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鼎那邊一直沒有動靜。
這只是表面,事實上楊鼎一直在找機會。
他不會與楚佑霖正面衝突,因爲袁飛瘋了之後,他在南陵的財路就斷了,當務之急,是要把這條線給續上。
袁飛瘋了,青龍幫還在。
這是楊鼎的一線希望,現在青龍幫的老大是錢忠凱,楊鼎並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他派出好幾波人在盯着錢忠凱,如果一有風吹草動,就把錢忠凱請到局裡作客,這樣說話方便一些。
錢忠凱與楚佑霖的關係,介於敵友之間。
最近他一心撲在青龍幫的爛攤子上,方纔知道,管理一個幫派,並非是易事,而且還想要讓青龍幫改邪歸正,這就更是難上加難。
一堆破事,都要他錢忠凱操心,時間長了,也是心累。
於是在一個空閒的當兒,他在酒吧裡多喝了幾杯,陪他喝酒的人是紅姐,紅姐在青龍幫的地位還是管理財務。
兩個人都喝多了,也不知道是誰主動,居然在酒店開了房。
一番恩愛,沉沉睡去。
房門被踹開,錢忠凱與紅姐稀裡糊塗被帶到了雙龍警局。
“我們犯事了嗎?憑什麼抓我們!”錢忠凱一百個不服。
然而他被關在審訊室裡,一直也沒有人搭理他,他的嗓子都叫啞了,也沒有人進來。
是楊鼎有意這樣做的,他在等機會,有很多事情需要與錢忠凱交談。
審訊室都有一面從外可以看到內,從內卻看不到外的黑色窗戶,傍晚上六點局裡的警員全部下班,他將三個晚間執勤的警員打發出去,獨自一人站在窗外,看着審訊室裡如同魔鬼一般可怖的錢忠凱吃完了三個饅頭。
那是錢忠凱的晚飯,進了局裡就與山珍海味無緣,就着幾片鹹菜啃饅頭這是家常便飯。
楊鼎看着這個接替了袁飛的傢伙,心裡一直吃不准他是否和袁飛一樣會做人。
如果錢忠凱真的要改邪歸正,對他楊鼎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因此楊鼎在想如何才說服錢忠凱,讓他繼續沿着袁飛的老路走。
站在窗外,足有二十分鐘,楊鼎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保持這種姿勢不曾改變,他沉鬱的雙眼中有別人不曾見過的邪惡火焰在無聲燃燒,不管有幾分把握,都必須一試。
如果錢忠凱要執意孤行,那就讓他消失。
楊鼎終於打定了主意,於是他推門而入。
“你終於來了。”錢忠凱沒皮的臉動了動,可能是想擠出一絲鄙視的嘲諷,不過沒有成功。
“是我把你請過來的,白天人太多,不方便說話,讓你受委屈了。”楊鼎說着,鬆開了錢忠凱的手銬。
錢忠凱活動了一下手腕:“我想你把我請過來,一定是有求於我吧。”
“求你!那倒不至於,不過我有事這到是真的。”楊鼎開門見山,主動權在他的手中:“你對我也許不太瞭解,我告訴你,我與袁飛有合作,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錢忠凱當即反應過來:“我懂了,你是想和我繼續合作,對不對?楚佑霖搞瘋了袁飛,斷了你的財路,你想讓我變成第二個袁飛?”
“錢老大你也是個聰明人,與我合作,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在南陵混,背事沒有幾層關係,又怎麼能吃的開,你說對吧?”楊鼎把話說得非常圓全,讓人無隙可乘。
“要是我不想與你合作呢?”錢忠凱不是那種輕易受人擺佈的人,因爲他太自負。
自負的人總會認爲自己纔是真正的老大,所有的事情都要由自己控制。
楊鼎同樣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他坐在錢忠凱的對面,微微一笑:“你可以選擇不合作,但我向你保證,明天你們青龍幫就要換老大。”
“我去,現在我才發現,都說我們道上的人心裡陰暗,和你這種人一比,我們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錢忠凱也是到此時才知道,真正背後頂着青龍幫的人究竟都有哪些。
楊鼎並沒有因爲錢忠凱的話而動怒,有些事是要說清楚:“我的話說得很明白了,錢老大你仔細想一下,與我合作,我們皆大歡喜,要是你搖搖頭,我就按我的方式來處理了。”
“我還能不答應嗎?”
“不能!”
楊鼎斬釘截鐵,回答的乾脆。
“那我倒是想聽聽,與你合作我有什麼好處,而我又要付出些什麼?你在回答我這兩個問題之前,我還要先知道你打算讓我給你什麼好處,你不可能向我大發慈悲。”錢忠凱的聲音很刺耳。
楊鼎回答:“至於好處,那就是我可以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在雙龍區做市更回方便。你要也每個月向我給你指定的戶頭中存二十萬。”
“原來你還在做這個夢。”錢忠凱說。
“那你是不同意了?”楊鼎的臉拉了下來:“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我沒有不同意,我只是想問一下,我的好處是什麼?”錢忠凱問。
“你的腦子裡裝的全是水吧,剛纔不是和你說了嗎?有我罩着你,你在雙龍區可以大展拳腳,至於其他好處,那就要看我們將來是不是合的來。要是合的來,我們就繼續,當然你的好處也取之不所盡。”楊鼎向錢忠凱描繪出一個虛假的夢,實際上他只是想將錢忠凱控制在手中,變成自己的傀儡。
錢忠凱不吃這一套:“你這話說的我就有點不太贊同了,我們青龍幫現在不再做毒品生意,也沒有太大的利潤,所以說要是你想從我身上刮掉毛,我勸你還是別太天真了。”
一言不和,錢忠凱還真的端起了架子。
然而,楊鼎也是吃定了錢忠凱:“你也不要說這種話,我就和你明說了吧,不管你做什麼,我們都必須重建親密的關係。以前每個月有袁飛送錢,以後就看你的表現了,我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也我應該不會不知道吧,那就是楚佑霖。”
“楚佑霖也是你的對手?”錢忠凱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