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軍管無小事

紫金山山勢險峻、蜿蜒如龍,因山坡露出紫色岩石,在陽光照射下閃耀金色光芒,故此得名。

紫金山南麓孝陵衛,營寨層層疊疊,木柵欄、鐵絲網、壕溝,一道道工事雨後春筍般建了起來,或許還在天京諸王爭論要不要趁平遠軍立足未穩發動攻勢之時,江南大營已經突然如同戰爭巨人,聳立在了南京城下。

實際上,不僅僅是紫金山亦或說蔣山,在聚寶山雨花臺、青龍山、興國寺處處有平遠軍旗幟飄揚,江面上,遠遠可見炮艦遊弋,整個南京城,已經被平遠軍鐵桶般包圍。

策馬南京城下,眺望那滄桑古老而又宏偉雄壯的城牆,聽着遮天蔽日的平遠步兵方陣接受他檢閱時震撼山河的“誓死爲大將軍效命!”的吶喊,葉昭心裡波瀾起伏,他自然知道,從今以後,歷史長河中,他將會打上越來越多的印記,流芳百世也好,遺臭萬年也罷,歷史終將會有他濃重的一筆。

第二天,葉昭就回了太平府,以戰爭爲依託,臨時電報線路架的極快,現今已經鋪到了太平府,沒幾日,定可到南京城下的江南大營,當然,這只是臨時線路,想轉爲以後軍民兩用的常設電報網路,卻還是要費一番力氣。

或許,南朝發展的最快的就是電報網路了,經濟方面,當初始的解放迸發出巨大的活力之後,現今已經漸漸呈平穩發展,市場的約束、基礎建設的匱乏、思想觀念的落伍,註定使得這場革新不會如同美利堅那般一直呈現幾何數字般的爆炸性增長,如果不是戰爭掩蓋了許多巨大的矛盾,只怕各種各樣的問題早就浮現。

儘快平定髮匪,將南朝不多的財政收入用在基礎建設上是當務之急,現今,就算省級官道,許多路段路況也不敢恭維,很多江河之上,更沒有可供真正運載車輛通行的橋樑,到處可見渡頭,就好似人體,自身都奇經八脈氣血不暢,又如何與旁人爭雄?

在太平府收到一份電報,卻是關於日本的,日本國內爆發了戰爭,算算時日,明治尚未上臺,但想來,受到中國南部地區變化的刺激,維新派勢力大張,同幕府派的內戰提前爆發,不過現今沒有英法支持的維新派,只怕不是幕府派的對手,會很快被鎮壓下去,但,任何事物都會有個開始,現在之日本,就是維新運動的開始吧?

日本維新,用了二十多年時間就將擁有着北洋艦隊的大清帝國掀翻,雖然其中原委衆多,甚至後世有英國人評論,日本人用無知打敗了大清帝國,因爲如果當時日本人清醒認識到北洋艦隊應該具有的戰鬥力,他根本就不敢挑戰中國人,可惜的是,或許日本人真的無知,但大清帝國顯然更加無知,應該具有的戰鬥力不等於真正的戰鬥力,這場戰爭以中國慘敗而告終,隨之日本人又挑起了同俄國人的戰爭,在遠東戰勝了俄國人,真正走入了列強俱樂部。

不管怎麼說,日本以小小彈丸之地二十多年間取得這般成就,可見工商業獲得解放能夠迸發的巨大生命力,要知道從明治天皇上臺,日本就內戰不斷,到1877年西南戰爭結束維新派纔算取得最後的勝利。

而現今,日本維新運動也要提早到來,就不能不令葉昭好好思量了。

趙三寶已經與蘇鬆一帶清軍接火,平遠軍水師也趁機遣出兩艘炮艇在臺灣各碼頭遊弋,逼迫臺灣知府陳懋烈投降,同時袁甲三也寫了信,交由陳懋烈摯友前去遊說。

現今臺灣人口二百多萬,大多爲閩粵移民,開墾荒地,乃是一片欣欣向榮的農業區,爲大陸提供稻米和蔗糖,輸入日常消費品和建築材料。

臺灣,葉昭自然知道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時機差不多了,能兵不血刃的解決就儘量不訴諸武力。

太平城內,已經有部分店鋪開板營業,稀稀疏疏的行人雖不多,但總算有了一絲生機。

葉昭一襲藍袍子,騎着腳踏車,愜意的行駛在石板窄街上,周遭,黑壓壓幾十名穿着黑制服利落無比的侍衛跟着跑步而行。

或許爲了配合葉昭的打扮,紅娘今天穿着比較簡單,紅綢緞襖褲,紅色小繡花鞋,小家碧玉,別樣嫵媚動人,可若仔細看去,粉黛輕描、膚如凝脂,那古典十足的端莊高貴令人不敢逼視。

紅娘也跟葉昭回了太平府,相公叫人帶來了輛腳踏車,說就是爲了載着她玩的,紅娘雖無奈,可也只能坐在後座上,心裡說不出的彆扭,哪有自家相公頂天立地的男人這樣當馬伕的?可看着葉昭背影,又覺得異樣溫馨。

大庭廣衆,她自然不會去摟抱葉昭,可她何等功夫,側坐在後車座軟墊上,一雙小小紅布繡花鞋秀氣的併成一對兒,輕輕踩在支架上,嬌軀就如同焊在了上面,紋絲不動。她比較犯愁的就是腳下,雖然紅綢緞褲腳遮去了腳面,那些侍衛更不可能來看上一眼,可畢竟坐得有些高,未免有些不雅。

葉昭卻是得意的很,過了把騎着自行車帶自己這位古典大美人兒女朋友走街串巷的癮,那滿足感比攻下幾座城池還暢快。

可惜的就是,現在的腳踏車沒有車閘,葉昭用腳踩着前車輪橡膠皮來減速時這個無奈啊,感覺自己現在的造型實在有點傻。

“老婆,想吃什麼就籲,我就會停車,知道嗎?”

紅娘無奈的看着他背影,只不吱聲。

“刀削麪,吃不吃?”葉昭打量着兩旁的店鋪,現今很多城鎮街道窄的不可想象,就好像在走一線天,一邊一排跑着的侍衛,加上腳踏車,已經將街道堵得嚴嚴實實,三三兩兩的行人又哪敢多看,早早就閃到了一邊。

有好奇的小孩兒問:“爹爹,這是什麼怪物……”隨即嘴就被捂住,等葉昭轉頭看去,人也早不知道被其嚇破膽的老爹拽進了哪個衚衕去了。

其實莫說剛剛光復的佔領區,就算粵贛境內,漸漸發生顯著變化的也不過是幾座大的城府,到了別處,從衣飾上馬上就能感覺到不同。

影響廣州一地思想風氣容易,但想將這種影響輻射到粵贛,已經是難上加難,更不要說整個東南半壁甚或說全中國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有廣州這個龍頭,各地工商業或快或慢都在發展着,就算雲貴,也有商人來採辦各類機器辦廠,畢竟提高生產效率後,其中的利潤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就吃刀削麪吧!”葉昭踩着膠皮將腳踏車慢慢停下,不知道紅娘怎麼就下了車的,腳踏車晃也未晃一下,那種輕如羽毛的奇妙感覺令葉昭心裡又是一動,未免有些不想好事兒。

店面很小,擺着三四張桌子,缺角少腿的椅子,本來有一桌客人,見到黑壓壓進來這麼一幫奇裝異服的南朝人,急忙結賬跑了。

侍衛選了張最乾淨的桌子放在店正中,選了兩隻尚能坐穩的椅子擺好,又將其餘桌椅板凳全推到了牆角,他們則店裡店外肅然而立,還有人去了廚房。

椅子上鋪上錦墊,葉昭和紅娘坐了,有侍衛又準備去尋家店鋪買新碗新筷,葉昭給擋了。

老闆雖然嚇得厲害,可也不敢不出來招呼,他高高的個子,跟竹竿似的,灰土布的袍子,洗得泛白,倒是挺整潔的。

“小的參見官爺!”老闆雖然不知道客人身份,但這排場,定然是南朝大官了,急忙跪倒磕頭,實則根本就沒敢怎麼看過去。

“起來吧,馬老闆是吧,聽聞你這兒刀削麪細膩可口,給上兩碗,打荷包蛋,有肉絲的話也撒一些。”說着葉昭就看了他一眼,“可打擾您了,等我們走了,自會幫您歸落好店鋪,這是飯資。”葉昭努了努嘴,就有侍衛遞給馬老闆一枚銀元。

“不敢不敢!小的這就給您去張羅。”馬老闆又磕頭,回到後廚本想顛顛那銀洋,但身邊那彪悍小夥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也只好作罷。

外面店中,葉昭正笑呵呵道:“老婆,想我了啊?”

紅娘輕輕一笑,道:“您是攝政王,紅娘是您手下的兵,您回太平府,卑職怎麼也得送您回來保您平安,不然您怪罪下來,紅娘哪兒吃罪得起?”

葉昭笑道:“你有這麼聽話就好了。”又問道:“腳踏車好不好?”

紅娘不答,卻問道:“你不去看看桂良?”

桂良現今被關在太平府,而葉昭也早接到電報,英法美三個調停國都通過駐廣州公使對總理衙門提出了嚴正抗議,對中國南方政府破壞和議的行爲表示遺憾,要求中國南方政府立即無條件釋放被野蠻劫掠的和談大臣。

這些外交辭令葉昭聽多了,自不會放在心上,釋放可以,那就要北國也拿出誠意,送親王南歸。

聽紅娘問,葉昭一笑:“見了也沒什麼可說的,不過啊,吃過這碗麪吧,咱一起去。”

琢磨着葉昭道:“破南京你多跟韋十二聊聊,少流血,這南京城啊……”說到這兒嘆口氣,南京百姓,幾乎每次朝代更迭甚至叛亂都要付出血的代價,從一千多年前的侯景之亂,賊兵數日不封刀,到後世令人髮指的南京大屠殺,六朝古都的榮耀,兵家必爭之地,帶給民衆的同樣也是無窮的苦難。

圍困南京城,髮匪士氣會越來越低,想辦法最小代價破城,算是自己現今能給南京百姓做的唯一一件事。

而且,要在城內糧草耗盡前攻城,甚至要儘快攻城,畢竟城內糧食太平軍必定要保障其軍需,如果見平遠軍有困城之意,那平民百姓的食糧,怕也會被其掠奪囤積。

蘇紅娘頷首:“我想辦法吧,劉麗川他們你還記得吧?”

葉昭當然記得,上海小刀會起事的首領,自己出京後乾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助他們脫險,聽說小刀會大部分黨衆都去了廣西跟隨紅娘,也有一部分留在了天京天王旗下。

蘇紅娘道:“劉麗川他們後來都知道是你救的他們,感激的很呢,前些日我給他們寫了信,叫他們趕來皖南。”

劉麗川現今是貴州陸路巡訪總兵官,這與北國接壤之地,匪患又重,平遠軍各鎮都在東南,自然要留下一部分精兵強將在貴州剿匪同時防範北國軍馬,劉麗川作爲紅娘部下四大愛將之一,雖鬧情緒,不願意留在“後方”,但卻也只能乖乖遵命。

聽紅娘說起他們,葉昭眼睛就是一亮,“你是說……”聲音壓得極低,吐出了三個字“周立春?”

周立春和劉麗川同爲小刀會首領,但當年脫困後,周立春未去廣西,而是留在了天京,葉昭的情報網也提及,現今他乃是太平軍殿前第五旅旅帥,官職不高,卻也是統兵萬人的虎將。

其實葉昭早就想問紅娘,能不能策動周立春反水,可不知道怎麼的,涉及到天地會內部事務,總覺得跟紅娘有些隔閡,不知道紅娘的真實心思,更不知道紅娘是不是有什麼安排,胡亂插手總覺得沒意思,幾次想給紅娘發電報,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現今紅娘主動提起,葉昭就有些歡喜,說:“周立春還同你有聯繫麼?”

紅娘笑道:“那倒不是,不過劉麗川劉大哥和周大哥情同手足,而且周大哥的女兒在我軍中。”

葉昭笑道:“誰啊,我認識不?”

紅娘道:“你應該聽過,周秀英,第六鎮女兵營管帶。”

葉昭拍了拍腦門,心說原來是她,早聽過這個名字,紅娘麾下最虎的女將,善使大刀,號大刀秀姑娘,傳說當年在塘灣橋曾一人殺死上百名清兵,是以威名遠播,有民歌雲:“女中英雄周秀英,大紅褲子小緊身,手拿大刀百廿斤,塘灣橋上開四門。”

紅娘看着葉昭就抿嘴一笑,說:“改天帶她見見你,秀英可崇拜你的緊,說你這個救命恩人三頭六臂呢。”

葉昭連連擺手,早聽說過這虎頭,不但人粗魯,更是火爆霹靂脾氣,看到自己這小白臉造型大失所望下可不知道會說什麼不入耳的話,到時罰她也不是,打她也不是。

看紅娘笑的得意,也知道那虎頭肯定以爲自己身高八丈青面獠牙呢。

葉昭琢磨着問:“劉麗川和周秀英都會趕過來?”

紅娘頷首,“是,到時我再想法子,現在這南京城可不好進了,再說,也未必能說動周大哥,見招拆招吧。”

葉昭卻是精神振奮,笑道:“甭管怎麼說,這都是個好消息。”

紅娘卻是輕笑道:“現下知道好消息了,可你呢,拿沒拿我當過自己人?”

葉昭乾咳一聲,摸出了煙包。

紅娘瞥着他道:“要說你這人也奇怪了,口口聲聲老婆老婆叫得那叫一個親熱,槍炮啊可勁兒的給,可我的事兒你一點也不問,天地會也好,公平黨也好,就真沒你想知道的事兒?說你瞎猜疑吧,又什麼都可着我的意,雲貴廣西一帶,用了多少原來天地會的人?你這麼不管不問的,就不怕有一天我真的反了啊?”

葉昭笑道:“那也隨你。”

紅娘嗤了一聲:“你呀,我還不知道你?故意的!你越對人好,難道別人還好意思反骨麼?滑頭!”說是這麼說,明亮星眸看着葉昭,卻漸漸溫柔,“小滑頭。”後面三個字更是柔情似水,滿是纏綿。

葉昭心中一蕩,嘿嘿的笑,低聲道:“不是小滑頭,怎麼騙了你當老婆?”侍衛們雖站得遠,這種情話可也不能被他們聽到。

紅娘白了葉昭一眼,說:“也不知道又多騙了幾個姑娘,本事越來越大了。”

葉昭心說晚上你就知道我本事大不大了,畢竟怕被人聽到,沒有作聲,只是笑。

說着話侍衛送來麪條,後面跟着顫悠悠的馬老闆。

“馬老闆,你坐。”葉昭招呼他。

馬老闆一呆,見有那穿着奇怪黑衣服的小夥子搬了把椅子放在八角桌旁幾尺處,只好弓着腰走過去,挨着屁股邊兒坐下,目光只在葉昭和蘇紅娘身上一掃,隨即觸電般縮回,嚇了一大跳,哪裡來的這兩位神仙人物?那種華麗麗的清雅高貴,都不知道怎麼形容,就算聽評書時說到天宮四海真君、神仙妃子,那腦袋裡想象出來的仙君仙女也跟這兩位差之遠矣。

不怪馬老闆自慚形穢,他見過的人物最富貴者也不過城中大戶,平日能見到臉洗得乾乾淨淨的人就不錯了,隨便一個尋常女子穿上乾淨漂亮衣服耳朵戴上兩枚小金珠,怕就晃得他眼睛都睜不開了,就更莫說葉昭和紅娘這等人物了。

“馬老闆,不要怕,問你個事兒,這城中官兵有沒有擾民的,就算是傳聞也可,跟我說說。”葉昭一邊說,一邊搖着摺扇給紅娘的刀削麪吹去熱氣,紅娘無語,這越來越會哄人了,可明明知道他是哄人吧,還就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馬老闆一個勁兒搖頭,連聲說:“沒有,小的真沒聽說過,天兵進城後,秋毫無犯。”說着話,頭自然不敢擡。

葉昭就笑:“其實我今天也算擾民呢,你可知道去哪兒告我?”

“前門那兒有個衙門,叫什麼來着?軍紀處?”馬老闆下意識的說,隨即就忙搖頭:“不,不,小的不敢,不敢。”說着不禁伸手摸了摸腰上荷包裡的銀洋。

葉昭聽他知道這個軍紀處,就點了點頭,道:“銀洋我不會收回來的,不然你真去告發我,我可是會挨板子的。”

馬老闆賠着笑,雖好奇,難道這什麼軍紀衙門還真管事兒?但畢竟不敢多問。

……葉昭也沒怎麼吃麪,同紅娘又去了幾家鋪子閒逛,更遇到了一隊巡防兵,這隊官兵乃是傳令兵,命令糧米店等影響城中居民生活的店鋪必須開門營業,軍管期間,不收賦稅,又說明日府倉開倉放糧。他們敲着鑼,扯着嗓子大聲的喊,還有什麼平遠軍秋毫無犯啦,不拿民衆一針一線,有違反軍紀者可去前門衙門告發等等。

葉昭看得一笑,這鄭狗子團結士紳差一些,畢竟本身是窮苦人,又受過士紳壓榨,對士紳沒什麼好感。但他在安定人心上,倒也很有一套辦法。

葉昭等人雖然一看就是南朝廣州服飾,但一大幫子人招搖過市,不免被負責糾察的兵差攔下來問話,自有侍衛掏出腰牌打發他們。

回去的時候葉昭自然又是騎着腳踏車載着紅娘走,招搖過市,心裡這個美啊。

葉昭住知府衙門後宅,而桂良就被軟禁在東跨院,走在鵝卵石小路上,微風拂來,綠竹沙沙,倒也清幽。

“看來軍管可以結束了,過兩日調巡捕過來,這知府,你也幫我想個人選。”葉昭說着話,已經到了一間廂房前,黑制服侍衛輕輕推開門,葉昭和紅娘緩步而入。

廂房內乾淨清雅,隔開裡外間的硬屏風有六、七尺寬,鑲嵌着宋朝的宮殿圖,閣樓飛脊,聳入雲漢,山巒遠列,秋雁橫空。

桂良就一動不動端坐在屏風前的椅子上,好似審堂的大老爺一般,見葉昭進來也不起身,看來這椅子也是他自己搬過來的。

葉昭看他大馬金刀的架勢就微微一笑,道:“桂中堂,聽說你吃不慣南方菜,廚子幫你換了,旁的可有什麼不慣?”

桂良一直就在等這天呢,見到這奸佞,是痛斥他還是不理不睬,桂良盤算了好久,現今端坐着,鼻子裡哼了一聲:“這本就不是本官草廬,有什麼慣不慣的?”

葉昭就哈哈一笑:“中堂懂得入鄉隨俗就好,那你早點歇着。”隨即和紅娘就走了出去,本就同他沒什麼好說的,就算抓一百個這種階下囚,也沒什麼喜悅,更沒什麼好炫耀的,若不是爲了換回親王,抓個他又有何用?

桂良卻是一呆,怎麼對付這奸佞他可是想了千百遍,有了無數計較,比如要他給皇上寫信的話他如何行文痛罵這亂國奸佞,又比如葉昭勸他歸降時他又如何譏諷葉昭,可沒想到,人家轉個圈,說了沒兩句話就走了。

桂良怔了好久,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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