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想利用我們做事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對於現在的結果我並不意外,只是有點好奇,他打算怎麼對付我們。
我對妖道說:“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你就跟我們說實話吧,你打算把我們怎麼樣?”
妖道看看我們,說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你們幾個心眼很多,如果你們知道太多的話,難免會算計我,倒不如,把你們矇在鼓裡。這樣的話,就只能跟着我走了。”
我曾經見過不少使陰謀詭計算計別人的。但是像妖道這樣,做的這麼明顯的,還當真是少見。
我們從早上開始,跟着妖道一步步的行走。基本上哪裡偏僻走哪裡。等到中午的時候,已經不見人煙了。
我在烈日下走的口乾舌燥,忍不住問妖道:“至少你應該告訴我們,要帶我們去哪吧。”
妖道很冷淡的說道:“你不必多問,再走兩天就明白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還要再走兩天?要這樣一步步的走過去?”
妖道點了點頭。
我們幾個人被他控制住,個個垂頭喪氣,無可奈何。只得強忍着,一步步向前走。
開始的時候我們互相抱怨,商量着想要逃跑。但是一路走下來。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我們再也沒有這個心思了。
我們很累,想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可是妖道不允許。我們個個困得要命,搖頭晃腦的走着。如果不是有繩子練成一串,我們早就跟丟了。
無雙走在我身後,開始的時候。她一個勁的向前栽,腦袋時不時撞一下我的脊背。到後來,她乾脆把腦袋拱着我的背,邊走邊睡。等到半夜的時候,她乾脆要求我揹着她了。
我自己也累得夠嗆,但是遠遠沒有無雙這麼嚴重。奈不住她一個勁的央求,我還是答應了。
無雙趴在我背上,頭髮灌了我一脖子,很癢。我伸手想要撓撓。但是這時候,原本熟睡的無雙說話了。
她在我耳邊小聲的說:“我把你手上的繩子解開,你快點跑。”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現在雖然有力氣揹着你,但是也累得夠嗆,根本跑不了多遠。”
無雙恨鐵不成鋼的悄悄擰我身上的肉,疼得我悶哼一聲。她說道:“跑不了也得跑,總得有個報信的。想辦法告訴我媽,讓她來救我們。”
我們兩個說話的聲音極輕微,我一邊說話,一邊觀察妖道的反應,幸好,他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我小聲的問無雙:“我該怎麼去找你媽?有什麼暗號之類的嗎?”
無雙搖搖頭:“不知道。”
然後,她看了看我懷裡的桃木劍:“紙紮吳曾經和你訂過血契。雖然從冥界出來,你們的血契解除了。不過,應該還會有一點感應吧。”
我點點頭:“我明白怎麼做。”
這時候,我感覺無雙已經摸索着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我彆扭的回頭看了看無雙:“我幫你也解開,咱們兩個一塊跑。”
無雙搖搖頭:“不行。現在我趴在你背上,所以妖道看不出什麼來。如果我的繩子也被解開了,肯定很快就被妖道發現了。到時候,咱們誰也別想跑。”
我嘆了口氣,只能自我安慰道:“張夫人能力非凡,又有陰差幫忙,肯定沒問題。”
我們跟着妖道一步步向前走,一路上都在尋找逃跑的機會。現在我心裡存了逃跑的心思,再也不感覺到困了。
過了一會,我忽然聽到一陣水聲。走了幾步之後,我發現面前有一條小河,這條河不大,但是水流湍急。
無雙在我耳邊小聲地說道:“機會來了。”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妖道在夜色中看了看,似乎沒有發現橋,於是招呼我們:“向前走,看見比較窄的地方就趟過去。”
無雙忽然低呼了一聲:“走。”然後,她猛地從我背上竄了下來。同時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撲通一聲,掉在河裡。藉着水流,迅速的向遠方飄去。
妖道呼和了一聲,甩過一條繩子來,似乎是想把我抓住。那條繩子像是活了一樣,一下拴住了我的腳脖子。
我感覺身子猛然一頓,然後那條繩子被拉得緊繃繃得。
眼看妖道就要追上來了。我不敢怠慢,掙扎着抽出桃木劍,使勁的向那條繩子砍去。
隨着我在水裡撲騰,水花四濺,模糊了我的視線。
朦朧中我感覺身子一送。然後迅速的向遠方飄去。看來,那條繩子被我砍斷了。
我聽見妖道和瘦道士的聲音,他們那兩個似乎要追上來。然而,我已經飄出去十幾米了。
妖道的呼喝聲越來越小,眼見追不上了。
我從河水中冒出頭來。抹去臉上的水珠,向後看了看。
妖道並沒有追上來。後面是安靜的夜色。我疲憊的從河水裡面爬上來。仰面躺倒在地上。
天上沒有一顆星星。黑乎乎,陰沉沉的。夜風吹在溼漉漉的身上,有點涼。
我很想把身子藏在草叢裡,然後安靜的睡上一覺。但是我不能。
我掙扎着坐起來,趁着天黑,用桃木劍割破了手指。
我想把吳老頭找出來。
鮮血在桃木劍上滴下去。紙紮吳卻沒有出現。
這下我有點慌了。心想:“昨天無雙不是還告訴我,紙紮吳奉命暗中看着我們嗎?怎麼現在倒不出來了?難道說,他偷懶了?還是連他也被抓起來了?”
我不甘心的重新拿起桃木劍,然後深深地在手上切了一刀。
鮮血汩汩的流出來,把桃木劍染紅了一大半。這時候,水裡面終於鑽出來一顆人頭。他謹慎的問:“許由?”
我點點頭,說道:“是啊,是我。吳老頭,你做了判官就不搭理老朋友了?走走走,快點跟着我去救人。”
我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拉他。
但是吳老頭居然向後縮了縮手,有些爲難的說道:“許由,這件事恐怕不大好辦了。”
我有些詫異的看着他:“你什麼意思?不好辦了?”
紙紮吳說道:“如今冥界的情況很不好。我們做事都不太方便了。”
我緊張的問:“是不是我師父出事了?奇才陰魂不散?他又回來了?”
紙紮吳搖搖頭:“那倒也不是。你師父好得很。冥界之主,統領數千陰差,受萬鬼朝拜。只是我覺得,他有點太公正了。似乎看不上我這個老朋友了。”
我着急的擺擺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問你,你現在能找來多少人?無雙讓妖道給綁走了。”
紙紮吳心灰意冷的說:“找來多少人?上一次無雙出意外死了。我送她還陽,被張元發現了,說我壞規矩。罰我在無間地獄呆了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就掉了三次層皮。現在我是沒辦法幫你們了。就算有這個心思,也沒有能力了。”
我急的跺腳:“這可怎麼辦?”
紙紮吳想了想,說道:“你先彆着急。這樣,我回去告訴張夫人一聲,讓她想想辦法。”
我嘆了口氣:“也只有這樣了,你快點去吧。”
紙紮吳答應了一聲,返身就要重新潛回到水底去。但是臨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我的身體,奇怪的問道:“許由,你這身子骨忽然大有長進啊,怎麼?最近一段時間練功比較勤快?。”
我搖搖頭:“這事不好說。確切的說,這身子不是我的。”
紙紮吳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這身子不是你的?那爲什麼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行了,我也不廢話了。我會冥界向張夫人稟報一聲。你別走太遠,在水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