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井上駿在將林逸手中的刀鞘挑落之時,口中發出一聲暴喝,身形赫然躍起,毫無遲滯地又一刀向林逸面門斬去。
林逸瞳孔驟然收縮,只覺得眼中寒光一閃,井上駿那把冷森森的武士刀就已經及至面前,根本毫無躲閃的可能,更不敢伸手去擋,之前那一刀,井上駿的武士刀還沒有出鞘,威力尚是如此彪悍,現在刀已出鞘,擋也擋不住啊,恐怕連手臂都要削斷不可!
刀鋒即至,命懸一線!
井上駿卻是突然將刀抽回,並極速側身閃開,當然,這並不是因爲他突然心生慈悲,刀下留情,而是他猛然發現正有幾縷寒光向他飛速閃來,他嗅到了其中的危險。
“錚!”
“錚!”
“錚!”
果然,在井上駿閃開身去的那一剎那,只見幾縷寒光閃過,雪白的牆壁上便赫然刺入了三支錚亮的銀針,竟然能將銀針以飛針之術刺入堅硬的水泥牆中,可見其中力道。
望着牆壁上的那三支銀針,林逸心中大喜,看來救苦救難的白衫仙子夏紫菀又很及時地出現了,這女人可真是靠譜啊,每次在林逸的生死關頭,她便翩翩而降了。
“不對啊!”林逸很快察覺到了異樣,“那女人不是喜歡甩飛刀的嘛,怎麼這次改用飛針了?這不是她的風格啊!”
果然,當林逸轉過頭望向門口的時候,他便發現來者並不是他的白衫仙子夏紫菀,而是一身黑衫的用毒高手桐葉……這纔對嘛,飛針可是桐葉這毒女的最愛。
“也不對啊,桐葉不是扮演殺手角色的嘛,現在怎麼又改行幹保鏢了呢?”林逸望向門口的眼神有些迷惑,不過他很快又釋然了,因爲在桐葉的身後,他最終還是發現了一身白衫的夏紫菀……這兩個妮子竟然是一起來的!
井上駿望了望刺入在牆壁上的銀針,又轉過頭去望着走入門來的桐葉和夏紫菀兩人,臉上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神針門夏紫菀,鬼針門桐葉,傳聞中不是說你們兩人絕不可能出現在同一片天空下嘛,否則非打破了天不可,今日怎麼……”
“關你屁事!”桐葉絲毫沒有給井上駿這個亞洲排名第七的殺手面子,不屑地翻了翻白眼,那抹小姑娘般的驕傲和真性情,倒是和程菲兒有幾分相似。
夏紫菀對井上駿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臉,指了指站在旁邊的林逸,冷聲問道:“你剛纔是要殺他?”
“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已,殺了又如何?”井上駿擡起刀尖,指向林逸說道。
“我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如果你要殺他的話……我會親手殺了你!”夏紫菀面色一寒,眼中殺機乍現,再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只見她衣袖一揮,袖中便赫然飛出一條白色錦緞,如同一條出洞的靈蛇一般,直直襲向井上駿面門。
“紫菀,爲了一個毫不重要的臭小子,你至於跟我大動干戈嘛?我……”
井上駿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條白色錦緞已是轉眼及至,他再也沒有時間說話,趕緊揮出手中的武士刀,將那條飛速射來的白色錦緞纏繞於刀身之上,隨即振臂一揮,鋒利的刀刃瞬間將那條白色的錦緞斬爲幾段,隨着旋帶起的刀風飛揚而起,又如同片片雪花般緩緩地飄搖下落。
夏紫菀根本不給井上駿任何喘息的機會,在被斬斷的白色錦緞落地之前,她已在那飄飄揚揚白色錦緞的碎片中掠身而上,同時“唰”的一聲將柳腰上的那條綢腰帶抽了下來,於手中靈動地搖擺了幾下。
細小的錦綢碎片不斷從那條綢腰帶上剝落下來,終於顯露出了那條綢腰帶的本來面目,那裡面竟然包裹着一條明晃晃的軟劍。
林逸驚駭地長大了嘴巴,對夏紫菀那冰冷的印象又加深了幾分,這女人不僅喜歡甩飛刀,就連繫在腰間的腰帶中都藏有一把軟劍……以後要是誰娶了她,怎麼敢安心地和她睡在同一張牀上啊?
軟劍的操控難度係數要比普通刀劍高出許多,可是那把軟劍在夏紫菀的手上靈動得就像是一條水蛇一樣,看來這女人早已將軟劍練就得出神入化了。
“紫菀,你真的忍心殺我嗎?”
井上駿頓時大驚失色,被夏紫菀手中“遊”來的軟劍逼得步步後退,當退到牆角,退無可退的時候,他終於揮起手中的武士刀,意圖將軟劍挑開,可硬刀碰上軟劍,那軟劍就像是長了眼睛般,圍着刀身繞了一圈,劍尖又直指向他的眉心。
夏紫菀根本不與井上駿搭話,揮舞着手中的軟劍,一路強勢逼近,眼中的殺意沒有絲毫的減退,劍尖不是刺向井上駿的眼珠就是咽喉,可謂劍劍都是殺招!
井上駿好歹也是亞洲排名第七的殺手,哪兒能如此輕易地就被夏紫菀逼入死角動彈不得?只見他一刀將纏繞在刀身上的軟劍拉開,單腿往後蹬住牆壁,繼而發力一振,整個身體便在空中翻轉了一個圈兒,一個筋斗就翻到了夏紫菀的身後,離開了牆壁的死角。
“小樣兒……”
一直站在旁邊觀戰的桐葉,嘴角突然牽起一絲壞笑,纖手一揮,幾縷寒光便從袖中極速飛出,徑直射向剛剛落地,還未站穩身形的井上駿。
傻子都知道,程菲兒這是在放銀針暗器了,捱上了絕對不會好受,井上駿哪兒敢掉以輕心,可是他現在身形未穩,根本無法躲閃,爲了避開程菲兒射來的銀針,他只能放棄對自己身體的調控,任由自己狼狽地摔在地上。
姿勢雖說有些不雅,但好歹也避開了桐葉的銀針。
“停!”摔倒在地的井上駿突然伸手一聲暴喝,望了望夏紫菀,又望了望桐葉,委屈地控訴道,“傳聞不是說,你們兩人一見面就打嘛,今天怎麼反而聯手打我了?”
夏紫菀一個悠然轉身,手中的軟劍霎時抵上了摔倒在地的井上駿的咽喉,不過卻也因爲井上駿那突然的一聲“停”而沒有刺下去。
桐葉卻是緩緩走了上來,聳了聳肩笑道:“傳聞確實不假,可是任何事情都有改變的時候……王菲離婚了,就連文章都出/軌了,你說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改變的?我之所以會和夏紫菀聯手誅殺你,那是因爲你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什麼錯誤?”井上駿迷惑地問道。
他雖說被尊爲亞洲排名第七的殺手,可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個排名裡面究竟含有多少水分,而神針門的夏紫菀,鬼針門的桐葉,這兩個女人的身手他是瞭解的,對上其中一個都會很吃力,更別說兩個聯手了。
所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究竟犯了什麼嚴重的錯誤——他改還不行嗎?
“你犯的嚴重錯誤就是……”桐葉說着,轉身指了指此時一臉無辜的林逸,這才繼續說道,“你不應該殺他,他的命神針門要可以,我們鬼針門要也可以,偏偏你不行!”
“因爲他?”井上駿難以置信地望向了林逸,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小子究竟有什麼值得神針門和鬼針門兩大門派重視的,更不知道夏紫菀和桐葉這兩大美女大半夜的爲什麼不乖乖在家裡睡覺,反而跑來救人……這小子看着長得也不怎麼帥啊!
林逸被井上駿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沒辦法,誰叫他人緣兒那麼好呢?
“我知道了!”井上駿稀裡糊塗,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繼而擡起眼飽含深情地望着夏紫菀說道,“紫菀,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說出我殺了那小子,你就會殺了我的話,可是我不該逆你的意思,對不起……你的劍在我的喉嚨上割下去吧,能夠死在你的劍下,我也算死而無憾了!”
“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就會不忍心殺你嗎?”夏紫菀冷聲問道,傻子都看得出來井上駿這是在打悲情牌,故意這樣說激起夏紫菀的惻隱之心。
“不,我是真的想死在你的劍下!”井上駿依舊一臉深情地說道,“我對你的心意,我想你應該明白,可是不管我怎麼做,你都不肯正眼看我一下,我知道,這是命運對我的折磨,你說你不喜歡倭國人,可我偏偏就是他孃的倭國人,這輩子看來我們是有緣無分了,希望下輩子我不再是倭國人!”
說完,井上駿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嘔……”林逸和桐葉都果斷吐了。
“噁心!”
夏紫菀顰眉一皺,滿臉的厭惡神色,可眼中的殺意卻是沒有絲毫的減弱,只見她纖手一揮,手中的軟劍便撤回幾分,繼而徑直向井上駿的咽喉刺去。
“鐺!”
只聽得一聲錚響,井上駿手中的武士刀突然揚起,一下子將夏紫菀手中的軟劍擋開,而他本人也毫不顧形象地連爬帶滾地向門外逃竄而去,這一瞬間,他將倭國人的猥/瑣本性發揚到了極致。
井上駿逃了,他剛纔那番噁心的話語,確實有幾分真實情感,可最重要的目的還是藉此分散夏紫菀和桐葉的注意力……大家都顧着噁心嘔吐去了,誰還會去注意他要逃跑呢?
除此之外,這也是他對夏紫菀的一個試探,看看夏紫菀是不是真的忍心殺他這個忠實而癡情的追求者,當夏紫菀向他揮劍刺來的那一刻,他的心碎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