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四周全是蔥翠的灌木,在我的建議下,我和孫菲菲折了幾根紙條,用捆綁在一起,做成碧綠的“帽子”。用這頂帽子遮擋着前行,萬一前方真的有壞人,他們不會輕易發現我們。除此以外,考慮到大黃狗會叫,我們把大黃狗給趕了回去。
做好了這些準備工作,我和孫菲菲才繼續前行。
大概走了幾百米,過了蘋果樹,前方的地勢突然平坦起來,一條約兩米寬的小路赫然出現在眼前,小路上鋪的是碎石,左右兩邊種有成片的竹林。竹葉翠綠,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地搖擺着,發出沙沙的響聲。
早在上次和孫菲菲來尋找林義正的時候,母祖興就告訴過我們,鬼不笑山脈裡,山路難走,石多林茂,野獸和毒蛇橫行,千百年來,村民極少進入。可是,碎石小路明顯是人工鋪成的,那兩片整齊的竹林也明顯是人工種植的。這到底怎麼回事?
正猶豫着要不要繼續前行,突然,前方傳來一陣交談聲。我給孫菲菲遞了個眼色,兩人彎下身子,躲進路邊的灌木叢中。透過灌木叢的葉子縫隙,只見前方的碎石小路上出現兩名男子,身穿牛仔中褲,搭配藍色背心,兩人腰間都掛着一把寒光閃閃的砍刀。
只聽見其中一人說:“都出了這麼多老虎咬人的事情了,真沒想到,還有人敢進來!真他孃的膽子夠大!找死啊,他們!”此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另一人說:“或許就像冰冰所說,他們是城裡人,來這個探險遊玩的,而不是衝着咱們來的!”
聽到冰冰兩個字,我猛然一驚,難道剛纔看到的一幕是真的?剛纔唱歌的人真的是洪冰冰?她爲何出現在這深山老林之中?這些人到底躲在山裡幹嗎?老虎咬人的事兒,是不是跟他們有關?還有林義正是不是也被他們給抓走了?
卻聲音沙啞的男子說:“甭管他們是誰,老大吩咐過,只要是來到這兒的人就讓有來無回!”
另一男子惡狠狠地說:“沒錯!甭管他/她是誰,來到這兒就是死路一條!”
此兩人面目非常猙獰,一看就不知道是什麼好鳥!孫菲菲轉頭朝我投來讚賞的目光,我明白她的意思,要不是我想出這個僞裝的主意,我們倆肯定很容易被眼前的兩名男子出現,處境將相當危險!
“李毅,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孫菲菲低聲問我。
我想了想說:“繼續躲在這兒,暫時不要動!”
孫菲菲朝我點點頭。
四周的灌木比人還高,而且葉子非常繁茂,我和孫菲菲蹲伏在灌木中一動不動,外面的人根本就沒法看到。莽莽大山,那兩名男子肯定不會想到,我們就在他們附近。
果不其然,那兩名男子沿着我和孫菲菲剛纔的來路,前行。不用說,他們肯定是去找我們。剛纔,我和孫菲菲一進山就大聲呼喊林義正的名字,想必是這喊聲驚動了這些人。然而,我又很困惑,爲何最先出現的人是洪冰冰?我絞盡腦汁都想不出箇中緣由!
約摸過了十來分鐘,那兩名男子回來了。
沙啞聲音的男子說:“怎麼會不見人呢?難道冰冰撒謊?”
另一人說:“我猜想,他們肯定是走了!你想想,在進入咱們廠的地方有很多墳墓,一般人看到這麼多墳墓都會害怕,誰還敢進來?”
沙啞聲音男子說:“這麼說,冰冰的猜測是對的,他們是進來探險遊玩,而不是尋人?”
另一人說:“估計是這樣!就算是尋人,他們看到墳墓也一樣會害怕!”
兩名男子一邊交談,一邊沿着兩旁種有竹林的小道往裡走,消失在蔥蔥竹林間。待他們走遠了,我和孫菲菲才從灌木叢中直起身子。
“毅哥,剛纔真的好險!要不是你警惕性高想出這麼個辦法,咱們被他們發現,可就危險了!”孫菲菲說。
“嗯!”我點點頭,眉頭卻深鎖着。此刻,我更加好奇的不是深山中爲何有兩名男子出現,而是好奇洪冰冰。她可是我亡妻洪婷婷的妹妹,一個非常有錢的女人,她爲何出現在深山中?記得以前洪婷婷在世的時候,我們一問到她的工作,她就非常生氣。難道她在此山中工作?
“咱們現在要不要過去看看?”孫菲菲問。
“過去,當然過去!”我說。
如果從碎石小道走過去,被發現的概率很大,從灌木叢中出來後,我和孫菲菲進入左邊的竹林,照樣用制止的“綠色帽子”遮擋着前行。左邊的竹林本來就非常繁茂,加上林間同樣有灌木叢,穿行期間很難被發現,更何況,我們還用“綠色”的帽子僞裝!
走了大概一百多米,拐過一個彎,碎石小道在一大山前“止步”,一塊近十米高的巨石擋在小道的前面。巨石兩旁是許多一兩米高的小石。奇怪,小道爲何到此就止步了呢?要知道前面可是巨石擋路,剛纔那兩人到哪兒去了?
正狐疑間,突然,只聽見巨石後面隱隱傳出機器的轟鳴聲。我和孫菲菲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裡充滿了驚訝和驚喜。驚訝是因爲,在此大山深處竟然有機器的轟鳴聲,驚喜的是,既然這裡“別有洞天”,說明林義正有活着的可能!
驀然間,我想起了初次和洪婷婷留宿母祖興家時,半夜曾聽到類似機器轟鳴的嗚嗚聲。當時以爲是山裡的野獸在吼叫,現在看來,可能就是這聲音了。
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後,我和孫菲菲貓着腰,偷偷來到那塊巨石前。本以爲巨石就是一扇門,於是使勁地用力推,巨石卻巋然不動。後來,轉到旁邊一看,原來門在巨石的後面。那是一扇兩米多高的鐵門,鐵門緊鎖着,上面掛着兩個獅子門環。
走到鐵門前,機器轟鳴聲更加清晰了,還伴有人聲。我和孫菲菲走進鐵門,透過鐵門縫隙往裡看,裡面的情形使我驚呆了。原來,鐵門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時間雖然是上午十點多,洞裡卻燈火通明。好多個衣衫襤褸的壯漢在忙碌着,他們有的拿着挖掘工具在挖着什麼,有的用推車將挖出來的石塊推往更遠處的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