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錢靈傑閉關之後,李天賜也顯得終日無所事事。對爺爺教的身法也提不起興趣練習,時不時坐在地上,看着遠處的山林發呆。之前,錢靈傑也是隔段時間纔來一次,都沒試過這感覺。這次知道他會長時間不來,心裡就覺得空落落的。
一天,李執酒醒之後,拿着一本厚厚的書走到李天賜身前,把書遞給了他。李天賜拿過書,看着書上的名字《元靈法陣基礎》,疑惑地看着李執:“爺爺,您要我看這本書嗎?”李天賜一直被李執要求得十分嚴格,對這個爺爺又是敬又是愛,總有三分畏懼在。要不,他也不會小小年紀就咬牙頂着痛苦,自覺修行閻羅易經訣了。
李執坐下來摸摸李天賜的頭,說道:“小杰子去閉關了,你們不是約定等他出來要比試嗎?你想不想贏他?”
“想啊!”李天賜興奮道,隨即又低下頭,低聲道:“可是小杰修行好厲害,閉關出來就更厲害了,我怎麼打得過他?”
李執指了指他手上那本書,“你好好看懂這本書,就有希望了。”說完,起身走回經書閣中。
李天賜疑惑地看着爺爺的身影,等李執消失後,才低頭看起手上這本厚如磚頭的書。他默默攤開了書頁,映入眼簾的文字就把他緊緊吸引住了:天地萬物,運行有序,此乃天道之規。明其序,研其規,通其法,煉化爲陣,顯天道之力,此乃法陣之威。萬物運行,大至山川河流,小至螻蟻生命,總有其軌跡脈絡。天道不息,生命不止,乃循環之故~~~
李天賜雖然無法修行,可天資聰慧,道機真人早有定論。《元靈法陣基礎》所講內容雖然奧妙,可都從淺入深,是專門用來傳授弟子基礎的書籍。李天賜又天資聰慧,外人看來可能深奧難懂的法陣知識,他也看的津津有味,似乎少有阻礙。加上有着三百多年修行經驗的李執在旁指導,也就沒那麼吃力。雖然李執不是深研法陣之人,可修行一道,觸類旁通。各種法訣總有離不開法印、身法走位等內容,這都與法陣相關,自然也懂得不少。從此李天賜就沉迷於陣法研習之中,一時間無法自拔。
最初的那本《元靈法陣基礎》,李天賜居然只花了兩個月就讀透了。如此速度也是出乎李執的意料之外。之後,李天賜一發不可收拾,對經書閣中的法陣相關的書籍進行了掃蕩。慢慢的,李執粗淺的法陣知識就再也無法給李天賜什麼幫助了。李天賜沉浸在書海之中,把身外一切都拋在腦後。李執除了中間送了一套陣法法器給李天賜之外,也就漸漸回到醉生夢死的狀態之中,一天難得清醒幾回。他整天基本就是吃飯、喝酒、睡覺,一天下來估計清醒的時間都不夠一個時辰。經書閣的打理基本就落在李天賜的身上,對此李天賜也是無奈之餘,又甘之如飴。
隨着法陣鑽研的深入,李天賜對法陣知識是越來越精通。可是問題卻越來越多。他無法修行,不會法力,沒有靈力引動法陣,根本沒辦法成爲一個強大的陣法高手。當然也有一些法陣是靠觸發的,不需要靈力來引動。但是,最大的問題就是,越是強大的法陣,越要依靠靈力來帶動。而且強大的法陣在佈置上,需要依靠法力篆刻陣紋,不是隨意擺幾個陣眼就可以發動。當然,還有一種高深的陣法就是依靠人力來組成大陣。因爲人是可以控制自己靈力,如同陣紋一般,帶動整個大陣運行。如劍陣一樣,可以集合幾人之力,發出超越自身修爲幾倍的威力。不過,這種陣法需要長久的配合與默契,不能有絲毫差錯。否則就是靈力紊亂:輕則靈力反噬,身受重傷;重則陣毀人亡。李天賜無法修行,自然算不上什麼修真高手。所以,他只能算是個紙上談兵的酸秀才,而無法陣高手的實力。
法陣之玄每每讓李天賜拍手稱妙,但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很多法陣知識往往到了精妙之處,就沒了下文。不知是已經遺失,還是本身就未探究清楚。通過對法陣的瞭解,還有日常翻看其他書籍的資料,李天賜大致瞭解到一些情況。六千多年前,有一次前所未有的正邪大戰和蠻荒獸災,之後,法陣知識多有遺失。大部分書籍知識都是六千年來,再慢慢收集彙總起來的。但是,很多地方李天賜甚至覺得有人爲毀滅的嫌疑。因爲往往剛好到了接近最核心的部分,就沒了下文。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解釋,也說得通。自古以來,法陣不受重視都是常規。因爲法陣研習耗時耗心,修行一道貴在專注。凡是修行資質出色之人,都專心於靈力修行和功法領悟,少人願意花費心神在法陣之上。修習法陣之人,多是修行之道無望大成,想要另闢蹊徑之人。本來就天資有限,加上資料的遺失,成就有限也是情理之中。
每每看到有缺之處,李天賜總有想要捶胸頓足,鬱氣難出之感。這反而更堅決了他要掌握精通、深入研習法陣的想法。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都與修行無緣,藉助法陣之力,反而可能讓他有望掌握天道之力。哪怕得窺天道之妙一二,此生也算無憾了。如果能在前人基礎上,對法陣一道有所貢獻,還能得個流芳百世之名。因此,他反而花費更多的心思去研習陣法。每天除了堅持修行易經訣的身法之外,基本全部時間都在看書。有時廢寢忘食,連續兩三天坐着一動不動地拿着書在看。等他實在撐不住了,拿着書倒下就睡,醒來繼續。
法陣一道與修行一途有殊途同歸之效,兩者都是依靠脈絡而行。李天賜在看法陣相關的書文同時,也研究起各類功法的運行之道和效果之別。長時間下來,基本對元劍宗的各類基礎功法又有個大致的瞭解。
李天賜接觸的第一本法陣書《元靈法陣基礎》有言,萬物皆有脈絡。所以,李天賜不但研究有關法陣的書,還研究天下各類奇珍異獸,奇花異草。
傳承時間最古老的《源紀》,是他最喜歡的書之一。上面不但有上古的人族傳說,還有各種奇珍異寶的介紹。雖然很多都是隻有文字描述,或者粗略介紹,也足夠讓這個不見世面的小子大開眼界。但是,讓李天賜無奈的是,接近六千年前的那場浩劫的那段時間,這本書就斷了記載。因爲,根據後人的記載,六千年前的浩劫讓人族幾乎面臨絕種之災。各種書籍有所缺漏是正常不過。《源紀》能保留得如此完整,也得益於它的廣爲流傳和時間久遠。
而李天賜還有一本十分喜歡的書,但是這本書卻是白皮的封頁,沒有書名,也沒有說誰寫的。從裡面的內容,李天賜判斷,這是個遊歷天下的儒俠所寫的手札。上面記載了各種奇珍異寶、飛禽走獸,還有仙靈大陸一些險地的記載。這些都讓他對外面神奇的世界嚮往不已。可惜,這本手札也是不完整的,有些書頁明顯看出,有被人撕落的痕跡。李天賜好生懊惱,怎麼看書的人如此的不愛惜,既然還把書給弄爛了。
李天賜終日沉醉於書海之中,偶爾看書看累了,也會想起錢靈傑這個玩伴。不過在發會呆之後,他很快又會回到書裡的世界。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不到一個人的孤獨和無聊。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當李天賜流連於書海之中時,時間已經無聲無息地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