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我養傷的時候,我便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我以爲是錯覺。這段時間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但是因爲和你交手消耗過大,每次回房之後,我都要全力運功恢復真氣,也就沒將那事放在心上。”黃裳眼中也包含着憤怒,看着丁春秋,輕聲說道:“就在昨天,咱們交手的時候,被你的‘陰陽輪迴’所傷,晚上運功療傷的時候,對方動手了。可能是因爲這段時間不斷跟你交手的緣故,即便是入定之中,我都保持着警惕,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救了我一命。”
黃裳說這話的時候,感覺有些餘悸未消。
丁春秋能夠理解他的驚怒,作爲習武之人,在打坐入定修煉內功的時候,完全處於物我兩忘神遊太虛的狀態之中,對於身外的一切感知都會大幅度削弱。
若是在這種情況下被人偷襲,可以說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就算對方沒有惡意,只是開玩笑,在這種情況下也有可能導致走火入魔,武功盡廢的,更何況是偷襲呢?
“來的真快!”聽到這裡,丁春秋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本來,他以爲葵江花晴回去養傷,會安生一段時間,但是沒想到,對方來的這麼快。竟然在自己星宿派中都敢悍然發起進攻。
當真是,欺人太甚。
即便是心中憤怒如若火山噴發,但是丁春秋知道,現在憤怒只能自亂陣腳。是以他壓制住怒火,繼續問道:“偷襲你那人呢?”
黃裳看着他。苦笑了一聲,道:“死了,在他動手的瞬間,我被驚醒了。一招致命,當場死亡。不過我覺得還有一個人逃脫了,這是我追出去時候撿的!”
說話間,黃裳拿出了一隻鞋子。
鞋子是普通的鞋子,不一樣的是鞋子之上沾滿了烏黑的泥土。
這種泥土丁春秋並不陌生。因爲之後星宿派中的竹林中才有。
因爲竹葉年復一年的落下,腐爛,融入到泥土之中,所以產生了這一種污泥般的黑色。
而黃裳便是住在竹林的另一面,和丁春秋正好是兩個方向。
而竹林中因爲有着星宿派的藏經閣,普通弟子是絕對不會隨意闖入的,若是有人進去。那就只能說明對方不知道這件事情或者說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換而
言之,也有可能是對方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卻利用普通弟子不敢進入的心態,從竹林中過去,偷襲黃裳,事後因爲無人敢進竹林。也就沒有暴露身份的擔憂了。
一念至此,丁春秋嘴角泛起了一絲冷意,道:“你準備怎麼辦?將那人揪出來?”
聽了這話,黃裳搖了搖頭,道:“那樣只會打草驚蛇。再者你星宿派弟子衆多,單憑一直鞋子。很難將對方找出來。我倒是有個想法,就是不知道丁兄你敢不敢陪我走一趟!”
黃裳說話時,眼中綻放着一縷縷精光。
丁春秋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黃裳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肯定對自己沒有多少利益,但是對於明教的低劣手段,心中還是有着一片怒意,道:“說來聽聽!”
黃裳臉上露出笑意,看着丁春秋,嘴角露出六個字:“上崑崙,鬧明教!”
簡短的話語,在空氣中飄蕩,丁春秋眼中光滑閃爍不定,看着黃裳,道:“你帶領軍隊都拿不下明教,你我二人前去,豈不是羊入虎口十死無生?”
聽了這話,黃裳頓時大笑了起來,道:“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我知道一條直達光明頂的密道,若是隻有你我二人,悄悄地從那裡上去,想那明教中人絕對不能想到!”
黃裳此言一出,丁春秋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之色,黃裳竟然連這都知道?
丁春秋心念電轉,對於黃裳口中密道,他知道的更多。
《倚天》之中可是專門描寫過明教的密道,對於那一處地方,丁春秋也是有些神往。
想到這裡,丁春秋眼中神光一定,道:“幹了!”
看着丁春秋答應,黃裳笑道:“我就知道,以你這隻能佔便宜不能吃虧的性格,肯定會同意!”
丁春秋笑了一下,沒有回答這話,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不過在此之前,我要準備一下,在我回來時候,那些個老鼠一個也別想跑掉!”
丁春秋臉上帶着森冷的笑,叫黃裳心中微微驚訝,問道:“你有辦法將他們揪出來?”
丁春秋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起身大步朝着外邊走去。
……
月明星稀,清風撲面,帶來些許涼意。
看着這巍峨的華夏族脈,仙家聖地的崑崙山,丁春秋只覺一股沉重的滄桑與古樸氣息迎面而來。
此刻已經是數日之後了。
“明教總壇設在西峰光明頂上,密道在半山腰處,咱們還是快走吧,時間不早了,若是天亮了還不能進入密道就麻煩了!”
黃裳催促着丁春秋,快速朝着山中行去。
對於以前看小說時候,明教總壇設在崑崙山光明頂上,丁春秋一直都抱着懷疑態度。
因爲光明頂是在黃山的,但是小說中明教總壇就在光明頂,而這光明頂卻是在崑崙山,這一點讓他覺得有些說不通。
不過現在可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有黃裳帶路,他不愁找不到明教所在的光明頂。
二人都是當世絕頂高手,雖然連夜奔馳,但在雄渾的內力運轉之下,卻是沒有半分疲憊之感。
當天際泛出一抹魚肚白時,二人已經來到了一處山坳之中,此地樹木濃密。低矮灌木,枝幹錯節的松柏。相互交織在一起,近乎將這片山坳直接掩蓋。
若非黃裳帶路,丁春秋決計想不到明教密道就在這山坳之中。
看來這黃裳一定在明教之中埋下了暗子,而且地位還不低,否則定不能打探到如此隱秘的事情。
想到這裡,丁春秋鄭重的看了這黃裳一眼,心中暗想,回去以後一定要早點把這傢伙送走。而且還要把星宿派的人全部梳理一遍,省的被這傢伙弄出來幾個奸細。
黃裳不知道丁春秋心中所想,否則又要破口大罵了。
就在丁春秋思索間,黃裳一躍跳進了山坳之中,也不怕灌木中有埋伏險境什麼的,便是摸索了起來。
丁春秋覺得這傢伙也太二了,而且明教也太不慎重了。這麼重要的地方,要換了自己,絕對十二個時辰派人埋伏在這守着,而且機關陷阱絕對給密密麻麻的布上一層,誰敢來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找到了!”不多時,黃裳低聲叫道。同時將一對灌木扒拉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便是出現在了丁春秋眼前。
洞口不大,一米左右的高度,黑漆漆的,一眼望去什麼也看不到。
丁春秋面色一黑。狐疑的看着黃裳,道:“你確定這是通往明教光明頂的密道而不是一個狗洞?”
倒不是丁春秋故意這樣說。只是眼前這個洞口實在太像是狗洞了。
再加上他先入爲主的認爲,明教密道出口,就跟電視中演的一樣,是一個非常寬闊的山洞,絕對不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洞口。
黃裳看了他一眼,道:“我可以用我的腦袋跟你擔保,這裡絕對是明教密道,行了,快點走吧,時間不多了!”
此刻天際已然開始放光,想來用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黃裳不在耽擱,當先鑽進了那黑漆漆的洞口之中。
丁春秋看着他,猶豫再三,一咬牙,緊隨其後鑽了進去。
當二人消失在洞口時候,那些被撥開的灌木和低矮的小樹便重新迴歸原位,將洞口擋住,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二人進入密道之中,爲了方便前行,都是匍匐前進的。
黃裳手中捏着一個火摺子照亮,走在前面,丁春秋緊隨其後,心中唸叨着,希望這黃裳消息準確,否則回去一定要狠狠揍這傢伙一頓。
行不多久,密道開始變寬,再走十數丈,二人進入了一個寬敞的大廳之中,四周盡是巨石堆砌而成,黃裳用手中的火摺子,將牆壁上的油燈點上一盞,方自笑道:“怎麼樣,我的消息沒錯吧?”
看着他得意的樣子,丁春秋道:“先別得意,接下來的路呢?”
這一個大廳,除了二人來的路徑,四面都是巨石堆砌,沒有任何出口。
黃裳笑了一下,走到丁春秋左首牆壁前,提氣運勁,雙手撐在石壁之上,低喝一聲,猛然發力。
咔!咔!咔!
一陣沉悶的聲音當即響起,在丁春秋有些驚訝的神色之中,那牆壁竟是被黃裳推了開來,露出了前行之路。
黃裳回過頭,衝着丁春秋得意一笑,閃身沒入了前路之中。
丁春秋緊隨其後進入,他並沒有將石門歸位,畢竟他不知道前路如何,若是有什麼不測發生,逃的時候也不至於耽擱時間。
過了石壁,前面又是長長的甬道,兩人向前走去,丁春秋只覺甬道一路向前傾斜,越行越高,約莫走了五十來丈,忽然前面分了幾道岔路。
岔路總共有七條,丁春秋正準備詢問,黃裳笑了一聲,一馬當先沒入了鄭重的岔路之中。
丁春秋眼中精光再度閃爍,看來黃裳在明教埋下的暗子,不止是地位高,而且還大權在握,能夠接觸到最核心的圈子。
想到這裡,他不禁爲那葵江和花晴感到悲哀。
這一戰看似黃裳輸了,但是這一次若是能夠確定密道無誤,估計距離明教大難臨頭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