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講一個故事……”肖賢柔開口打破沉默,卻說了一句大家都未料到的話。
“……不知那是哪年哪月哪日,有一對神仙眷侶懷抱嬰孩兒被江湖追殺。危及時刻,女子孃家人來了,救走了女子與嬰孩兒。卻不對男子始於援手,女子苦苦求助於孃家人……”
“……最後孃家人說道,你若與那男子從此一刀兩斷,再不相見,我們便回去救他!你們道是那女子會如何抉擇?”肖賢柔一個提問,卻未等大家思考,便自行說道。
“……當然是答應了。最後孃家人半空中救了跳下懸崖的男子。女子沒有違背誓言,從此再也見過那個男子。但也未隨孃家人回家,最後還是偷偷溜走了……”
“……她本是想一死了之,可是懷中嬰兒甚是可愛,嬉笑不止。那女子後來又尋到了好男人,從來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衆人皆是心道,這故事前面還是合理,後邊怎麼就成了童話故事了?!
“這是我孃親,在我小的時候,每天都會給我講的睡前故事!”肖賢柔嘆息道。
喔……原來如此!武三賢與肖賢柔的故事一合,整個事情就再明瞭不過了!
“柔兒啊!我冤枉你了,我該死啊,我該死啊!”
武三賢再次跪地,捶地不止,有些瘋癲!
“爹……爹爹!”
衆人皆是一驚,再精彩的故事,也不會這麼快就父子相認了吧!?
“天兒,你終於肯認我了,終於……”武三賢自是激動不已。
“我叫你一聲爹爹,只是爲了你生我之恩。我肖賢柔八歲喪母,全靠父親一手養大,肖家一族視我爲掌上明珠。今生我只能是肖賢柔,絕對不會認什麼祖、歸什麼宗!”肖賢柔果然是外表柔弱,內心孤傲到沒朋友。
“天兒,你剛纔說你的母親死了?”武三賢當然最在意的還是他苦苦追尋了十九年的愛人。
“母親已去世十年有餘!”肖賢柔提起去世的老媽,自是悲從中來。
“啊……柔兒……你的命好苦……我這便隨你去了……”武三賢兀自站起身來,舉掌便向頭上擊去。
“爹爹!”肖賢柔杏口再開。
武三賢聽得這聲爹爹,自然是老淚縱橫。伊人已逝,但是小兒尚在人間,任是誰都無法一走了之。
“柔兒,我還不能死!我們還有兒子,我們還有兒子。”武三賢兀自指天發誓道:“柔兒你放心,我武三賢對天起誓,即便是舍了這仙身,也要逆了男神島天機山的天命盤。爲了我們的兒子,一切都在所不惜!”
武三賢立誓後,上前一指解開肖賢柔穴道,又抓起肖賢柔雙手,激動的說道:“天兒!”
肖賢柔卻是甩開武三賢的抓握,叫道:“我叫肖!賢!柔!”
“天兒……好吧,賢柔這個名字,終是你孃親的心意!”武三賢此時被巨大的幸福包圍着,其他什麼都似乎變得不重要了。
賢柔就賢柔,總比他口口聲聲叫自己柔兒好吧,肖賢柔心道。
“我兒賢柔,你母親可曾有什麼遺物留給你?”武三賢話鋒突然一轉,問道。
肖賢柔一捂胸口說道:“一條小豬項鍊……小時候因爲這條項鍊還總被小夥伴們欺負,追着我屁股後邊喊我小胖豬……”
這些曾經不是甚好的回憶,此時對肖賢柔來說,卻成了最寶貴的所有。一個人境遇越多,越是留戀曾經擁有的那份純真。
“那就好!”武三賢一把蓋住肖賢柔捂在胸口的手,嚴肅的說道:“這條項鍊,一定要好好收藏,且不能送給任何人!包括小和尚在內!”
“我……送他做什麼!?”肖賢柔掙脫武三賢的手,努起小嘴說道。
“你且記住就好!若是真有一日你要去往男神島一遊,看在這項鍊的份上,你那幾位叔叔或許能手下留些情面!”武三賢又兀自說了一些衆人不解的話。
“男神島!?小豬項鍊!?”亦渡疑惑的嘀咕道,然後瞄了一眼武三賢,頓覺眼目放光,崇拜之情溢於言表,慌忙間又補道:“武叔叔,可是男神島豬仙宮宮主!?”
“你這小子,現在我倒是真奇怪了,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知道我男神島豬仙宮。你知道嗎?”武三賢走到亦渡的身邊,補道:“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如今都已經不再人世了!”
“是嗎?”亦渡性格單純,竟沒聽出這話中的威脅之意,接續家常道:“可是我師父活得好好的啊!”
“你師父!”武三賢臉色一變,旋而又幹笑幾聲說道:“那老傢伙竟然還活着?!如此這般,真是妙哉,妙哉!”
武三賢登時興奮的跳了起來,像個小孩子得到心愛的糖果般,上躥下跳。最後又叫道:“天助我也,我兒終是有救了!”
“武叔叔,你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說,肖賢柔這小子要死?”天北兀自問了一句,想來,這些人中,最關心肖賢柔還是非小和尚莫屬。
“這些年來,十三師妹頻頻對我秋波暗送,我從未迴應半分。但那日許是醉了,幾個來回最後竟也是從了。事後,那十三妹把我拉到天機山上,天命盤前。向我泄露一條天機。叫我閒來無事來北海宮苑走走……”
帥哥就是帥哥,即是老了,還是有人牽腸掛肚。這武三賢僅憑一夜風流,就有女人甘心爲他泄露天機,雷劫之時多受百道雷電之災!
“我本不信十三妹的話,但那日十師弟醉臥豬仙宮,擺弄着我的手,莫名的說了幾句閒話!”武三賢左右踱步道:“他言道:‘這拇指若是孤星之子,定然活不過十九歲。但是如果遇到其他四根指頭,便可逆天改命’。我百般挑逗,十師弟卻不再言。只是臨走是吟唱了兩句詩:仙山弟子小和尚,張家少爺小羽毛!”
小和尚?張家少爺?莫非這沒頭沒腦的故事跟我們還有關?衆人皆是一驚,面面相覷。
“在昨日北海擂臺上,我突然見到了與我長相如此相似的賢柔,便知十三妹必是沒有騙我!我十師弟口中所說的孤星之子,便也是指此。這兩位師弟師妹時至今日才冒死告知,我有兒子的事情,絕不是爲了我父子相認,只是因爲那句,孤星之子,活不過十九年歲!”
“我今年十九!你的意思就是你要剋死我,是吧!”肖賢柔冷麪道。
“不是我兒該死,是我該死啊!我武三賢生來命犯孤星,本不應與人結得良緣。後來卻違了天命,娶妻生子,終置妻離子散。整日裡思念離散之妻,吊念慘死之子,以酒澆愁。師父憐我孤苦,曾經對我言說,我雖有仙身,卻活不過不惑之年,皆因我有一場孽債要還!”
武三賢言道此處,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這不是孽債,不是孽債!”
“來來來,今日便叫你們義結金蘭,不是不是,你們中州人,說的是結爲異性兄弟!”
武三賢言罷,便動手把天北身體折了幾折,擺成跪拜的姿勢。又叫道:“賢柔,先跟過來跟小和尚結拜,然後在跟其他人結拜!”
噗!一直未曾說話的大小姐,此時竟笑出聲來,說道:“武叔叔,幾人結拜需要一起跪拜,你這一對一對的跪拜是拜天地呢……”
“興許稍後小和尚和肖公子還得入洞房呢!”小少爺壞笑道。
“張家小子,別急,一會就到你了!”
武三賢頗爲認真的說道,嚇的小少爺兀自的閉了嘴。
“你這是做什麼啊?!”此時肖賢柔已經忍無可忍!
“幫你們結爲兄弟啊,這些人會助你逆天改命的!”武三賢一心執着於此。
“那也不能捆綁強求啊,你先解開他們的麻穴再說!”肖賢柔怒道。
“我若給他們解了,他們不從,又當如何?”
“結爲兄弟,當是大家心甘情願,怎麼能強迫呢?你當我肖賢柔是什麼人?”肖賢柔氣的跺腳。
“肖賢柔,自你擂臺一蹦,我們早已是兄弟了!此時順勢而爲,結爲兄弟,又有何不可?莫非肖公子嫌棄我們幾個出身低微不成!”小少爺心懷他念,激言道。
“肖哥哥,我願意,我願意!”若不是亦渡麻穴被點,恐怕早已跑過來抱了肖賢柔不放手。
衆人莫名間都把目光集中在天北身上,都道,該你表態了!
天北宛然一笑,說道:“結爲兄弟也好,免得總是被人閒言碎語。”
啪啪啪,武三賢身形飄忽,幾個劍指便解了所有人的麻穴,單單留下大小姐。
“哼,好像我願意參加似的!”大小姐噘嘴說道。
此處無案也無香,只有一方天與地。
肖賢柔,天北,小少爺,亦渡四人跪地拱手,剛要開言,卻被武三賢一聲‘稍等’喝住。
武三賢雙手劍指在胸前來回纏繞擺動,這地穴中的各處的碎石便憑空飛來。那些碎石彙集一處,狂卷不止。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這武三賢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