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問爲什麼?我的爸爸媽媽,就是因爲當了英雄……”
出水洸汰不說話了。
“你的父母,應該就是因公殉職的夫妻英雄組合,waterhouse對吧。”
“你怎麼會知道?難道是姑姑她……”
“你姑姑沒有告訴我,不過你告訴我你的父母都是英雄,而你和你爸爸長得很像,而且姓氏也是一樣的,所以很好猜。嗯,味道不錯。”
李想一邊吃着自己做的咖喱飯,一邊說道:
“所以你討厭英雄就是因爲這麼淺薄的理由?”
“淺薄?”洸汰握緊了他的小拳頭,“你在拿我的父母開玩笑嗎?”
“開玩笑?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是因爲父母被英雄這個職業害死,那就是你牽強附會了。現在世界上數十億人口,每天死的人那麼多,又不是隻有英雄會遭遇不幸。人要是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看了一眼低着頭沉默不語的出水洸汰,李想又問道:
“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想法很難表達出來?明明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苦楚,卻無法用自己的話表達清楚,讓別人感受到自己的心情?”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感受?!”
“哈,竟然真的被我猜中了。關於自己爲什麼討厭英雄這個問題,除了父母的死亡,你現在有沒有得出一個模糊的答案?”
李想嘴裡嚼着米飯,還在出水洸汰詫異的眼光中喝了一口自己帶來的肥宅快樂水。
“我……”
“沒關係,不能清楚的表達出來也沒關係,人畢竟是感性動物,喜歡和討厭本來就沒有什麼根據。那既然這樣,我們就換個角度,如果你的姑姑不是英雄,你會討厭自己的姑姑嗎?”
“那……當然是不會的。”
“那繼續,你的姑姑現在無疑是英雄,那你會覺得你的姑姑該死嗎?”
“不……不會。”
“那就對了,討厭英雄就討厭英雄吧,這和你麻煩你姑姑不是一回事吧。你覺得你現在一個人在這裡你的姑姑會不會擔心?”
“……”
“還是會擔心的對吧?姑姑平時對你都挺好的。自己的外甥走丟了怎麼會不擔心呢?而對於你來說,哪怕姑姑從事自己不喜歡的英雄職業,但姑姑就是姑姑,親情就是親情,沒必要混在一起。”
“討厭英雄無所謂,你討厭我也隨便你。但是吃飯是你自己的事情。就算你再怎麼討厭英雄這個職業,既然你不打算成爲英雄,這個職業就和你沒什麼關係。無視它,既然討厭它就不要讓他存在於自己的生活裡,眼不見心不煩。”
“但要是你因爲我是英雄所以不吃我給你帶來的飯,因爲英雄代言了這個自己常用的紙巾品牌所以就花大價錢還繞路去買其他品牌的紙巾。這不就恰恰說明,你讓自己最討厭的東西,影響了自己的正常生活?而你則完全輸給了自己最討厭的東西。”
“洸汰,我看你現在的樣子,根本就是被英雄這個職業,還有這個崇拜英雄,重視個性的世界完全打敗了。還是一敗塗地的那種,因爲自己的姑姑是英雄,所以常常把姑姑的關照和話當做耳旁風;因爲討厭那些想成爲英雄的人,所以打了他們,如果昨天那個被你打中要害的人真的要找你麻煩,以你現在一米左右的小不點身高,能打得過他嗎?”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先吃飯。”
李想拉着洸汰小不點坐下,把飯盒和一個勺子硬塞到他的手上。
出水洸汰有些搞不清楚自己面前這個漂亮金髮大姐姐的路數,猶豫着塞了一口飯到嘴裡,似乎是入口的飯菜意外的好吃,他又多吃了好幾口。
“怎麼樣?我做的咖喱還算可以吧?”
“嗯。”
出水洸汰小聲的應了一聲,然後再也沒說什麼。
李想回憶道:
“在我很小的時候,家裡的條件不是很好。當時爺爺得了一場大病,用掉了家裡的幾乎所有積蓄,還欠下了外債,雖然外債不多,但是吃穿用度都緊張了很多。”
“那個時候的我還在上學,學校裡其他同學美術課自己帶橡皮泥,但是我沒有零花錢,父母也沒有這個多餘的錢給我,我買不起,只能借。”
“當時還小的我問母親爲什麼我們家窮,爲什麼我不能和其他同學一樣穿新衣服?”
“我的母親是這樣回答我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每個家都是不一樣的。我們家的和你同學家的條件不一樣,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生活。’”
“我所經歷的一切,構成了現在的我。洸汰你經歷的一切,構成了現在的你。你有你的難處,有你自己的經歷。我的經歷和你不一樣,所以我雖然理解你的感受,卻難以感同身受。但這個世界上有一件事一定是不會錯的。
——那就是過好你自己的生活。”
李想拿起自己帶出來的肥宅快樂水,“你看,很多人都覺得這東西不好,對健康有害,但我覺得它很好喝,而且我能控制住我的慾望,不該喝的時候不喝。所以他們怎麼想,關我什麼事?”
“你也一樣,討厭英雄就討厭英雄吧,個人的主觀感受言論自由誰都管不着,但是一定要時刻牢記自己到底想要什麼,該做什麼。說說看,以後你想做什麼?”
李想心裡很清楚,像洸汰這樣從小經歷複雜的孩子,其實也相對早熟,他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出水洸汰狠狠地用勺子颳着飯盒底部:
“反正我不想當英雄。”
“不當就不當,有沒有什麼其他想做的事?”
“我……爸爸媽媽走之前,我一直想要當英雄,現在我反而不知道以後想做什麼了。”
“所以說,其實你現在的生活裡其實都是你討厭的‘英雄’相關的東西是吧?”
“嗯,我的爸爸媽媽,還有現在照顧我的姑姑,都是職業英雄……”
“那你以後打算靠個性謀生嗎?就算不做英雄,也有很多職業能利用自己的個性的。你應該和你的父母一樣,能夠產生並控制水吧?做個消防員?救生員?”
“做醫……醫生怎麼樣?”
出水洸汰有些吞吞吐吐地問道。
“醫生?很好啊,醫生是靠頭腦和知識創造貢獻的人。不過想要成爲醫生還是挺難的。那你就要好好學習,儘量考上好的醫科大學。你的父母還有姑姑都是有名的英雄,能夠爲你提供很好的學習條件。只要你努力,很有機會成爲一個醫生。”
李想收起已經吃得乾乾淨淨的餐盒,現在已經是晚上,山間的空氣比較乾淨,夜空中的星星也比較清楚。
看着星星,李想回想起自己曾經和現實世界的父母說過的話:
爸,媽。我想學演戲,這一生太短暫,我想通過扮演,體驗不同的人生,瞭解不同的故事。忙碌一些無所謂,成不了明星也無所謂,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雖然過程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不過我還真的完成了我的夢想呢。”
“姐姐,你剛纔說什麼?”
“沒有啊,我有說什麼嗎?對了,你吃完了嗎?吃完了和我一起回去,你姑姑挺擔心你的。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訴你姑姑,只要把話都說清楚,她一定會支持你的。”
“嗯。”
李想領着洸汰剛剛回到營地,就看到洸汰的姑姑曼德勒貓迎了上來。
“月見同學,謝謝你把洸汰領回來。”
看到洸汰,曼德勒貓輕輕一拳打在他腦袋上:
“真是的,都到了飯點竟然還不回來,還要讓姐姐把你帶回來,趕緊說謝謝!”
“不用了不用了,我也是出去剛好遇上了他,就把他帶回來了。”
和曼德勒貓說了幾句,李想轉身離開,臨走前,李想鄭重的對洸汰說道:
“洸汰,答應我,明天晚上記得一定要待在營地裡不要出去,我有事找你。”
如果一切都照舊進行,那麼明天晚上應該就是敵聯盟的開闢行動隊前來搗亂的時候了。按照原劇情,洸汰會在他平日裡常呆的地方遇到殺害他父親和母親沃特豪斯的兇手肌肉嗜血,而綠谷出久爲了保護洸汰而與對方開展激戰,導致雙臂骨折無法使力。
現在提前和洸汰約定好,讓他明晚不要出門,那麼綠谷出久就不需要離開,正面戰場上會多出一個戰力,加上因爲A班沒有需要補習的成員而多出來的相澤消太,足夠強襲營地正面的馬格姐和斯賓納喝上一壺的。
“小幸,你到哪裡去了?”
李想返回宿舍,看到李想從門口進來的八百萬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書,
“你說讓我做的東西,我已經做好了,現在放在倉庫裡,你要不要去看看?”
“哦?太好了,八百萬,你知道麗日御茶子她在哪裡嗎?”
八百萬想了想,“御茶子的話現在應該在洗衣服,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好,那我們等一下她,那個東西就是給她準備的。”
稍微等了一會兒,麗日御茶子端着一個大盆走進宿舍。
“誒?八百萬同學、月見同學你們不去洗澡嗎?”
“洗澡的事情等一會兒再說。”李想接過御茶子手上的東西放在窗臺上,“現在跟我和八百萬一起去倉庫。之前我說過給你準備的東西現在準備好了。”
“之前和我說過的東西?那是什麼啊?”
麗日御茶子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李想帶出了寢室。
三人來到倉庫,在八百萬的引導下找到一個角落。
藉着倉庫外順着窗戶照進來的燈光,御茶子看到一個通體烏黑的連身盔甲。
“盔甲?難道說……”
“沒錯,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個性使用方法之一,重量爲零的重甲。”
李想用指關節敲了敲盔甲表面,全金屬材料的甲片表面堅硬無比,皮革內襯和各種固定束帶則韌性十足,無論怎麼看盔甲整體的構造,都非常堅固。
八百萬解釋道:
“這是今天早上我開始鍛鍊個性前小幸讓我幫忙的事。圖紙之類的資料她都給了我,我花了一天的功夫一個零件一個零件偷偷做出來的,不知道合不合適。”
“反正你訓練要消耗大量的甜食,如果讓你隨便創造東西,你肯定會做你最拿手的俄羅斯套娃,不如創造點我們用得上的東西。御茶子,這件盔甲的尺寸全部都是按照你的身材來的,你把它無重力化,然後穿上試試。”
御茶子吐了吐舌頭,
“沒想到你說的竟然是真的。”
她伸出雙手,手指指腹的肉球散發出柔軟的粉光,盔甲被她施加上了無重力狀態。
將盔甲全部穿戴整齊整理好,麗日御茶子嘗試着活動了一下身體。
“嗯,雖然關節的活動有些不太靈活,但是並不影響行動,只不過揮拳頭或者邁腿的時候,感覺有點像是在水裡游泳。”
李想笑道:
“這是正常現象,雖然你把重力消除了,但是盔甲的質量和慣性還在,想要讓盔甲動起來需要花上一點力氣克服盔甲的慣性。這樣,你試試看對着我打一拳。”
“這樣不太好吧。”
麗日御茶子有些猶豫。
“沒關係,我還沒有那麼脆弱,如果你擔心的話。八百萬,能給我做一個墊子出來嗎?”
八百萬點點頭,創造了一大塊壓縮海綿。
手拿海綿墊對着御茶子揚了揚手,李想說道:
“來吧,用你最大的力氣打我一拳。”
“那我來了!”
御茶子用盡全身力氣對準海綿墊打出一拳。
覆蓋着厚厚盔甲的拳頭,即使隔着海綿墊,李想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道。
“威力不錯,以後如果讓支援科的人或者裝備製造公司給你量身打造更重的裝甲,威力會更強。而且你還可以讓他們在裝甲內加裝動力裝置,或者再給你做一把火箭重錘,這樣你就能分分鐘變身萊茵哈特和鋼鐵俠了。”
“萊因哈特?鋼鐵俠?”
八百萬有些聽不懂。
“沒什麼沒什麼,我隨便說着玩玩的。建議御茶子你可以多練習一下武器的用法,正好這裡也有一些用來練習的粗鐵棍,你可以自己試試看。”
“是嗎?嘿嘿,我知道了。”
李想心裡陰惻惻地想着:
這樣,明天晚上的戰鬥又多一員悍將,開闢行動隊,你們準備好喝上一壺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