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九、謝思和謝思媽媽,這些現在都是戴添一在世上最親的人了,戴添一也不隱瞞他們,將自己的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訴了他們,並將他們帶入界中界裡,同父母、爺爺、太爺相見。
鍾九一聽戴老太爺的聲音,立刻撲倒在地上。
老太爺此時已經聽戴添一說了鍾九的事情,長長地嘆息一聲,用手撫了他的頭,口中只道:“癡兒……癡兒!”再也沒有一句話。
戴添一將謝思他們都安排到虛天殿裡住下。
界中界是他身上防護力最強的法寶,而虛天殿則是界中界裡最安全的地方,虛天殿外的防護法陣,就是沒有摧動,也會自動攻擊未經自己允許來犯的敵人。其實認主之後,虛天殿的意志,主要來自於戴添一自己的意志,以他的好惡來判斷敵我。
所以,他就將這些自己最親的人,安排到虛天殿裡。
而且,戴添一的父親已經是仙徒修爲,也就是進入了長壽境的修士。戴添一給父親療傷時,用大道神紋爲父親疏通經脈,通了三魂七魄,此時,父親已經隱隱有了突破到結法境的跡象。在道法傳承中,本來就是伐骨洗髓的說法。戴添一看着日漸衰老的太爺、爺爺和母親,還有謝思的母親、殘廢的鐘九,他也就想給他們伐骨洗髓,帶他們肉身入道,一步登天。
太爺聽了他的想法後,就將他叫到自己的房意,表示反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只是一個傳說!修道人父天母地,無世俗之父母,太上忘情,不可行逆天之事,否則,要遭天譴!老太爺不想讓戴添一有家室之累,有礙道心。
戴添一聽了,目光堅定地道:“不愛父母,何愛世人?太上忘情,無情何來相忘之說?至於道……孔孟絕世千年,人皆謂其聖,行事皆借其名,肉身雖死,精神猶生,是道非道?我見九哥時,已經發下誓願,做堂堂人,行堂堂事!不做人,無人心,怎能入道!至於肉身滅不滅,道法長不長,盡人事,聽天命吧!”這是戴添一生下來,第一次反對老太爺的意見,老太爺一時無言,只好長長嘆息一聲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太爺老了,操不來你的心了!道……什麼是道,太爺活了這麼久,還真沒搞清楚過!”
戴添一默不作聲,只讓父母給太爺沐浴薰身,準備先給太爺伐骨洗髓。
在此期間,他將雁魄召來,向他問詢所謂的天譴。
“一世人一世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孽緣,能不能成道,看各人自己的氣運……你用自己的修爲,給他人伐骨洗髓,就是將別人的業報福緣,全部承擔到自己身上,所以,受到天譴的機會就比別的修士大得多!所以過去說,修道人父天母地,無世俗之父母,就是不想承擔別人的業報福緣!因爲,需要你伐骨洗髓的人,都是福緣不夠入道的人……”雁魄輕聲道,眼神裡也滿是擔憂,顯然對戴添一的行爲不大讚同。
“哦!”戴添一聽了,微微一怔,原來是這個原因。
看到雁魄的神情,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當時就道:“如果我不顧自己的父母,相信什麼父在母地的鬼話,你以爲我有朝一日,還肯放你和神秀的神魂獨立嗎?成道成仙,如果需要捨棄心中難捨之人,忍心中難忍之痛,我寧可消去道身,再入輪迴!你放心,如果真的有過不去的天譴,我會先放你和神秀的神魂獨立的!”
雁魄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默然而退。
顯然戴添一的話,打動了他的心。
戴添一微瞌雙目,他的心此時已經堅定下來,如果能同父母、太爺,還有謝思、九哥這些親人多處比別人長的時間,已經抵過別人一世爲人,就已經是褔緣非薄了,還要怎樣?況且,天譴之說,還是有渡過去的可能的!這樣的事都不去做,卻要追求一些虛無的結果,這就是法天之道嗎?道法自然,嘿,道法自然,如果做不到自然,怎麼去入道!那些爲了消去可能的天譴,而棄父母如路人,講什麼父天母地的修士,已經失了自然之道,怎可能入道!越到後世,入道之人越少,固然有天地靈氣散失的原因,而修道人一味爲已,失去自然之心,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吧。
自從發下誓願,法沖霄漢之後,戴添一好像突然與天地之道近了一分的感覺,對一些事物,也有了深一層的領悟。其實說白了,就是他有了自已的道心。
何謂道心,就是自己的道德。
道德之說,起源於老子。道何解?德何解?道其實是法的意思,而德是也法的意思。道德之意,就是所謂的法法。頭一個法做動詞,是效法遵循之意;後一個法是名字,就是方法、規則、規律之意。
有了道心,一個人的修煉纔算是有了目的。
沒有目的的修煉,一味爲了長生或追求法力力量,是不可能真正入道的!
與長生之道和法術力量相比,道有更深廣的內涵。道非一人之道,是道法的根本。
所以成道者,先得發宏願,有了宏願,才能真正溝通天地靈氣,才能合衆生之意,成衆生之德。衆生之意,匯一人之身,即爲道。所以黃帝能創道之先河,馭龍昇天,就是他合衆生之意,成衆生之德。
戴添一沒有黃帝那樣的大成之道,卻走上了從一已之意,推親及人的修道道路。
戴添一將太爺帶入了界中界第五重裡,他是在這裡修道成法,所以第五重應該是他道法最能發揮效能的地方。爲太爺伐骨洗髓,其實也是一次冒險,畢竟太爺年齡已經很老了。
一道道神紋進入太爺體內,入丹田,構金丹;種玉七魄,到最後重構識海,抹去自己的意識,留黑晶神紋做法種,戴添一足足費了五十年時間。在此期間,老太爺如重生一次,滿頭白髮變黑,滿口牙齒重生,直接進入神通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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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添一借用界中界第五重,將親人們一個個伐骨洗髓。
鍾九經過他伐骨洗髓,腿上的殘疾消失,但雙目卻無法重生。除非戴添一或鍾九進入華山仙使一樣的化體境,那麼爲鍾九再造一雙眼睛,纔有可能。
到了謝思時,進入界中界第五重中,謝思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怯生生起來。
經過與戴添一重逢的喜悅後,她的心裡就開始擔心!過去,戴添一和她都是大學學生,倆人之間沒有差距感。突然進入這樣一個修真成法的世界裡,謝思的心中無形中就感覺到了自己同戴添一的差距來。特別是她這幾天同羅寶兒、矢月兒等人一起認識之後,年輕女孩子總有自己的話說。在得知羅寶兒已經是神通境修士,而矢月兒是一國公主之後,她的心裡難免有些忐忑。她頭一次感覺自己同戴添一有了差距感。
在得知戴添一要給她伐骨洗髓時,她心裡又是感動,又有些不安。
通過幾天的交流,她已經知道,伐骨洗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天份,會得到不同的結果。像戴添一的父親,就比老太爺高了一個層次的修爲。而老太爺卻比戴添一的爺爺修爲高。鍾九不知道是不是由於身上傷殘的關係,修爲最低,比戴添一的爺爺還不如。而戴添一的母親,竟然比其他人有更好的道緣,竟然是修爲最高的。僅從修爲上,就有進入魂境的希望。
謝思的母親,卻和鍾九的修爲差不多,都是比較差的。
所以謝思就擔心起來,自己會不會也很差。戴添並不知道她小兒女般的心思,他只是靜下心來,開始給他伐骨洗髓。許是倆人從小在一起膩的時間長,戴添一給謝思伐骨洗髓的時間竟然極短時間內就完成了。不過,效果卻不像其他人那麼顯著。
謝思的身體似乎有一種極通透的感覺,所以他根本不感覺到吃力。但結果,謝思連金丹都沒有凝成的跡像,卻麼而身體的結構,有形成隱約神紋的跡像。
戴添一爲她做過一次之後,看到這樣的效果,心中終究放不下,就又做了一次。
這次卻完成的比第一次更快,但效果還是不顯著。
於是,他再做一次,第三次幾乎沒有阻力,卻也幾乎沒什麼效果。
謝思聽了戴添一的話,立刻臉色就變了,眼淚就掉了出來,一個勁兒說自己沒用。
戴添一無奈之下,將雁魄招了出來,暗裡問詢他。雁魄問明情況,不由地笑了起來道:“修道如同你小時候練武化僵,原來越有力,身體就越僵,但化僵之後,效果就越顯著。你的其他親人,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成人越久,於修道來說,也就濁氣愈多,身體愈僵。所以吐濁化僵之後,成就也就越高。但你的……女……朋友不同……”雁魄說道,對於戴添一的這種女朋友的稱咱,他還不習慣:“她還很年輕,又是處子,所以身體先天之氣未盡失,濁氣也就未生,所以分外通透,你幾乎不用化濁氣就能通經達脈,因此就感覺輕鬆……而她也就感覺不到明顯效果。但她將來的成就,卻會比其他人都高!”
聽了雁魄的說法,謝思面孔紅紅,卻也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