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軍說的挺有道理,楚佑霖沒有再說什麼,通過蘇詩茗給沈軍和子涵打的電話就可以看出來,其實蘇詩茗有多麼看重這件事。
或許在楚佑霖看來,早一天回去和晚一天回去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在蘇詩茗那邊就完全不一樣了,她覺得楚佑霖總有忙不完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推來推去,終是不好受。
所以,楚佑霖不再猶豫。
回到家,看到蘇詩茗不在家,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在興宇集團。
自打小宋當了經理,興宇的事務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一點亂子也沒有出,所以蘇詩茗很放心把那邊的事情交給小宋。
不過集團還是自己的,有時間還是會過來看一眼。
“有事嗎?”蘇詩茗問。
楚佑霖說:“我和小雪談過了,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後天回老家,你還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嗎?”
電話那邊的蘇詩茗有一會兒沒有吭聲,過了一小會兒,她問:“真的嗎?”
楚佑霖心裡一疼,看來自己許給蘇詩茗的太多,她都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當然是真的,這一次就算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帶你回去。”楚佑霖總是對自己說,一定要照顧好蘇詩茗,可是事實上他又感到做的過多遠遠不夠好。
“你等我,我馬上回家收拾,後天我們就出發。”
蘇詩茗從集團趕回來,一路上只用了二十多分鐘,車子開的都快飛起來了。
有幾處限速,蘇詩茗都沒有減速,大不了扣分罰錢,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跟着楚佑霖回老家了。
這纔是重中之重。
一把推開門,看到楚佑霖坐在客廳裡,蘇詩茗說:“你就不能幫你收拾一下嗎?”
“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你回來檢查。”楚佑霖也是剛坐下來。
一個大行李箱放在臥室裡,蘇詩茗真不敢相信,楚佑霖手腳這麼快。
“還是老公好,賞你一個麼麼噠。”
“賞次嘿嘿唄。”楚佑霖說。
“你別搗亂。”蘇詩茗說着頓了頓,掰着手指算了算:“再過三天我要生理期,‘麪包’帶了嗎?”
“帶了三包,夠你有半年了。”楚佑霖很得意。
“你都收拾好了,不如我們明天就出發吧,我在網上定機票。”
“這是你頭一次和我回家,我們家的情況我要簡單和你說一下。我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家裡條件以前不是太好,現在我也不敢給家裡匯太多錢,我爸認爲我如果太有錢,就肯定是做了壞事。他們老一輩的想法很奇怪,好像覺得只有走歪路才能發財,所以我還是一年前給家裡匯了十萬。”
“我爸接到那十萬塊錢,還專門跑到鄉里的郵局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問我哪裡弄到那麼多錢,如果錢來路不正,他是斷然不會要的。”
說起老家的事,楚佑霖眉飛色舞。
蘇詩茗聽得入了迷:“也只有你爸那種正直的人,才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兒子。”
“我就當你在誇我。”
“本來就是在誇你。”
“終於看到我的好了吧!”楚佑霖說。
蘇詩茗笑笑:“你弟弟和你妹妹,他們都幾歲了。”
“我弟弟二十,我妹妹二十二。”
“我得給他們帶點禮物,不然他們不叫我嫂子,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說起給楚佑霖的家人帶禮物,蘇詩茗又像上了弦的鐘緊張的不得了:“你爸和你媽喜歡什麼,我也要送的。”
“不用,你準備幾個紅包好了,到時給他們。”
“那也行。”
第二天,楚佑霖還是專程去了機場,回來又去了孫子涵那邊,在臨走之前,不去看看總是說不過去。
一切搞定,楚佑霖在第三天與蘇詩茗一起上了飛機。
飛機穿過層層白雲,經過近四個多小時的飛行,終於落在一個對於蘇詩茗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城市。
“你說你家人會不會在外面接我們。”蘇詩茗天真的問。
楚佑霖回答:“我們家要是住在省城就好了。事實上,剛纔四個多小時,接下來我們還要近六個小時。”
“那麼遠啊。”
“是啊,接下來先坐大吧到縣裡,然後……”
“然後要怎麼樣?”
“然後天就黑了,也不知道縣城有不有回我們老家的車,不行就在縣城住一晚。”
“果然很偏僻。”
蘇詩茗是不暈車的,可是這一次她很反常,一路上吐的苦水都出來了。
“我這個樣子怎麼去見你的家人啊。”蘇詩茗臉色有點蒼白。
楚佑霖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可是他又不能代替蘇詩茗,只能得在她不吐的時候,輕輕將她攬在懷裡:“沒事的,馬上就到了。”
到達縣城的時候,正是暮色四合時分,遠山處一抹豔色的雲。
縣城很小,一眼差不多能看到頭。
車站外停着幾輛倒騎驢,還是腳蹬的那種。
縣城太小,基本用不上出租。
“看來我們只得在縣城待一個晚上了。”楚佑霖說。
“我不想住在這裡,這裡距離你家還有多遠?”蘇詩茗問。
胃裡都吐空了,蘇詩茗扶着楚佑霖。
“遠是不遠了,三十多裡。只是路不好走,一般我們來縣城,都是套自家的牛車。”說起牛車,楚佑霖靈機一動。
半個小時後,楚佑霖還真買來一套牛車。
花多少錢不重要,只要有車就行。
而且蘇詩茗對牛車很有興趣,雖說她也是農家出來的女孩,但她的老家地勢更爲複雜一些,牛車沒有用的。
從小一路上學,直到南陵,沒有做過太多的事。
“你幫我駕車。”
楚佑霖扶着蘇詩茗上了車,之後欠身坐在車幫上,有模有樣的拍了一下那頭彎角牛:“駕!”
牛車吱吱嘎嘎起動,一搖三晃,但比坐大巴要舒服多了。
離開縣城,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蘇詩茗半躺在牛車上:“怎麼沒有星星啊!”
“陰天。”
“我在想,以前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會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回老家。”
楚佑霖沒有說話,蘇詩茗的話觸動了他,一個女孩子跟着一個男人在這樣漆黑的夜裡,坐在牛車上,看似簡單,其實需要很大的信任。
“老婆,我一定會對你好。”楚佑霖說。
蘇詩茗仰望夜空:“你肯定會對我好,對別人好,別人也不吃你那一套。”
剛纔還一團漆黑的夜,於剎那間放亮了許多。
“好像要下雨了。”楚佑霖說。
“不會這麼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