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葉開車飛馳在清冷的夜裡,臉上帶着有些冰涼的笑意,從燕京到煙海市,再從煙海市到燕京,折騰了這麼大個圈子,她終於把林逸給逮回鬼針門了。
“喂,你奶奶找我究竟什麼事兒啊?”林逸倚在車窗下沿,抽着煙問道。
“你到了就知道了。”
桐葉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因爲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麼,她只是奉她奶奶的命辦事而已,她所知道的,林逸差不多也都知道了。
無外乎也就是神針門、鬼針門與他那個神醫爺爺當年的一些恩怨罷了,至於其中的曲折故事,恐怕也就只有他爺爺他們那輩人才能說得清楚吧。
“你奶奶不會殺了我吧?”林逸將菸頭彈向夜空中,很不放心地追問道。
“應該不會,如果只是要殺你的話,當初你在煙海市就已經死過好幾次了,怎麼還會拖到現在,弄得這麼麻煩?”桐葉有些不耐煩了,畢竟她在林逸身上確實已經耗費了不少時間了,這對於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姑娘,簡直就是一種浪費!
“你說你奶奶會不會是想把招成上門孫女婿啊?”林逸又很有創造力地設想了一種可能,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既然他神醫爺爺當年在燕京是那麼號風雲人物,她奶奶想借他這個神醫的孫子來改良下後代基因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桐葉一下子沒有跟上林逸跳躍的思維,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當即便是狠狠地瞪了林逸一眼,“你要是再胡說的話,信不信我在你的身上扎滿毒針?”
“不信,因爲有的地方你不好意思扎!”林逸說着,洋洋得意地張開了自己的雙腿,得瑟道,“比如這個部位,你就不好意思扎!”
桐葉卻絲毫不羞,詭笑道:“難道你忘了我會飛針嗎?”
“我錯了!”林逸趕緊夾緊了自己的雙腿,再也不敢得瑟了。
……
桐葉沒有再搭理林逸,專注地開着車,而林逸一個人鬧騰也沒意思,可剛剛安靜了沒多久,他又突然坐直身子,指着前方的一片蒼茫夜色,驚恐問道:“你看那是什麼?”
“你看見什麼了?”桐葉也被林逸這突然的舉動給嚇了跳,稍稍減緩了車速,仔細地看着前方那一片黑漆漆的夜裡究竟有什麼。
“難道你還沒有看見嗎?”林逸仍舊指着前方,語氣越來越着急。
“沒有,到底有什麼啊?”
“其實什麼也沒有!”
林逸突然面色一沉,在桐葉轉過頭來準備責罵他“神經病”的時候,他的手動了,飛快地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一針紮在了桐葉的左邊後腦上。
“你幹什麼?”
桐葉的目光突然變得驚恐起來,她知道林逸給她下了針,可當她準備伸手去拔掉銀針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動不了了,甚至連雙腿都沒有了反應,四肢完全陷入到了一種麻木的狀態,這一切肯定都是林逸那根銀針搗的鬼!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去鬼針門,至少現在還不能,不過你放心,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一定會親自去你們鬼針門登門拜訪,到時候再跟你和你奶奶賠罪!”林逸略有歉意地說道,“我現在用銀針暫時壓迫住了你的四肢神經,所以你現在手腳都不能動,不過我沒用御龍仙針,用的是普通針法,十分鐘後你就可以恢復行動能力了!”
“林逸,你混蛋!卑鄙、無恥、不要臉!”
桐葉還好嘴還可以動,要是她罵不出來的話,肯定得憋死,她發誓,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把一個人蹂躪一百遍,林逸這小子也太恩將仇報了,她好不容易將其從裴餘年的手中救出,轉眼她自己便着了這小子的道兒!
卑鄙無恥,下流至極!
“對不住了!”林逸再次跟桐葉道了次歉,然後飛身躍下了車去,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然後爬起來跟桐葉做了個拜拜。
“喂……臭小子,你把我的四肢神經都給壓迫住了,我還怎麼開車啊?”桐葉的神情越來越驚恐,車還在往前行進着,她別說踩剎車了,就連把踩在油門上的腳鬆開都沒有辦法做到……這尼瑪是要出車禍的節奏啊!
“額……這個問題我還真沒來得及考慮!”林逸這纔回過神來,然後指着前方的一根電線杆子喊道,“沒事兒,撞上電線杆子你就可以停下來了!”
於是,桐葉就看着前方的那根電線杆子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她想轉動方向盤避開,可雙手根本沒有知覺,只聽得“砰”的一聲,她撞上電線杆了,正如林逸所說,車子“噗噗”兩聲熄火了,她終於停了下來。
“林逸,我要殺了你!”桐葉撕心裂肺地喊道。
“回見!”林逸衝着“車禍現場”歉疚地聳了聳肩,撒丫子跑了,桐葉四肢神經的壓迫只能持續十分鐘,他必須要在這十分鐘內跑得人影兒都沒了,讓桐葉追都追不上!
……
林逸脫身後就趕緊給沈詩蔓打了電話,詢問她們現在的情況,由於害怕裴餘年的追堵,沈詩蔓和青菱、劉江導演並沒有回自己的住處,三人開車去了郊外暫時躲避,林逸又只好打了個車往郊外趕去。
在郊外一個不需要身份證辦理的破舊小旅館內,林逸找到了沈詩蔓、青菱和劉江導演三人,由於沈詩蔓和青菱都是公衆人物,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兩人還進行了精心的喬裝打扮,不僅用大框眼鏡和口罩遮住了臉,穿得也跟個村姑似的,估計任何人看見了都沒辦法將其與性感女神沈詩蔓聯繫起來。
劉江導演本來就長得大衆,而且也不像國內一線大導那樣成天在電視上露臉,倒是省去了喬裝打扮的麻煩。
可見,裴餘年燕京第一邪少的名頭足以將這三人嚇得夠嗆,雖說她們的反應稍微有些誇張,但也實實在在地體驗出了她們對“邪少”的忌憚。
“林逸,我以爲我再也看不見你了!”沈詩蔓不顧一切地抱着林逸,竟然開始抽泣起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林逸第一次看見她哭泣。
“沒事兒了,現在已經沒事兒了!”林逸輕輕地拍打着沈詩蔓的後背,小聲地安慰着,他很享受被沈詩蔓需要、依靠的這種感覺,可甜蜜幸福之餘,還有點兒小害羞,人家青菱和劉江導演還看着呢。
沈詩蔓本是一個很堅強、很要面子的女人,只是她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所以纔會這麼失態,不過沒多大一會兒,她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其實更想哭的是青菱,她做錯了什麼?她什麼都沒做錯啊!裴餘年叫她穿晚禮服出席,她就穿了,誰能想到裴餘年那個大變態還會要她跟沈詩蔓換衣服?還被當衆扯掉了晚禮服,現在又悲慼地逃到了郊外——她真的很無辜啊!
而且沈詩蔓還有林逸可以抱着撒嬌哭泣,她呢?她也很想找個依靠啊!
衆人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之後,林逸這才說道:“現在應該已經沒事兒,我們大可返回燕京市區,只不過這段時間最好還是不要撞上裴餘年,誰知道那個瘋子會不會又突然發狂亂咬人呢?”
“林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裴餘年就不會再找我們麻煩?”劉江導演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林逸不便向他們透露有關桐葉和鬼針門的事情,只是堅定地說道:“你們就相信我吧,我和詩蔓也回返回燕京市區,就算裴餘年要找人算賬也會先找我們吧?當然,如果你們還不放心的話,出去度度假再回來也行。”
劉江導演還是信得過林逸的,當即決定就和林逸一起返回燕京市區,而青菱則打死也不回去了,她實在是踩不透娛樂圈的水到底有多深,這次的經歷可算是給她早就了難以揮去的陰影,她不幹了,她要退出娛樂圈回老家去!
林逸也不勉強,只是有些歉疚地說道:“青菱,這次說來也是我們連累你了,如果不是我們非不穿正裝出席,也就沒有這些事情了!”
“不怪你們,我還得感謝你們跑的時候沒有把我一個人撇下呢!”青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我家是農村的,父母都希望我能在大城市出人頭地,可我就這樣灰溜溜地跑回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
林逸沉默良久,突然揚起頭說道:“青菱,如果你實在不想回去,也大可繼續留在燕京發展,你好不容易混到了女二號的位置,而且大有發展潛力,要是就這樣放棄了,也確實挺可惜的!”
“可是我現在還能拍戲嗎?”青菱小聲啜泣道,“經過這麼一鬧,亞皇娛樂肯定是回不去了,又有哪家娛樂公司敢要我這麼個得罪過裴少的藝人呢?”
“我敢要!”林逸語氣鏗鏘道。
“你什麼意思?”沈詩蔓詫異地望向林逸問道。
林逸沉吟半晌,堅定地說道:“我想成立我們自己的娛樂經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