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那叫羅素兒的紅衣女子問詢,水靈兒就叫一聲:“姐姐!”一時聲音都有些哽噎,往前一步,就投入到女子的懷裡。
紅衣女子伸手就抱住了她,卻是將一雙妙目看向戴添一道:“靈兒,這人是誰?怎麼你出來,水伯父沒派宮中弟子陪你嗎?”
水靈兒這時纔想起戴添一還在旁邊看着,忙站穩了身形,卻是將一時的小兒女樣兒收起,指了戴添一對紅衣女子道:“這位戴家哥哥是靈兒的救命恩人……羅叔叔去焰烈山中採藥,與人發生衝突,身體受傷,需要嘯風虛的妖丹來做藥引,我就跟凌風子師兄他們出來,獵取嘯風虛的妖丹,結果給那隻嘯風虛偷襲,師兄他們幾個都隕落了,幸好戴家哥哥殺了那頭嘯風虛,取了妖丹,現在正要送我返回宮中……”
說完又指着紅衣女子對戴添一道:“這是我們虛危宮二長老的女兒羅素兒姐姐,一直在漕渓跟苦水仙子修煉,已經是魂境二重的修爲了……那顆嘯風虎的妖丹,就是給姐姐的爹爹做藥引的……”
戴添一這時確實水靈兒是遇到自己人了,心念動處,如意手就從手上消失不見,但那兩枚崔動寒鐵柺的符文他卻仍凝在勞宮穴,沒有敢收。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虛危宮中生了變故,怎麼能知這羅素兒是敵是友。
當時點點頭招呼一聲:“羅姑娘——”
羅素兒一雙妙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卻是輕聲笑道:“能擊殺結出妖丹的嘯風虛,道友神通自是非凡,卻穿着一身凡修的衣着,隱藏了修爲氣息,道友這難道是去虛危宮中玩一玩扮豬吃老虎的把戲麼?”
戴添一輕聲笑了笑,卻沒有答言。
那邊水靈兒就嘻嘻笑道:“戴家哥哥確實是凡修,他只不過有幾件厲害的法寶……”
戴添一隻有苦笑了,遇到這種全無心機,別人賣了她還幫人數錢的嬌憨女子,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苦笑了。好在看羅素兒和她的樣子,兩人倒確實像是相親相愛的姐妹。他本來心中就有事情,送水靈兒回虛危宮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時見她遇到了相熟的姐妹,而且羅素兒修爲精深,戴添一也就起了就此離開的心思。而且,自己貪了那個凌風子的法寶財產,也並不想同虛危宮的人過多糾纏。
當時對羅素兒一拱手道:“羅姑娘修爲精深,又是水姑娘的相好姐妹,那就請羅姑娘攜水姑娘回宮吧,在下其實另有要事在身,正好就此別過!
羅素兒還沒開口,水靈兒臉色卻已經變了,不由地叫一聲:“戴家哥哥……”然後就說不出話來,只露出如祈似求的眼神兒。她正是少女懷春的年齡,又對戴添一起了別樣心思,這一聽說戴添一要走,想要留,似乎又沒有留着他的理由。但想不留,心裡卻實實的是捨不得戴添一離開。
水靈兒一片嬌憨,但戴添一卻是大世界裡談過戀愛的人,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
水靈兒嬌憨可愛,戴添一要說一點不動心,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戴添一又正是風華正茂的多情年紀。但他此時心裡卻也有一層想要逃避的意識。因爲,他畢竟是想回到大世界去,在那裡還有對他一往情深的謝思!
更何況就是在這次元幻境中,還有一個芸娘給人擄走,生死不明,等他搭救。
當時就硬了心腸,對水靈兒道:“靈兒姑娘,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有個妹妹,前幾天給人擄去,現在你已經找到自己的親人,我妹妹卻還不知道在那裡!”戴添一說到這裡,沒來由地心裡一酸,卻是又想起芸娘對自己的一片好來,不由地就雙眼溼潤,卻將一雙眼睛,看着水靈兒。
水靈兒聽了戴添一的話,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放他走,終是不捨。不放她走,自己又沒有什麼好理由。
一時說不出話來,終於一頭撲到羅素兒的懷裡,卻是抽抽答答地哭上了。
羅素兒道臻魂境,雖然看上去直如二十許人,但實際年齡做戴添一的曾祖母也綽綽有餘。不過,修道有成之人,其實已經是實魂虛體,這具皮囊已經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了。更何況魂境之人,營體奪舍,怎麼也有數千年的壽命,修行個幾百年,那其實是相當年輕的。
水靈兒雖然年齡小,但她是水盈天的女兒,才能與羅素兒姐妹相稱。
水靈兒一時無法,只好抱着羅素兒哭泣。
羅素兒已經是魔妖精怪一般的人物了,怎麼能不知道她的心思。而且,倆人雖然是姐妹相稱,但水靈兒真如她看着長大一般,心裡自有一番疼愛。當時眼睛眨眨,卻對戴添一開口道:“我們虛危宮中生了變化,我這番回去,卻有些自顧不遐……戴朋友既然送了靈兒到這裡,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幫我照顧一下靈兒妹子。至於你妹妹的事情,你獨自一人,勢單力薄,卻能去那裡找尋!你只消幫我照顧靈兒這一趟,等我宮中事了,我保證動用虛危宮所有力量,幫你找尋妹子,豈不勝過你一人漫無目的地到處亂撞?”
戴添一聽了她的話,不由地一愣。
他自然知道羅素兒說得沒錯!自已雖然來到這次元幻境已經多半年了,但因爲一來就混跡於青螭村凡人中間,對於這混元之地修士的事情卻知道不多。雖然雁魄和神秀都是修行界裡混了數千年的人物,但畢竟他們修煉的地方在大世界,對修道熟,對這個修道的環境卻並不熟悉。如果能得到虛危宮的幫助,那尋找芸娘肯定不是一般的容易。
略一思索,戴添一不由地就點了頭道:“這樣也好,不過,出發前,我還需要點時間在獸靈城裡辦點事情!不知你們方便等一下嗎?”
聽了戴添一的話,水靈兒還是膩在羅素兒懷裡,卻偷偷地對着羅素兒露出一個掛着淚珠兒的笑來,眼睛裡卻是祈求地看着羅素兒。羅素兒看着她的樣子,不由地悄悄伸手擰了一把她的臉頰兒,卻是輕聲無奈地嘆口氣道:“事情比較緊,你有什麼事抓緊辦吧!我們也要採購一些東西,咱們都行動快些,一個時辰後,我們一定出發!”
戴添一點點頭,一個時辰時間,也就是兩個小時。
他臨出門的一剎,將手上袖袍往頭上一舉,做出擦汗的樣子,卻已經將神念浸入到頭上的個不知名的法冠裡,選定一個看起來比較憨厚的中年人面像,法力一注,這一步踏出門,手往下一放,就變換成一個憨厚老實的修士的樣子。然後就祭出了雲遁牌來,直往前飛去,一路上看見賣糧食疏菜的地方,就停下來,大肆搶購一番。然後將這些東西,都一股腦地收入到“界中界”的虛天殿的房間裡去。
他駕着雲遁牌,速度極快,對於價格,只要感覺差不多的批發價就成,一家店一家店掃過去,這一路過去,半個時辰之間,竟然將近萬金幣,全部換成糧食疏菜,將“虛天殿”一重的前後九進一百多間房子,全部堆滿。要知道,像青螭村一戶差不多的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十個金幣。近萬金幣會換成糧食疏菜,夠數千戶人家吃一年,像戴添一一個人,夠吃上萬年了吧。他現在要進入“界中界”深層修行,最缺的就是糧食。
戴添一買夠了糧食,也就基本沒有什麼事情了,一看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就隨意地在坊市上轉着,順便逛一下這裡的坊市,他來到這次元空間裡,這還是第一次進入大城。
但這坊市雖然有些奇特,逛一會兒也就沒意思了。不過,時間還早,戴添一併不想早早地回到車行裡去。正無聊間,突然就聽前面吵嚷起來,然後許多人就往前擁去。戴添一本不是好熱鬧的人,但這會兒正在無聊中,就跟着一羣人往前行進。
這一行進,竟然就進到了一個大廣場中。
在那個廣場中間,有一個高臺子,上面站着許多人。戴添一擠到近前一看,又聽着上面的人吵吵嚷嚷,過了一會兒,就大概明白,這竟然是一個奴隸市場。戴添一就本能地就反感起來,來自大世界的他,對這種東西自然看不慣,正準備轉身推出去,就見臺子上突生異變。
原來是一個剛被押上臺的奴隸突然掙脫了縛住自己的繩索,一頭撞開那個正準備將他介紹給買主們的拍賣師,一個箭步衝下了臺子,撞入人羣當中。那人影剛突入人羣中,就見那臺子上立刻就騰空而起幾名修士,竟然是駕着飛劍追了上來。
周圍的人紛紛避開,那人邊跑邊回頭去看那些追來的修士。那些修士已經祭出發法寶,但這人卻也挺機靈一個勁地往人多的地方鑽,修士們投鼠忌器,卻不敢輕易地發出法寶。臺下亂做一團,戴添一就隨着人羣往邊上退,已經退到一個小店鋪前面。
高臺下面,也已經有修士圍了過來。圍觀的人都往那些修士後面跑,漸漸地,那人周圍的人就越來越少,他活動的範圍也就越來越少,那些修士已經漸漸地上前,慢慢地將那人圈住。突然間,一聲巨響,那人身邊就騰起一團煙霧,卻是上面有修士發出風雷符。
那人就給這一聲炸響震倒在地上,剛一倒地,那人就拼命往前一滾,接着往前一竄,在他剛倒下的地方,又一道符雷在炸響。那人給那爆炸的衝擊波衝了一個跟頭。上面就傳來幾個修士的笑聲,然後一道又一道的風雷符就在那人身邊炸響,威力都不大,都是普通的風雷符。顯然那些修士並不想一下子炸死他,他們有意將一道道雷符發到他的身邊,看着他拼命躲避,給那些雷符震得東倒西歪,然後就哈哈大笑。
終於一道雷符炸得離他近了些,竟然一下子點燃了他身上的衣服。
那人這時就發出一聲尖叫,卻不再往邊上躲,而是飛快地直跑了起來,邊路邊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這是身上着火時唯一的辦法,只有直往前路,火纔會給風吹向身後。那人跑來的方向,正是戴添一所在的地方。
那人身上着火的衣袍就在跑動中脫掉丟開,裡面是貼身的小衣,一時長髮飄飄,胸前波盪,竟然是個女子。戴添一正好在她當面,就看到一張漂亮的驚恐萬分的臉。戴添一置身事外的心思,就在這一瞬間消散了。男兒的雄心,總是容易被女子激發。
戴添一心神一動,崔動了“界中界”收納物品的法陣,就像他剛纔買東西埋收納糧食疏菜一樣,將神念罩向了那個女孩子。
然後,令人震驚的一幕就出現了,奴隸市場上,成千上萬雙眼睛看到,那正跑着的女孩子就一點點變虛,然後就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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