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還沒傷到不能動的地步,但爲了晚上的行動,我還是躺了一天,這期間無論是喝水還是吃東西都有小瑤姐和耿耿姐進行投喂,我算是體驗了一把皇帝的生活。
中午老趙來邀請我們去吃飯,被我們婉言拒絕了,不過晚上他又來了,這次我們不能再拒絕了,畢竟晚上還有計劃。
我強大的自愈能力起到了作用,雖然還是很疼,但傷口多數已經結痂了,於是也跟着一起去了。
飯桌上老趙再次邀請我們喝酒,就連我這個病號都沒能倖免,用老趙的話說,喝酒能殺毒,有助於恢復。
我倒是並不反感這個,因爲我沒吃頭孢,不至於因此昇天。
吃飯的時候我還和老趙打聽了一下村裡誰會做吊腳套,結果老趙說絕大多數人都會,畢竟住在山裡,經常弄套小動物的,觸類旁通了。
這就讓我爲難了,村子裡那麼多人,也沒辦法一一排查。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老趙再次委婉地提出了送客。
趙齊天嘗試着做出戀桌的樣子,不想離開,但幾乎就是一瞬間,老趙一家三口的臉色都冷了下來,包括那個小女孩。
我當場傻眼,這就是傳說中的變臉比翻書還快嗎?
爲了避免進一步激怒他們,我們只好從老趙家走了出來。
我想趴在窗口觀察一番,卻發現他們都站在屋裡盯着我們。
“先走,別在院裡待着。”小瑤姐說道。
我們快速退出了老趙家的院子,因爲距離變遠,且光線不好,我已經看不到屋裡的情況了。
“快來貓起來。”耿耿姐躲在我們這邊的院牆後面,對我們招了招手。
待到所有人都躲好以後,趙齊天探出頭,用望遠鏡看向了老趙家的屋子。
看了一會兒後,趙齊天縮了回來,“沒人啊。”
我從他手中接過望遠鏡,也探頭去看,作爲一個老闆,趙齊天這貨的望遠鏡居然還帶夜視功能的。
從放大後的視圖來看,這望遠鏡是熱成像原理的,而我很討厭那花裡胡哨的畫面,於是關掉了夜視功能。
沒曾想,我這一關夜視功能,老趙一家三口突然就出現在了鏡頭中。
由於畫面是經過放大的,我嚇了一跳,險些摔倒。
定了定神後仔細觀看,我心中的恐懼更強烈了,因爲我發現老趙一家三口的膚色都很詭異,是那種青灰色,死人才會有的顏色。
這絕對不是光線原因導致的,無論是多麼黑暗的光線下,活人的皮膚都不會是這個顏色。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他們居然開始掉渣了,也許這樣形容不太準確,他們先是衣服化成了飛灰,繼而皮肉開始成片的脫落。
這些脫落的部分也會在空中變成灰塵,待到所有的皮肉掉乾淨,他們的骨架轟然倒塌,成爲塵土。
畫面一陣抽搐,就如同電視受到了強電流乾擾一般,再次恢復正常的時候那桌酒菜已經消失不見。
我完全忘記放下望遠鏡了,看着空無一人的屋子發呆,直到趙齊天捅了捅我的後背,“勞動節你看到啥了。”
我這纔回過神來,縮回頭,把看到的一切都和他們說了。
“果然有古怪,難不成這些村民都不是活人?”小瑤姐說道。
“不能啊,白天的時候他們有體溫,有影子,而且我沒在他們身上感受到陰氣和鬼氣。”耿耿姐說道。
“先進屋,外面恐怕不安全。”小瑤姐左顧右盼地說道,看起來被白天的事留下陰影了。
回到屋裡,我靠着被褥躺在炕上,心中還在回憶剛纔的那一幕。
兩天的相處下來我覺得老趙一家人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那個小姑娘,特別可愛。
可是,從剛剛那一幕來看,他們真的是人嗎?
“奇了怪了,這麼多年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難不成這一切都和那口井有關?”耿耿姐推測道。
“夜探?”小瑤姐語氣中帶着猶豫。
“說不定那口井晚上纔會出現異常呢。”趙齊天說道。
我覺得趙齊天說得挺有道理的,畢竟村民們白天都生龍活虎的,晚上卻都消失了。
“那好吧,不過都小心一點,五一你身上還有傷,就別去了。”小瑤姐做出最終決議。
“大姐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會更危險的,我還沒那麼虛弱。”我苦着臉說道。
雖然現在我已經比以前膽子大了好多,但想想隔壁三個人就那麼消失了,村裡的其他人很可能也是相同的情況,我又怎麼敢一個人待在這地方。
“姐姐這不是關心你嘛,好吧,既然害怕,那就一起出發吧。”小瑤姐拍了拍我的頭。
我沒有反駁,哥就是害怕怎麼了,還不讓人害怕嗎?
簡單地準備了一下我們便出發了,其實也沒啥準備的,就是拿上了掃把擀麪杖等物防身。
這是我第二次走在夜裡的村子,一樣的寂靜,可是這次我知道了原因,所以心情完全不一樣。
趙齊天也是和我差不多的狀態,不時回頭,目光對四周的掃視就沒停下來過。
耿耿姐和小瑤姐雖然裝得很淡定,但她們兩個已經縮在了我和趙齊天中間,小瑤姐抱着擀麪杖,耿耿姐攥着一把羊角錘。
等到出了村子,眼看着距離小廟越來越近,走在前面的我已經開始用手裡的木棍探路。
白天能夠遇到吊腳套,天知道晚上會不會遇到別的什麼陷阱。
我儘量避開樹下和雜草多的地方,因爲斷腿夾就可以藏在草裡。
擔驚受怕地來到了小廟門口,我們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去,而是先觀察了一番裡面的情況,確定沒人以後才放心進入。
趙齊天主動請纓留在門口守着,說自己看也看不出什麼來,倒不如放哨來得划算。
我走到古井旁邊,探出頭來把手機的光芒打向下面。
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晃了晃手機後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水面類似玻璃,是會反光承影的,爲啥沒有光芒反射回來呢。
“你們快來看。”我激動地對其他人喊道。
“你們快來看……來看……來……”井下傳來陣陣回聲。
我聽着聽着便覺得有些不對,根據聲音的反射原理,不都應該是音節從前到後依次消失嗎?爲什麼到最後迴盪着的是倒數第二個字?
而且從井下傳來的聲音很怪,一點都不像我的聲音,就好像有一個妖怪在下面對我喊道:“來……來……”
“發現什麼了嗎?”小瑤姐和耿耿姐一起湊到了我旁邊。
“你們看下面。”我再次把光芒照射下去。
很快她們也都發現了問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耿耿姐順手就摸出了一張符紙,雙腳分開同肩寬,雙手夾住符紙,大喝一聲:“敕令!”
符紙騰地一聲冒出火焰,那火焰居然是藍色的,忽高忽低地跳動着。
耿耿姐沒有耽擱時間,直接一把將符紙丟了下去。
井中向上的微風並沒有吹動符紙,符紙緩慢且穩定地下沉着。
這一手厲害啊!我心中暗自讚歎,這樣的符紙拿到網上去賣,一張一萬恐怕都有人要。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耿耿姐當時所使用的符紙需要法力催動,就算普通人拿到了也沒用,點燃後也不可能出現奇異的變化。
符紙落着落着便消失不見,消失得很突然,好像掉在了水裡一樣。
還沒等我們探討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井下忽然有灰氣竄了上來。
這氣體出現得很突然,我拉着小瑤姐她們快速地退了幾步。
灰氣衝了出來後在井口盤旋着,就好像一條灰色的長龍。
“怨氣!”耿耿姐瞪着大眼睛說道。
“走!”小瑤姐從後面拉着我們倆退出了小廟。
我倒退出小廟的時候,看到那灰色的霧氣居然在蜿蜒行進,朝着我們過來了。
“你們怎麼了?”趙齊天還不解地詢問。
“先下山,離開這個村子,天亮再回來!”小瑤姐朝着停車的方向飛奔。
我不知道爲什麼她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不過跟着跑總沒錯。
我們這一跑就直接跑到了停車的地方,一路上我都沒來得及回頭看看那灰氣是不是追上來了。
所有人都上了趙齊天的車,趙齊天發揮出自己優秀的車技,快速挑頭,朝着遠離村子的方向衝去。
“呼……我就知道那口井不會簡單,沒想到居然有實體化的怨氣在裡面。”小瑤姐喘了口氣說道。
我問小瑤姐怨氣很危險嗎?小瑤姐說如果單是怨氣倒不是特別危險,但往往濃厚的怨氣都是極爲厲害的鬼物所攜帶的。
剛剛那怨氣似有靈智,保不齊就有鬼物寄身其中,我們激怒了它只能選擇逃跑或者決戰,決戰的話毫無準備的我們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佔,與送死無異,倒不如先走爲上。
“開慢點,好像不追了。”小瑤姐趴在後座上看了一會兒後說道。
趙齊天開得真的太快了,路況又不好,車子顛簸得厲害。
趙齊天聞言收了油門,車子這才漸漸穩定下來。
“誒!勞動節你看前面是不是起霧了?”趙齊天忽然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