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的確沒肉可吃,”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百花齊放,春風化雨, 溫柔似水。想不到不到這樣一個絕世男子, 竟然對她情有獨鍾。心中滿溢的幸福幾乎將她溺斃。
她心醉神迷地望着他, 終於伸出手去觸摸他頰邊的笑渦, ——她渴望這麼做很久了。
“你笑起來真美!”
“嗯?”他瞪視。
“真帥!”
“嗯?”他疑惑。
“迷死人。”她笑道。
“迷死誰?”
“迷死我。”
“哼。”他滿意了。
她又伸手觸摸他優美的脣線, 他又對她露出淺淺的笑容,她再次被勾引了,露出花癡般迷醉的神色。他忍不住在她嘴脣上重重地啃上了一口。
“這裡有肉。”他說。
“這點肉哪夠你塞牙縫?”
“不怕, 我喜歡紅燒排骨,啃着骨頭上那一點點肉最香。”說完, 他又在她白皙的肩頭上啃了一口。
…… ……
他們在蘆葦叢中嬉鬧, 出來時其他士兵都走光了。天色昏暗, 馬上就要黑下來了。他和她趟水上岸,赫然發現小石頭還坐在草甸子上, 旁邊放着那包衣服。——小石頭擱在現在說不定就是一男版楊麗娟,對偶像癡迷若此。
他們連忙在蘆葦叢裡換了乾淨衣裳,趕回將軍府用晚膳。因爲小石頭已經錯過了營裡的晚餐,便也叫上了他。他那個高興啊,以致用餐時只有他一個人在滔滔不絕地說着軍中趣事, 渾然不知自己是1000瓦的超級大電燈泡, 她和馮非寒是一句話也沒說上。所以送走小石頭後, 他們又繼續移師書房, 繼續情話綿綿。
馮非寒從書架上拿下一個木匣子, 打開來,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她。
“現在你該收下它了吧。”花翎一看, 正是自己退還給他的玉佩。
“嗯。”花翎拿在手裡,又探頭看了看木匣子,發現裡面還有兩塊小玉佩。她拿起來一看,發現這兩塊玉佩的式樣一模一樣,只是上面的刻的文字不太一樣,因爲是鮮卑文字,她也不知道寫着什麼。這兩塊玉佩雕刻着一些小花和樹葉圖案作裝飾,小巧可愛,只是玉質不太純正,但花翎愛不釋手。她選東西向來不選貴的只選對的。
馮非寒含笑望着她。
“這兩塊玉佩是你在爭雲峰上撿回來的那塊石頭雕刻而成,是嗎?”
他點點頭。
“你自己雕刻而成?”
他又點點頭,有些許的不好意思。
“我更喜歡這個!我要這個!”
“你確定?我之前給你的玉佩可珍貴得多,這兩塊玉佩只是我雕來玩的。”
“不,我就是喜歡你雕的這個!我戴一個,你戴一個,豈不是好?”馮非寒親手雕刻的情侶玉佩,多有紀念價值!
“你戴就好,我戴就太丟人了。”
“你什麼意思啊……”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流火六月,馮非寒終於訓練好留守雲城的士兵,帶領着即將退役的士兵凱旋開往平城,準備讓士兵們在中秋節回家和家人團聚。但這一路上還要走上將近一個月。
他們現在已經走了將近半個月,都沒有什麼事發生。因天氣太熱,他們清晨出發,中午休息,未時用完晚膳就出發,一直走到天黑方纔沐浴歇息。
這日,沐浴完畢,花翎披散着溼漉漉的頭髮和馮非寒坐在帳中。馮非寒一把攬過她的身子,讓她坐在自己膝上,低頭深深嗅着他的髮香。
“你身上爲什麼總有一股木蘭花的味道?我很喜歡。”他將鼻子湊近她的衣領,然後乘機輕輕咬上一口。
花翎因他的氣息噴在脖子上弄得她很癢,扭着身子避開,一邊說:“因爲我也喜歡木蘭花,見到時總會撿一些放在衣袖裡,或包袱裡,有一些時間長了就變成了乾花,但香氣不散,所以很多衣服都沾染上了它的香味。”她發現這個時代的人木蘭、玉蘭兩種花不分,都統稱爲木蘭。
“真好,那回平城以後你也用這種方法來薰一下我的衣物吧,我喜歡這種味道。”
“好。但你一個大男人衣服上薰得這麼香不怕被人笑話嗎?”
“木蘭花的香氣並不濃烈啊,何況回到平城,哪家的貴族子弟不用薰香?你以後接觸到到他們,你就會明白了。”
“難道他們還和魏晉時期的那些名士公子一樣,雖然是男人,出門也要修飾妝容?”
“嗯,現在沒有那麼普遍,不過有些貴族公子還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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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還好你不是這樣。你不用修飾也比他們要漂亮。”花翎轉頭親親他的脣,馮非寒得意地接受她的恭維。
兩人就這樣卿卿我我了好一陣子,歪膩得不行。此時,馮非寒的冰山形象在她心裡徹底倒塌,在他冰冷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似水般溫柔的心。
夜漸深了,花翎撥弄了一下頭髮,發現已經幹得差不多了,便用髮帶綁了,對馮非寒說:“將軍,我去方便一下,回來就就寢。”
“嗯,自己小心,我也看看這幾份公文。”馮非寒朝她擺擺手。
在路上的這些日子,花翎都是和馮非寒同一個營帳,在外人看來,花翎是打地鋪,但實際上晚晚都是和馮非寒同牀共枕。但一直沒有突破最後一道防線,馮非寒總能在最後關頭停下來,意志力之堅定,常讓她覺得羞愧無比,暗省自己是否缺乏魅力。但這種事情,她也不好意思和他討論,既然他不要,她也就不問,沒有理由她還要先主動。
在營地最角落的簡易廁所裡方便完畢,她慢悠悠地走向主帳。但突然覺得身後有動靜,還來不及反應,頸後一痛,暈了過去。
等她甦醒過來,已經被人抱着坐在一匹馬上,那人正飛馬加鞭地跑着。月光淡淡,道路兩旁的樹木像一頭頭奔躍的黑色怪獸,不斷地朝後踊去。
她用力轉過頭看了看身後的人,只見他一身黑色夜行衣,頭髮面孔都用黑巾包裹着,只能看見一雙黑亮的眼睛,以及感覺他應該是個青年男子。
馬蹄聲急促而又響亮,似乎不止一匹馬在跑。花翎暗暗驚異:是什麼人想擄走自己呢?在軍中自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自己和達官顯貴也毫無瓜葛,究竟什麼原因他要如此大費周章從大營裡抓走自己?
“駕——”
花翎聽到身後有人大喝,似乎是馮非寒的聲音。
她不顧自己還隱隱作痛的脖子,急忙扭轉身子,竭力想看看跟在後面的是不是馮非寒。他知道自己被擄走了嗎?
身後男子將她抱得緊緊的,使她沒有辦法看到後面的情形。她用力掙扎,他低聲喝道:“不想死就別動!”
“花牧野——”身後又叫了一聲,這次她可以確定是馮非寒在後面了。
“我在這裡!”她高興地叫道。有馮非寒在,一切就不用怕了。
“駕——”又一聲呼喝,一道白色的身影躥到了他們前面。他朝着緊抱花翎的男子發動攻擊,那男子抱着花翎從馬上縱身跳到路邊。馮非寒也馬上勒停奔月,跳下馬。
“放開她!”馮非寒長劍抖動,秋水般的長劍映着他森然的面容,冷凝非常。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說:“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留下她再說!”他猛地將花翎往旁邊一推,花翎剛以爲自己要獲得自由,誰知下一秒,又被另一個黑衣人抓住,原來還有第三匹馬。
抓住她的黑衣人將一把單刀擱在她脖子上,靜靜地立在一旁。而原來的那個黑衣人就已經和馮非寒纏鬥在一起。
夜色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但他們一黑一白還是很容易辨認的。馮非寒似乎穿着就寢時的中衣,他是久等她不回來才起身去尋找她的吧?
他們兩人都是使長劍,你來我往,劍光閃耀,寒氣逼人,可見兩人使的都是一把好劍,也都是用劍高手。花翎還是第一次見馮非寒用劍和人打鬥,想不到他槍法了得,劍法也如此精湛。
“鏘!”“鏘!”“鏘!”
兩把劍不斷地交擊,激起無數的火花。兩人的身手都是那麼敏捷,花翎根本看不出是誰佔上風,不由得爲馮非寒捏了一把汗:對方有兩個人,而他還要顧着自己這個負累。
“鏘!”
又是一聲長劍交擊的聲音,聲音過後,只聽見馮非寒提劍朗聲說:“這位好漢,我不知你爲何夜探軍營,但只要你放過在下的親兵,我也不會留難二位。”
那個年輕的黑衣人緊握長劍,身體有些顫抖,不知是哪裡受了傷。
“我勸你把長劍扔掉的好。”抓住花翎的黑衣人發話了,聲音十分蒼老,“如果你不想她受傷的話。”他把擱在她脖子上的單刀往裡送了送。
馮非寒變了臉色,然後將長劍擲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