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驅車前往雲騰集團。
走進雲騰集團的時候,一名身着制服的保安快步走上來,低聲喝道:“站住!你要找誰?”
我擡頭一看,竟然是上次帶頭將我扔到外面的保安隊長。那保安隊長也正在打量我,也像我認出他一樣,認出了我。
他一下子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瘋子!怎麼,是不是又來找丁總要錢了?”
我心裡冷笑了一聲,臉色一沉:“蠢貨,讓開!別耽誤老子辦正事,否則,老子對你不客氣!”
“蠢貨?你罵誰蠢貨呢,你?”那保安隊長眉毛一揚,顯然來了氣。
“除了你還會是誰?”我將保安推開,舉步便往裡走。
“瘋子,站住!”保安隊長喊道,一把將我拽住,冷笑道:“你這個瘋子,三番四次來雲騰集團鬧事,以前教訓你那麼多次,原以爲你害怕了呢,沒想到,你這麼不怕死!既然這樣,老子今天給來點更加好玩的,刺激的,讓你爽個夠!哈哈!”
說完,保安隊長朝附近的幾名保安招手,那幾名保安便潮水般圍攏過來。
見到這個架勢,我趕緊拿出手機,給父親丁雲騰打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我狂傲地冷笑道:“蠢貨,你今天敢動老子一根汗毛,老子馬上就讓你從雲騰集團滾蛋!”
保安隊長也狂傲地大笑起來,說:“瘋子,你又發瘋了吧?老子在雲騰集團關係厲害得很得,誰都動不了老子!就你?哼!做夢吧!來人,把他給老子綁起來!”
另外幾名保安正要衝上來,這時,保安隊長的手機響起,他接聽之後,臉色刷的變得非常慘白,彷彿不認識我似的,上上下下打量我,顫聲說:“小夥子,真對不起,剛纔冒犯你了,真不好意思!我真該死,真該死!”
我得意地大笑起來,說:“你不是要將我綁起來嗎?”朝對方伸出雙手,挑釁地說:“你綁呀,你儘管綁呀,我可沒阻攔你!”
保安隊長非常艱難地擠出幾絲非常難看的笑容,囁嚅道:“小夥子,我、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你,真對不起!”
啪啪,揚手扇了他兩個響亮的耳光,厲聲喝道:“你給我記住了,人是會變的,以前落魄的人現在不一定還是落魄,以前沒地位的人,也不等於現在也沒定位,知道不?”
“知道,知道!”保安隊長連聲說。
在衆多保安驚訝的目光中,我昂首闊步朝電梯走去。
丁雲騰的辦公室在十八層,之所以設在這一層,估計是意寓要發的意思吧?他的辦公室非常豪華,寬闊,這自然不消說。
進入辦公室,見他正在埋頭看材料,他今天身穿淺藍色襯衫,頭髮梳得光亮,臉色紅潤,看上去還是那麼慈祥、儒雅。
我輕輕地敲門,喊了一聲“爸”。
丁雲騰才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朝他眼前的軟椅怒了努嘴,淡淡地說:“來了?坐!”
丁雲騰臉上並沒有露出笑容,相反,還微微地有些陰沉。看到他如此表情,我不禁心一沉,一絲不快涌上心頭。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惹他不高興了?還是雲騰集團出了什麼大事,他悶悶不樂?
懷着一絲忐忑,做到他對面,輕聲地問道:“爸,你把我叫來有什麼事嗎?”
丁雲騰並不作答,又看了好一會兒,纔將材料放下,靠在椅背上,以審視的目光看着我,良久才說:“毅兒,今天上午,少成是不是去陵園找你了?”
我點點頭,想起丁少成對我的毆打,和對母親墓碑的凌辱,頓時微微地有了怒氣,和一些委屈。這次,我沒有像以前那樣衝動,而是選擇了忍讓,丁雲騰應該表揚我吧?
我微微地低下了頭,說:“沒錯,少成他是去陵園找我了!”頓了頓,補充道:“爸,你別擔心,這次,我沒和少成發生衝突,問題已經解決了。”
擡頭看丁雲騰見他臉色更加陰沉了,沒有一絲笑容,彷彿陰天的令人壓抑的天空,心頭掠過一絲不安,父親這是怎麼了?
“解決了?”丁雲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說:“你是怎麼解決的?”
“我,”我想了一會兒,說:“少成他有點衝動和激動,情緒有點暴躁,我好好跟他談,他好像對我挺排斥,後來,瓜瓜給你發短信,估計是您給他打了電話,他就走了。整個過程大概就是這樣!”
我之所以沒把我和丁少成打架的事情告訴丁雲騰,是考慮到父親是一家大集團公司的老總,我不想讓他爲我的事兒過多擔憂,所以,纔將我和丁少成的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出乎我的意料,只見丁雲騰微微地有了怒氣,說:“大概就是這樣了?難道你一點保留都沒有?”
我有點摸不着頭腦,便疑惑地點點頭:“大概就是這些!”
丁雲騰眼裡掠過一絲失望,輕輕嘆息了一聲,說:“兒子,難道你養父以前沒教過你,做人要誠實嗎?”
我微微地有了些驚訝,問道:“爸,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誠實?”
丁雲騰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反問道:“你說呢?”
我不假思索地說:“在你面前,我很誠實!”
“是嗎?”丁雲騰放下杯子,然後點了點電腦鼠標,說:“你看看這個!”
說完,他把筆記本電腦轉過來。
筆記本電腦屏幕正在播放一段視頻,視頻上,我氣急敗壞地朝丁少成衝過去,一副盛怒不已要揍他的樣子。視頻很短,才幾秒,在筆記本電腦上不斷地重複播放。
看完視頻,我擡頭驚訝地看着丁雲騰:“爸,這視頻,是少成給你的吧?”
“是誰給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你的態度!”丁雲騰審視地看着我,那樣子,好像真的是我犯了錯是的。
“爸,我,”我一下子急了,想把事情的經過如實告訴丁雲騰,然而,此時,我突然想起丁雲騰對我說過的話,他看重的是結果,很討厭聽別人的解釋,頓時硬生生把到嘴的話給收回來,緊咬着嘴脣,心裡感到非常委屈。
丁雲騰朝我投來略爲威嚴的目光:“怎麼了?是不是還不服氣?是不是要跟我爭辯?”
我把嘴脣咬得更緊了,愣是將心中莫大的委屈給壓下去,搖搖頭:“對不起,爸!我錯了!以後,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剋制住我自己的!”
“這還差不多!”丁雲騰眉頭終於舒展開了,臉上纔有了一絲笑容:“希望你說到做到,爸不希望經常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知道嗎?”
我點點頭:“知道了!”
丁雲騰從名片盒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說:“你上次不是說,你想找工作嗎?爸已經跟華圖文化傳媒公司的總經理打過招呼了,你去找他,他會給你安排工作的。”
“好的,謝謝爸!”我伸出雙手接過名片,仔細看了看,這張名片非常精美,名片上印着:華圖文化傳媒公司總經理,孫曉安。
“你現在要是沒什麼事就過去找他吧!”丁雲騰說。
“好的!“我應答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華圖文化傳媒公司雖然是雲騰集團的下屬企業,卻是唯一一家不在雲騰集團辦公的企業。公司位於西線路,那兒也是寫字樓的集中地,雲集了京華市大多數的廣告公司。
離開雲騰集團,我驅車來到華圖文化傳媒公司,徑直去找總經理孫曉安。聽丁雲騰說,他也沒告訴孫曉安我的真實身份,只是說,我是他一個要好朋友的兒子。
孫曉安四十多歲,理着平頭,戴着一副金絲眼睛,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他很客氣讓我坐下,還要親自給我斟茶,我趕忙攔住他,自己斟。
孫曉安說:“小毅啊,丁總跟我交代過,要我安排一個能鍛鍊人的崗位給你。咱們華圖文化傳媒公司,其實是一家廣告公司,我個人認爲,在廣告公司中,最能鍛鍊人的是業務員。因爲業務員必須要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在跟不同的客戶接觸和談判,你會學到很多知識的。你覺得,這個崗位怎麼樣?”
以前,我自己開粥店的時候就曾經接觸過許多廣告公司的業務員,他們一個個口若懸河,能說會道,給我印象非常深刻,使我甚是佩服。對這個崗位,我很滿意。
我高興地說:“孫總,我覺得這個崗位很適合我!”
孫曉安微微地笑了笑,說:“那就好!明天你開始上班,到業務部報道!”
從孫曉安辦公室出來,我心裡挺高興。我終於有工作了,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工作,多積累經驗,將來挑大樑!
華圖文化傳媒公司在寫字樓的二樓,我來到前臺正要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有個女聲喊道:“小毅!”
這聲音很耳熟,轉頭一看,不禁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