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的把這件衣服展開,這衣服在血裡面泡了不知道多久。已經全都染紅了,而且已經快要爛掉了。我稍微拉扯了一下,就已經要扯爛了。
我疑惑的看着地上的衣服,問道:“這是誰的衣服?”
所長和她老婆都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所長老婆疑惑的說,看這個樣式,像是一件護士服。
所長老婆這話一出口,所長的臉色爲之一變,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似得,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我擡頭看着所長:“怎麼回事?你認得這件衣服?”
所長顫顫巍巍走過來,也不用棍子,直接用手,慢慢的把衣服展開了。
這時候,我發現衣服上面彆着一個工牌。上面模模糊糊貼着一張相片。
所長身子一軟,坐在地上。然後,像是連坐着的力氣也沒有了,他直接躺在地上。然後,像是仰泳一樣,掙扎着向後退去。
所長滿臉驚恐:“是她,是她,我想起來了。”
所長老婆也被嚇住了:“是誰啊?”
所長緊咬着下嘴脣:“你不知道是誰。你不認識她。”
所長老婆忽然勃然大怒,哭喊道:“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是不是揹着我偷人了?你個不要臉的。”
所長老婆挺着大肚子,身手去抓撓所長。
所長想躲開,奈何身後是牆,想把老婆推走,又估計她肚子裡的孩子。於是只能乖乖地站在地上。樣子相當狼狽。
我仔細看了看那照片。照片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我看了兩眼,這個人似乎有點面熟。
所長老婆打累了,扶着門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
所長嘆了口氣:“是李嫂。”
所長老婆瞪着眼:“你跟李嫂還有一腿?”
所長不耐煩的揮揮手:“你別打岔。”
然後,他指着地上的衣服說:“這件衣服,是李嫂的。”
所長老婆滿臉狐疑,不得不說,吃起醋來的女人很可怕,她瞪着眼睛問:“她的衣服怎麼在這裡?”
所長長嘆了一口氣:“老婆,怪不得咱們的孩子個個生不下來,冤有頭,債有主,咱們確實是做了孽了。”
所長老婆一臉狐疑:“你快點給我說。”
所長說:“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懷孕的時候嗎?那天下着大雪,我送你到醫院。”
所長老婆想了想,點頭說:“那天我肚子疼得厲害。醫院雖然給安排了病牀,但是很久都沒有人來照顧我。你一邊催那些護士,一邊罵人,兇得很。”
所長點點頭:“後來,終於來了一個護士,但是根本沒有管你,反而跑到旁邊的病牀去了。當時我很生氣,跟她理論。結果她回了我一句,這個病人的情況更緊急一點,讓你老婆等等,馬上就有人過來了。”
所長老婆說:“後來我聽見你和她在外面吵起來了。”
所長嘆了口氣:“那時候我也年輕,脾氣比較暴躁。豈止是吵起來了。我忍不住踢了他一腳。然後,那個護士就躺在地上,像是疼得要命。我當時以爲她裝傻,我只是輕輕踢了一腳,她怎麼會疼成那個樣子?我心裡的氣還沒有下去,於是走過去,又踢了她一腳:‘你在這種地方還想給我碰瓷?’然而,我踢完這一腳,發現地上出現一大灘的血跡,分明是這個護士身上流出來的。我一下就懵了,不知道怎麼回事。然後,有很多醫生護士跑了過來,亂哄哄的跑過來,我聽他們吵吵嚷嚷的,這時候才知道,那護士是個孕婦。”
我一下就懵了。站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所長老婆也隱隱約約的想到了什麼,臉色有點不大自然:“她的孩子保住了嗎?”
所長搖了搖頭,又從兜裡摸出來了一根菸:“沒有保住。而且,據說她身體不大好,這孩子沒了之後,身上也留下了傷,以後也懷不上了。當時我賠了點錢,這事也就壓下來了。”
我有點不解的看着他:“賠了點錢就壓下來了?”
所長點了點頭:“當時我爸有點權力。給了醫院很大壓力。那護士的家屬也鬧了幾次,後來醫院就把她辭退了。再後來的事……”
說到這裡的時候,所長滿臉愧疚之色:“我聽說後來她神經有點不正常了,再後來就離婚了。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這麼多年了,我也漸漸忘了這個人了,而她的樣子,我也不記得了。可以這麼說,我當年那兩腳,把這個人給毀了。”
我心思轉的極快,馬上想到:“李嫂就是當年那個護士?”
所長點了點頭:“怪不得她照顧起孕婦來那麼得心應手,這根本就是她的老本行啊。”
所長老婆神色黯然:“沒想到,是李嫂在算計我們,怪不得,無論怎麼搬家,屋子裡面都陰冷陰冷的,我甚至還懷疑,是不是我的體質有問題。原來是李嫂一直帶着這個鐵盒子啊。”
這下,所有的疑惑都被說明白了。
怪不得,所長怎麼說也是一個官,居然會住在菜市場,估計就是爲了這點熱鬧勁。
也怪不得,鬼胎能找到所長家。因爲它根本就是所長引來的。
當我們把這一切都說明白的時候。所長忽然害怕了。
他兩腿打顫,戰戰兢兢的看着我:“我該怎麼辦?這件事真的是我乾的。那個鬼胎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他剛說完這句話,房門砰地一聲被踹開了。
然後,我看見一個人,全身裹在黑氣裡面,慢慢弄吞吞的走了過來。看模樣,像是無雙。
所長攙扶着他老婆早就遠遠地躲到我身後去了。
我手裡拿着桃木劍,威脅鬼胎:“有話好好說,可不要亂來啊,刀劍無眼。”
那團黑氣中幻化出來無數個人臉,他們齊聲說道:“我已經聽到了,這個人果然該死。”
他口中的“這個人”,自然是指所長無疑了。
所長已經嚇哭了,痛哭流涕,連連作揖:“我是無心的啊,無心之失。我如果知道她是孕婦,肯定不會碰她啊。兄弟,給我一個機會行不行。”
鬼胎冷冷的看着所長。
所長像是被鎮住了一樣,慢慢的跪了下去,然後磕頭如搗算。
我怕不得不充當和事老的角色,畢竟所長把這件事託付給我了,我不能不管他。
我對那鬼胎說道:“你已經殺了他他幾個孩子了,況且,他也不是故意的。依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
鬼胎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
我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的走到鬼胎身前,儘量不讓那些黑氣沾到我的身體,然後極小聲的說道:“你看看這所長,一身橫肉,怎麼看也不是個善茬。你不怕逼急了他狗急跳牆?你想想,他身上那些殺人不眨眼的煞氣散發出來,你還殺的了他嗎?”
說到這裡,鬼胎果然猶豫了。
我趁熱打鐵說道:“反正你也殺了他不少孩子,一報還一報,這件事你不吃虧。”
鬼胎看着我們三個,想了想,說道:“我還沒有生下來,就變成了鬼,從來沒有嘗過人間的滋味,我不甘心。”
我嘆了口氣,說道:“你還想怎樣?”
鬼胎指了指所長老婆:“我要進入這個孩子身體裡面。用他的身子嚐嚐人間的滋味。等我嘗夠了就走,把身子重新還給他。”
我想了想,這辦法也不錯啊。
我回頭問所長:“所長,你能接受嗎?”
所長連連點頭:“今天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這位兄弟想嚐嚐人間的滋味,借我兒子的身體一用?那就用吧。等嘗夠了,再把兒子還給我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