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添一又在凝聚精神,但他剛有了那麼點意思,那隻小火鳥兒就飛了過來。
靠!你能不能離遠點兒!戴添一忍不住在神識中用意念罵那要命的小傢伙,但隨即他幾乎要叫出聲來,那隻小鳥兒卻隨着他的意念,真的離得遠了一些。但他這一驚喜,剛剛纔凝了一點的精神力就一下散開了,而且,因爲有點突然,搞得他的頭就一疼。
他睜開眼睛,神情裡有點驚喜,又有點迷惑。這個搞得他幾天疲憊得要死的小傢伙,怎麼突然聽起他的話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聚目回視,將意念進入華池識海,這次卻沒有再凝聚精神力,而是直接用意念命令那隻小火鳥兒:飛!那隻小火鳥兒就真的飛了起來。停!果然就停下了。戴添一這才感應到,那小火鳥兒已經同他有些血肉想聯的感覺了。就像當初和雁魄跟神秀的感覺一樣。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回事兒,這個一直吞食着他精神力的小傢伙怎麼會突然跟他有了這種聯結。他並沒有煉化它!但這其實並不難理解,欲要取之,必先與之!我們平常人都只知道爭,就不知道,很多時候,讓也是一種爭!戴添一給這隻小鳥兒吞食了自己大量的精神力,而這隻小鳥兒,只是一團真火,並沒有自己的意識,它只像小嬰兒吃奶一樣,本能地想壯大自己。隨着它不斷地吞食戴添一的精神力,漸漸地,它的體內就有了越來越多的戴添一的精神印記,終於到了今天,戴添一的精神印記就成了它神識的主體,在它的不斷吞食之下,它自己反倒成了戴添一精神力的一部分。
就像當年滿人入關,奪取漢人江山,但滿人在統治了中原幾百年後,現在純粹的滿人就很少了,大多已經成了漢人了。融合雖然有主動有被動,但融合的結果,卻是雙方的。也有點像結婚,有主動娶的,有被動嫁的,但結了婚成了家,家卻是雙方的。
戴添一當時只想主動地去用精神力控制這隻小火鳥兒,卻沒想到,只要融合了,自己的精神力就是火鳥兒,火鳥兒也就是自己的精神力。
戴添一這時就心神一動,試着將這隻火鳥凝成符文,卻不曾想,自己剛在意念中形成符文的樣子,那隻小火鳥就已經從口中吐出了一團符文,正是自己要凝結的樣子。速度之快,比他過去意念凝結不知快了多少倍,幾乎就是“拍立得”的那種感覺。
而且,符文不在是白色或金黃色,而是紅色火焰凝聚的樣子,火焰中還有細小的電弧閃過。吐出火焰樣的符文後,那隻小火鳥就在他的識海中歡快地飛舞。戴添一併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要是雁魄知道這種情形,肯定要興奮地吼起來。雖然戴添一還沒完全入道,連樞魄金丹都沒有結出,但是他現在這種情形,卻是魂境強者才能達到的狀態。只有魂境強者,精神力才能強大到凝結成形,隨時隨意能化出符文的狀態。當然,這並不是他修練到了這種地步,而是朱雀真火這種吞食精神力壯大自己的本能賦予了他這種超能力。
戴添一將符文向手上運去,符文一到勞宮穴,兩隻寒鐵柺就突然出現在手中,一時間寒氣森然,惹得兩隻小玄風鷹崽就一陣鳴叫。戴添一忙神念一動,將寒鐵柺又送入納寶戒中。他現在將常用的法寶都放在那個納寶戒中,因爲納寶戒和靈魂相通,只要他神念動。想要那個法寶,那個法寶就會出現在手中。
這時戴添一就不睡覺了,他起身,心念一動,一道符文就涌向腳底涌泉穴,那隻雲遁牌就一下子出現在腳下。他將雲遁牌激發在那裡,就將兩個孩子和一對玄風鷹搬到了雲遁牌上。雲遁牌可以隨意激發,最大可以到方方兩米。孩子們繼續在被窩裡睡覺,戴添一意念一動,就往前飛了起來。
戴添一幾乎要狂笑出聲,終於解脫了!天無絕人之路,果然是真理啊!
反正雲遁符耗廢的是法晶石,而充滿的法晶石,在葛雲的納寶囊裡還有一塊。而且,他現在也顧不得心疼這些法晶石了,沒命了,留下什麼也都是給別人的。戴添一感覺自己飛了大概有兩個時辰吧,他聽到前面就傳轟隆隆打雷一樣的聲響,然後風就感覺突然大了起來。到出口了,他已經看見了前面的亮光,他興奮之下,不由地加快了雲遁牌的速度。
突然間,雲遁牌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地拉下去一樣,直直地往下掉落,一股水汽撲面而來,自己好像一頭衝進了噴泉中一樣。戴添一大吃一驚,忙崔動符文,盡力地往上提升着,終於將雲遁牌穩住了。這時纔開始打量四周。
我靠!戴添一在心中狂喊一聲,冷汗立刻流了下來。
只見一個巨大到無邊的黑洞,面前是白華華的巨大水瀑。他竟然一眼看不到這個瀑布到底有多大,往下幾十米深,全是水,水下不知道有什麼發光體,反映出一個地下海一樣的大池子。頭頂上有個三四十米高,他能看到穹窿一樣的高頂上,滿是亮晶晶的石頭,閃着一種冷幽幽的五色光。戴添一坐下身子,緊緊地摟着兩個孩子,忙崔動着雲遁牌往上飛去,他得先到瀑布上面去,找個能降落的地方,要是在這地下海上面,萬一法晶石法力耗盡了,連個換法晶的地方都沒有。
巨大的飛瀑帶來強烈的氣流,沖刷着他的雲遁牌,雲遁牌有些晃晃悠悠地往上飛。
終於到了瀑布的頂上,戴添一看到了流來的地下河寬寬的河道。河道的上方,也是亮晶晶的石頭,不過並沒有延伸很遠。他看到這種晶石越遠就越少,跟前成片,遠一點就有些稀疏,再遠的地方,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顯然沒有了這種發光的石頭。他小心地崔動雲遁牌往那河面上飛去,藉着頭頂上的晶石的光芒,他已經看到,在離瀑布不遠處的河道上,有一塊黑乎乎的石頭。
但離瀑布越近的地方,瀑布帶來的颶風就越大。
雲遁牌越晃越厲害,戴添一已經盡力崔動了,但卻還是不住地住下落。
不好!戴添一頭上冒出了汗水,雲遁牌的力量已經開始抗不住那股水流衝落形成的颶風了,開始往下掉落。戴添一已經不敢再往前進了,他竭力崔動雲遁牌住後退,住下幾十米的落差,掉下去誰知道會碰到什麼。
雲遁牌一點點往後退,也一點點往下降,戴添一不斷地崔動着法晶石裡的法力,提供雲遁牌飛昇的力量。但明顯現在已經陷入了颶風中,每動一步,都非常困難。
突然,阿毛的一聲啼哭驚到了戴添一。原來孩子給這風吹水激之下,已經醒來。戴添一心中一驚,法力一弱,雲遁牌立刻就給颶風捲住了,往風心中掉落。戴添一雙手用力摟住兩個孩子,雲遁牌則吸在他的腳上,一起翻着跟頭往下掉。
這就是法器的好處,只要他保持腳底涌泉穴上的符文在,雲遁牌就會一直吸在他的腳上。
但法器面積大,遇到的向上的阻力也就大,所以戴添一和孩子就被倒吊在雲遁牌上,頭朝下往下掉落。風吹得戴添一眼睛都睜不開,兩隻耳朵裡只有呼呼的風聲,和阿毛聲嘶力竭的哭聲。竟然沒有聽到柯獸兒的聲音,但戴添一能感覺到,他的手緊緊地把着自己的摟着他的手臂。
往下掉落的速度,再加上風速,那速度真的很快。
戴添一儘量控制着自己轉維不亂,他是物理系學生,他知道這種由瀑布水流形成的颶風一般都是離下邊水面越近風力就越小。就像風往前吹時,離防風林越近的地方風力越小是一個道理。因爲前面已經沒有了空氣流通的通道,空氣之間就形成一個反作用力,也就減小了風力。在那個風力最小,而又沒有落到水面的時候,如果自己能成功崔動腳下的雲遁牌,就有可能脫離風力。如果真的掉落在水中,幾十米的高度下來,自己鐵定會給水面擊昏。那活命的機會是非常渺茫的。何況,這也得有好運氣掉落到水中才行,如果運氣不好,再光落到個石頭上面。日!想都不敢想!
戴添一竭力睜大眼睛,他先將一聲不吭的柯獸兒用力夾在雙腿間。然後右手將哭得聲嘶力竭的阿毛緊緊抱在懷裡,然後他就放開柯獸兒。柯獸兒開始還明顯不想放開他的手臂,但一旦明白他的意思時,幾乎是立刻就放開了他的手,轉而用一隻手緊緊地摟着他的腿。戴添一這才騰出左手來,一把抓住卷在他小腿上的那個被單,竭力將被單從腿上拉開,當被單一離開小腿,就撲地一聲往空中升去。然後,戴添一和孩子們的身體就猛地翻轉過來。
直是千鈞一髮!他的頭剛轉向上面,身體已經離水面不到十米遠了,這一轉過身來,他立刻崔動雲遁牌往上升,就這樣,仍然向下掉落了四五米,才穩住。不過,這時卻已經掉出了颶風的旋渦,到了瀑布時一個較平和的風區。
下面瀑布入水捲起的浪花已經濺到了腳上,巨大的轟鳴聲震人耳目。
戴添一能感覺到阿毛繼續在哭,但卻已經聽不到她的哭聲了。她的哭聲已經完全給瀑布聲掩蓋了。戴添一這時纔將柯獸兒重新拉到懷裡,這才驚奇地看到,他的手裡,竟然還緊緊地抱着那一雙鷹崽兒。戴添一心裡不由得一動,這孩子真的不簡單吶!
感嘆過後,他就打量着四周的情形,現在這樣子,後退肯定是不成的,後面被瀑布帶下來的空氣肯定在這裡要打一個旋兒再反激上去,就形成了旋風渦兒,那一個弄不好,就不知道給捲到那裡去了。但停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如果法晶石裡法力耗盡,肯定就要掉落下去。當前唯一的出路,就是穿過面前的瀑布,按照經驗,這種大瀑布的下面,肯定有給水長年累月沖刷出的石窩兒,這種地方最起碼能讓自己給遁雲牌換上新的法晶石。
但這水從幾十米的高空衝擊下來,這股衝力,肯定比那風力還大!
這纔是才脫狼吻,又入虎口,這該怎麼辦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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