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高手果然不凡,和二流高手相比,差距太大了。而且大理段氏的一陽指當真玄妙無比,竟然能夠撼動我的‘護體真氣’!”丁春秋心中微微一驚,段延慶以段家劍法來施展一陽指勁氣,整個人彷彿變成了一隻刺蝟,給人一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但若是因此丁春秋而選擇退讓那便成了笑話。
大理段氏的武學雖然高深,但若是和逍遙派的武學來比的話,則是有些不夠看。
真要說能夠相提並論的話,恐怕也就只有一套‘六脈神劍’,而這‘六脈神劍’還不是內功修煉法門,而是武學施展之術,而且還是建立在內功深厚的基礎上,普通人得到了根本沒有用處。
這種武學縱然威力絕倫,但是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雞肋般的存在。
而逍遙派的武學無論是三種奇功的內功心法,還是幾種武學施展之術,任何一種和六脈神劍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更何況此刻段延慶施展的還不是六脈神劍,只是六脈神劍的簡化版,一陽指。
丁春秋體內小無相功前所未有的凝聚起來,幽冥神掌、天山六陽掌、藍砂手、白虹掌力和化功大法第一次真正的融合爲一,化作三重勁力爆發開來。
真正的三重勁力第一次爆發!
之前對敵丁春秋最多隻用了兩重勁力,而此刻,面對同爲一流高手的段延慶,他卻是不會再留手了。
天山六陽掌之陽鈞天歌!
丁春秋現在所能打出的最強攻擊力量!
一掌三勁,如玉般晶瑩的雙手,剎那間便拍在了段延慶的鋼鐵柺杖之上。
劍芒般的一陽指勁氣彷彿鑽頭一般,同一時間刺進了丁春秋的脈門之中,剛想翻騰,便被丁春秋的護體真氣所阻擋。
但是丁春秋的三重勁力確如浪花一般,猛然震盪而出。
寒如冰,烈入火,陰毒如化功大法,三種不同的力量,猛然竄出,瞬間沒入了段延慶的雙臂之中。
嗯!
段延慶猝不提防,雙臂如遭雷噬,整個人好像被戰錘兇狠凌厲的砸了一下,蹬蹬蹬連退三步。
胸口真氣劇烈的沸騰着,炙熱和冰寒相互變化,叫他整個人臉色大變。
“化功大法!你是丁春秋!!!”
段延慶此刻就是再傻,也認出了丁春秋的來歷,眼中的寒光頓時大放。
丁春秋冷笑一聲,一招得手,他不會再給段延慶機會了,猶如鬼魅一般欺身而來,反手就是一掌凌空劈下。
幽冥神掌!
逼人的寒風仿若寒冬臘月,一瞬間叫段延慶臉色變得慘白。
澎湃的真氣和森寒的掌風叫他知道,丁春秋這一掌並不是試探,而是全力出手,是爲了取自己的性命而來。
段延慶的求生意志在這一刻盡數綻放,體內雄厚的真氣澎湃的運轉,竟是在生死關頭猛然擡起雙杖,以雷霆之勢由下而上,逆撩而去。
鋒芒畢露的一陽指勁就像利劍一般,嗤嗤綻放,又像是天山雪蓮,剎那間盛開。
慘白的劍氣衝蕩四周,儘可能的消弭着玄冰勁氣。
噗!
丁春秋一掌毫無花巧落下,和段延慶的雙杖撞在了一起。
這是純粹的內力間的比拼,沒有半點花哨的招式,幽冥神掌本就是這般,只有一招,但隨着內力的增加威力會不斷增強。
就像丐幫的《降龍十八掌》一樣,毫無花巧,卻大巧若拙,渾然天成。
一出手,就叫對方避無可避,除了硬招硬架以外,別無他法。
丁春秋的幽冥神掌雖然沒有如此霸道,但其玄妙之處,卻也大致相同。
轟!
悶雷般的聲音在二人間傳出,兩道人影同時拋飛出去。
丁春秋的身體狠狠撞在了牆壁之上,嘴角逸散出一絲殷紅的鮮血,眼中的光芒卻是如狼一般冷冽兇殘。
段延慶整個人直接撞碎了桌椅板凳,狠狠的砸在了門口的柱子之上,轟的一聲,整間屋子都狠狠的震動了一下,他的口中鮮血如水般噴出。
但在噴出的瞬間,便凝聚成了冰凌。
段延慶此刻臉色一片鐵青,五臟六腑卻是猶如火燒一般。
丁春秋的三重勁力不是那麼好接的!
“老大!”
葉二孃身影頓時竄出了屋子,看着段延慶,臉色不斷變化。
段延慶也不出聲,掙扎着起身,雙目中的怨毒,無與倫比,看着丁春秋,陰測測的道:“好一個丁春秋,好一個化功大法,今日所賜,段某日後定當十倍奉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段某告辭!”
段延慶說罷,雙杖點地,猛然竄出。
葉二孃有些驚駭的看了丁春秋一眼,不敢說話,急忙追了上去。
“不留下點東西,這就想走?”
丁春秋猛喝一聲,連連彈指,頃刻間八道破空聲響起。
嗤嗤嗤……
以水凝勁的盜版彈指神通丁春秋此刻越用越熟練。
一出手,便直襲段延慶後心。內力加持,肅殺擊空。
啪啪啪……
段延慶臉色一變,回過頭,手指連顫,一道道一陽指勁氣彈出,化解丁春秋的滴水勁。
哼!
但即便如此,段延慶還是沒能完全化解,丁春秋只聽悶哼一聲,幾許鮮血落下,隨後那段延慶躍過樹梢,整個起落後,便是消失不見了。
看着段延慶離去,丁春秋眼中才流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不愧是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的段延慶,一流高手的手段,當真無與倫比,不是二流高手所能揣度的!”丁春秋心中暗自想着,之前他以近乎偷襲般的手段以三重勁力震傷了段延慶,隨後繼續出手,以幽冥神掌逼得段延慶不得不和自己硬碰硬,本來他是想將段延慶斃於掌下的,可是真正的碰撞在了一起,他才發覺,這段延慶的內功之雄厚,比起自己也只是差了一線。
這樣的差距,並不能將對方擊殺。
而段延慶也確實逃過了丁春秋的必殺一擊,雖然受傷不輕,但也確確實實逃過了,這確實給丁春秋敲響了警鐘。
在思索間,丁春秋回過頭,看向甘寶寶。
此刻甘寶寶臉色無比蒼白,整個人都陷入了呆傻狀態。
“甘寶寶,現在看誰還能救你?”
丁春秋嘴角帶着冷笑,心中殺意無與倫比的堅定。
聽到這話,甘寶寶整個人都是一個顫抖,清醒了過來。
“不、不要殺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甘寶寶驚叫出聲,看着丁春秋,連連後退,道:“婉兒,救我,我不想死,你救救我!”
丁春秋臉色冰冷,看着甘寶寶,彷彿看豬狗一般。
甘寶寶所做的一切,完全摧毀了丁春秋的底線,光是折磨阿紫這一項,就足夠丁春秋殺她的決心了。
丁春秋不爲所動,一步步朝着甘寶寶逼近,嘴角帶着冷笑。
“不…不要傷害寶寶,不要傷害寶寶,要殺殺我,你殺我,放過寶寶!”
忽然,鍾萬仇掙扎的說着,嘴角鮮血彷彿泉涌一般。
之前暴怒中的丁春秋全力出手,已經將他打成了重傷。
丁春秋看了他一眼,眼底有着一絲不值,也有着一絲厭惡。
做男人做到鍾萬仇這個份上,丁春秋無法理解。
但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也有各自的生活,不能因爲自己的想法而去叫別人改變。
看到丁春秋有些遲疑,木婉清暗想,我跟着這銀賊是爲了報復他,而師叔雖然罪有應得,但也是看着我長大的,卻是不能叫她就這樣死了。現在求求他,能保住師叔的命也不錯,大不了日後殺他的時候給他個痛快就是了。
一念至此,木婉清有些尷尬道:“你能不能饒了我師叔?”她心中雖然那樣想,但是開口還是覺得有些尷尬,看到丁春秋憤怒的眼神,道:“要不你廢了我師叔的功夫,饒她一條命,沒有了功夫,她以後也就沒有辦法作惡了!”
木婉清小心翼翼說着,似乎有些害怕激怒丁春秋。
聽到木婉清幫自己說話,甘寶寶頓時驚喜道:“對,你廢了我的武功,我以後就沒辦法傷害你徒弟了,只要你別殺我,廢了我的武功也行,我不想死,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女兒還小,她不能沒有我!”
甘寶寶整個人似乎都有些崩潰了,淚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流淌着。
看着甘寶寶的樣子,在看着鍾萬仇希冀的眼神,以及木婉清祈求的樣子,他心中有些鬆動。
忽然,他聽到了段譽的聲音。
“阿彌陀佛!丁大哥你就饒鍾夫人一命吧,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廢了她的武功,他以後就不能作惡了,傷不傷她的性命已經不重要了!”段譽輕聲說着。
丁春秋心中的怒火化作一聲嘆息,看着阿紫道:“阿紫,你是受害者,殺不殺他,你做決定!”
聽了這話,阿紫眼中露出了一絲怨恨的神色,但是看着甘寶寶痛哭流涕的樣子,心終是一軟,道:“師傅,饒她一命吧!”
看着阿紫善良的樣子,丁春秋嘴角帶着一絲笑容,捏了她鼻子以下,笑道:“好,師傅就聽阿紫的!”
呼!
說話間,他猛然一掌拍出,甘寶寶慘叫一聲,整個人都被拍飛到了牆上,然後再摔下來。
“寶寶!”
鍾萬仇頓時慘叫一聲,眼中有着擔憂之情。
噗!
甘寶寶落地瞬間,一口鮮血頓時奪口而出,小腹劇痛,氣海已然破裂,真氣迅速逸散開來。
“阿紫,師傅帶你離開這裡!”
丁春秋溫和的笑着,將阿紫背到背上,再也不看甘寶寶和鍾萬仇,大步朝着萬劫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