合修煉的地方。他雖然還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但他卻知道,這裡能給他們羅家提供一個確保平安的庇護藏身的地方,而這個地方也很適合修煉!
對於他們來說,不管同戴添一結成什麼樣的關係,提高家族實力卻是立足修真界萬世不移的發展硬道理。
接受了羅家做附族,戴添一就將他們移居到虛天殿前草原過去遠處的山林中,讓他們在那裡開洞建府,進行修練。羅家的人除了羅通和羅寶兒之外,還有五名長壽境的修士。這些人雖然還沒修出神通,但驅物使符的能力卻是有的。而且,這五人包括羅熊山在內,個個都是壽元兩紀以上的老怪物,爲人處世、待人接物的能力自然超出常人,戴添一的界中界裡,還有矢月兒等百多名奴隸,這時就一併納入羅家管理。
戴添一將得自青虛城修士的那些法寶飛劍都賜給羅家人使用,一時界中界裡,也有了駕馭飛劍,高來高去的修士。
至於已經修到神通境一二重的羅通和羅寶兒,則跟隨在戴添一身邊,聽他差遣使用。
雖然屠滅了青虛城,戴添一卻還沒有狂妄地認爲自己可以對付青鸞家族和地虛門,特別是地虛門,他需要等一等,等天虛子得到消息!屠滅青虛城,主要還是報復心作祟。戴添一就讓羅寶兒在界中界裡修煉,將羅通放出界中界,讓他帶着界中界趕往地虛門。一路走一路打聽天虛子的消息,而自己則進入界中界深處進行修煉。
戴添一這次進入的是界中界的第六重。
界中界第五重裡,二十年相當於外界一天。而在第六重,則是一百八十年相當於外界一天!他並不知道進入界中界越深,對自己修煉或身體會有什麼不良影響,但此時已經顧不到這麼多了,他此時需要的是快速提高實力。
魂境的修練和神通境不同,神通境的修練是感知身體,在身體竅點之中,凝精成丹。
身體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只要將意識守在那裡,就會有得氣感。然後以精神意念之法淬鍊精血,雖然是個水磨石穿的功夫,但畢竟感覺是現實的。
但魂境的修練就大不相同了,因爲人的身體對於魂魄幾乎是沒有感覺的。
在人體中,魂魄之說根本就是一個虛無的說法,幾乎沒有人能感覺到自己的魂魄。
所以這種修煉也就有點空中樓閣,難以捉摸的意思。
第六重界中界裡,戴添一平平地躺在一張簡陋的木牀上,他儘量地放鬆着自己的身體,一直放鬆到自己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爲止。正所謂,身之不存,魂之所出!只有在身體不存在時,人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靈魂。
人的靈魂分魂和識兩部分,所謂魂,其實就是由一個一個的魂玄聯結而成,每一個魂玄,對應一個細胞。因爲有了魂玄的存在,所以我們身上的細胞纔是一個一個的活體。細胞一旦失去了魂玄,就會成爲一個死細胞。
神識則是和魂玄不同的,神識是聯結和指揮魂玄的東西。
打個比方,將身體比喻爲一個軍隊的話,軍隊裡每個士兵的思想,就是每個細胞中的魂玄。而自上而下的管理系統,像軍隊的建制之類的,就是神識。因爲有了魂玄,所以每個士兵纔是活的,因爲有了建制和管理,所以軍隊才能完成司令部下達的任務。
身體細胞組成器官,器官組成人體,這是物質的現實。但魂玄控制細胞內的運動,神識控制器管的運動,並將指令下達到每一個魂玄,然後通過魂玄指揮細胞進行相應的動作,無數個細胞統一的動作,就構成了身體的運動。
但因爲魂玄太小,所以一個一個的魂是人的神識根本無法感知的東西。人們的感覺所能感知的,其實是身體一個部位所有細胞中的魂玄總和。比如我們可以感覺到自己胳膊的存在,但並不能感知組成自己胳膊的每一個細胞。
而修練魂境其實就是要將魂玄同細胞相對獨立起來,也就是靈魂能離開身體而存在。
將靈魂從身體中相對獨立出來,有許多種方法,但基本都是通過冥想來實現的。因爲我們雖然不能控制魂玄,但卻可以控制神識,就是控制我們的思想產生一定的精神能量。在修真界中,通過冥想來分離身體同魂玄的方法也有好多,最常用的就是飛昇法。
就是自己想像着自己上到一個高塔上,一定要想得和真的一樣,然後自己從高塔上跳下去,在這個時候,由於冥想的重力感,會讓魂玄脫離肉體。還有一種想像着自己高速運動,突然停止下來,將魂玄閃出。
再有就是戴添一目前採用的這種,靜靜地躺着,放鬆身體,直到自己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然後就想像着自己坐起來,當然是身體不動的,只是從思想中感覺到自己坐起來,或站起來,離開自己所躺的牀。
這個方法要絕對的靜,絕對的放鬆。
因爲人體的魂玄同細胞是一一對應而且寄託於細胞當中,所以只有將細胞想沒了,魂玄纔有可能離開身體。
戴添一一次又一次入靜,放鬆,等自己似睡非睡感覺不到身體存在時,就用神識指揮自己像要坐起來那樣,但往往在起身過程中,又漸漸地靈醒過來,最後漸漸地又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存在。這是一個極其枯燥的過程,戴添一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就是做這樣的冥想。
隨着他一次又一次地重複這樣的過程,一年,兩年,三年……他最後根本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他入靜放鬆需要的時間越來越短,放鬆後失去身體的感覺也越來越真,最後,戴添一有一種分不清自己是活是死,是醒着還是睡夢的感覺。
如果放在大世界的人羣中,估計人們都會把他當做神經病了。
終於,有一天,戴添一在入靜後坐了起來,他又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腿和胳膊,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他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分明又是一次失敗的經歷。他轉過身來,打算再次躺回到木牀上,失敗已經讓他有些麻木了。
但戴添一在轉過身時,他的眼睛一下子睜處溜圓。
因爲他分明看到,木牀上還躺着一個戴添一!
怎麼回事兒?戴添一不由地低頭看站着的自己,但他卻什麼都沒有看見,只看見一個虛空的存在。在他的感覺中,自己分明是站在這裡,但卻看不到身體。而牀上,卻明明躺着一個戴添一的身體,但自己卻沒有躺着的感覺。
難道是練功走火入魔產生了癔症!
戴添一立刻閉上雙眼,想內視一下自己,但明明做了閉眼的動作,卻沒有閉眼的感覺,因不他就是閉了眼睛,仍將周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戴添一往前走了一步,將手伸向牀上的那個身體,他的手剛一接觸到身體,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將自己一下子吸入了那個身體中。
眼前一黑之後,戴添一睜開了眼睛,他立刻看到了房間裡的一切,和剛纔一模一樣。
他的靈魂終於成功離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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