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現天人的勾當開始,我們四大家族對於他們的圍剿就未曾停止過。
經過長時間的爭鬥,好不容易把他們驅逐出大夏國的地盤,然而此時付出水面的線索都昭示着這個種族依然潛伏在暗處,利用人心的慾望滿足他們的利益。
我和陳鳴相互交換完情報之後皆是無奈苦笑,咱們根本就是在被對方耍的團團轉,手裡徹底沒了主動權。
不過話雖是那麼說,活兒還是得照樣幹。
我拍了下大腿,問陳鳴要了秦濤濤的公司地址還有警局的位置後就打算自個兒去了。
陳鳴反倒是不放心,硬是要跟我一起過去,被我強硬的按下了。我知道他們陳家的人在這人坐鎮也不容易,那麼大哥經濟發展城市裡頭雜七雜八的事兒多了去了。
就連鬼差都滿大街的跑,這些道士又怎麼會閒着。
因此我和他說不用管我,這些事兒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了,反正治安有他們管着我也很放心。
在我好說歹說之下,那小子總算是鬆了口,只是一再叮囑我要小心行事。
畢竟這座城市在二十年間飛速發展,高度科技化註定了對我們會有很大影響,就好比用道術和符篆吧,普通人是看不見魂魄和閃爍的道法的,我要是在街上來這一出,準得被人說成是神經病。
因爲人家看不見啊!
再者說,爲了控制城市的安全和遏制犯罪率,全上海哪兒哪兒的都安裝了攝像頭,單單一條街上就能裝十幾個。
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監控,你就是想悄悄找個地方解個手,都會有電子警察給你拍下來然後寄罰單。
薄薄一張紙上還會寫着“有礙市容”幾個大字兒,還是直接往你工作單位寄的信。
你說尷尬不尷尬?
單位領導一大早上瞧見這種東西,別說這個月的獎金了,能不罰你錢就算好的。
所以說,如今的大上海可和幾十年的完全不一樣了,道路上乾乾淨淨不說,連人民素質也提升了一大截兒,雖然是被政府逼出來的……
就好比現在把,老子就鬱悶極了。
周圍車水馬龍也就算了,我轉到小巷子裡頭想用張極速符都不行,頭一擡就能瞧見隱藏在電線杆子後頭的攝像頭,紅紅的小點兒正面對着我呢。
我敢打賭,但凡我做些讓鏡頭對面監控的小警帽兒不樂意的事兒,沒準兒分分鐘的就把我給逮回去。
沒辦法,除了秦濤濤的事情之後,整個上海的治安就管的更嚴格了,想要進入市區都不是那麼容易的,市民的警惕性也愈發的高了。
即使警察都共開說了不是槍擊事件,還是有一大羣人滿腦子在幻想橫行海外國家的各種恐怖組織。
我默默嘆口氣,白了眼頭頂上的監控鏡頭,現在有些後悔怎麼就把我那破夏利停在了郊區呢,指不定現在還能開車出門。
雖然路上有些堵,但總好比我老老實實用腿腳走過去的強吧。
秦濤濤那傢伙爲了不讓人輕易找到他家裡,居然把房子埋在了郊區,恰好和我停夏利的方向是對門,一個東面,一個西面。
嘖嘖,我是有多背啊。
“噯,師傅,去四河小區。”
卡着雙黃線的轉彎口,我在等了二十分鐘後終於攔下一輛願意冒着貼罰單危險停車的司機。
“小赤佬,伐看看地方就攔差頭!”
中年司機操着一口流利的地方話,然而咱聽不懂。
我鬱悶的坐在後座上,耳朵裡全是司機熱情洋溢的說話聲,直到下車,司機還笑嘻嘻的給我打了個折。
這回他說的話我聽懂了,對外地來旅遊的客戶他們公司有優惠,能打九折呢。
我掐指一算,唔,便宜了三塊錢。
秦濤濤雖然出身不咋地,但後期跟了個女老闆還是對他不錯的,不管他在外頭還有個年輕的女朋友,甚至還給這貨在市區裡頭買了一套市值不菲的商品房。
只不過那傢伙回國和女老闆斷了之後,甩手就把房子賣了,換了大筆現金,一部分存了起來,另一部分就成了我眼前的獨棟小別墅。
郊區嘛,房價還沒漲上來,尤其是靠近上海邊界,再多十分鐘路程就到崑山的地方。
我深吸口氣,這兒和空氣混濁的市區不同,清新自然,陰陽平衡,大白天的也沒幾個小鬼,偶爾有鬼差經過也是步履悠閒。
看得出,生活節奏不大快,來郊區養老的土豪比較多。
我所在的小區面積極廣,放眼看去每一幢小別墅中間起碼都隔了有兩百米的間距,可以說隱私保護的相當好,綠化種植也很不錯。
繞着秦濤濤的別墅轉悠了一會兒,我挑了個攝像頭的死角,越過了被警方用亮黃色的警戒線封起來的大鐵門。
郊區嘛,就是這點好,人少。
我只需要注意周圍的監控就行了,視線範圍之內一個大活人都沒有,剩下的就都是死人了,怕個鳥。
縱身一躍就到了別墅裡頭,前頭一個小花園兒,後面是個五十乘五十的游泳池。
這得多少錢啊……
即便郊區房子再怎麼便宜,要買得起那麼高端奢華的獨棟別墅,也不是一筆小開銷啊。
真不知道那位包養他的女老闆給他在市區買的商品房是哪兒的,能賣出去那麼多錢。
我砸吧了下嘴,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面色一凜,推開門的瞬間鬼哭狼嚎的聲音撲面而來,一衆白影如同突破禁錮似的瘋狂的朝外面涌出來。
虧了是我來開的門,要換了別人指不定多狼狽呢。
我後退一步反手甩出兩張淨化符的同時咬破手指在門口的地面上畫了個禁錮符文,雙手合十狠狠往上一拍。
“哐啷噹!!”
纔剛被我打開的厚實大門頓時就扣了起來。
這裡是被人爲的封起來,界限就是這道門。只要來人一推門,這個封印大陣就破了個口子,裡頭被關着的魂魄就能肆無忌憚的往外面衝了。
而我在地面上補畫的血紅符陣,就是爲這道門加了把鎖,如今單單是推開門已經沒用了,還得將我畫在地上的符陣給破了。
不過嘛,我自信在這世道上能破解我符陣的人不出五五之數。
然而,我沒聽陳鳴說過警方在封鎖秦濤濤家裡的時候遇上過着一茬啊。
是當時沒人開門進去,還是這兒的魂魄是在警方封了房子之後才聚集在這裡的?
我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索性就站在大門口給陳鳴打了個電話,反正別墅已經被我控制住,也不怕有什麼意外。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那頭的陳鳴似乎是在跑動中,喘氣聲兒有些大,周圍還有汽車喇叭的聲音夾雜着呼呼的北風。
我也沒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張口就問。
那頭果然先愣了一下,隨後沉默一會兒後肯定的告訴我說在警方封鎖之前,別墅裡絕對沒有不乾淨的東西,並且他前幾天去看的時候也還好好的。
“在你來之前我還特意去別墅裡看過,什麼髒玩意兒都沒有,景芳封鎖房子的當天我就在場跟着,絕對沒有魂魄在裡頭……會不會,是這兩天被人動了手腳?或者是別墅裡有什麼吸引魂魄的東西?”
陳鳴那頭忽然安靜下來,好像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壓低了嗓子和我說話。
我搖搖頭,說還沒進去吶,纔到大門口就那麼多事兒,裡頭估摸着也不簡單。
而且我在這扇門未打開的時候沒有感受到任何鬼氣,從佈置的陣法來看,雖不是連家人的手筆,但對方在陣法上的造詣也未必就會比連家的人低了。
至少這種利用實體的一部分組合成陣法的手段,我見過的不多。
確定了事情之後我很乾脆的就掛了電話啊,陳鳴那頭也有家族的活兒要忙,也沒多說,只讓我有事兒直接給他打電話就成。
我心裡一暖,到了外地還能有個朋友照應,這種感覺真是挺不錯的。
可惜了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還有一沓煩心事兒要我操心呢。
此時對這兒的陣法有了個初步的判斷之後,我並沒有着急進去,而是踩着小碎步圍着牆頭繞了一圈,蹲着身子在牆角下的雜草堆裡扒拉。
既然是用房子這種天然的實體布的陣法,那麼在外面應該會留下些蛛絲馬跡。
在我鍥而不捨的一遍又一遍找的時候,最後總算是在靠近游泳池牆根那兒找到了一根紅線。
隱藏在泥土裡的紅線就和普通的針線差不多,但是我依然能夠從上面感受到不同之處。
於是我用手小心翼翼的挖的深了些,順着紅線的蹤跡一路走,終於是將環繞着小別墅一圈兒的紅線都給扒拉到了外面。
若是有人現在從外面探頭看一眼的話,估計還會以爲我是個不擇手段的小偷吧,連主人家的地都不放過。
找到佈陣的工具之後,我沒有立刻切斷它,而是布了個隔離符陣將別墅與外界分離,防止我進入房子後出什麼意外。
隨後我纔有些得意的踹開那扇門,果然剛纔還囂張的魂魄們乖順的在別墅裡頭湊在一起,在淨化符的幫助下身上的怨氣也在一點點的消失。
大步走了進去,反手帶上門的時候我打出兩張光明符,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
別墅內部的傢俱都還在,只是窗戶上的窗簾拉得很嚴實,一點兒光線都沒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