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慎行發了一條:“茶歇時給我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
夏朝蕊:“……”
她能怎麼樣,她只能聽話的配合他。
於是到了茶歇的時間,她去了廁所之後,就假裝打電話,走到了樓梯間,不一會兒,何慎行就出現在了她面前,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催眠常見道具,懷錶。
講真,這年頭找個懷錶真的挺不容易的吧?
夏朝蕊低聲道:“您會催眠?”
何慎行也低聲道:“昨天看了兩部電影。”
夏朝蕊:“……”
真·現學現賣了。何慎行隨即搖了搖懷錶,小聲道:“把你家的錢都給我,把你家的錢都給我……”
不是,夏朝蕊真的很艱難才能忍着不笑場!這屆講師也太皮了吧!難道是因爲新上任的王廳太皮,所以連外聘的講師也都這麼皮?
兩人站的位置比較空曠,有人過來很容易就能看到,而且玻璃門也沒辦法偷聽。
兩人就這麼站了三四分鐘,夏朝蕊正想問他下一步怎麼辦,就見有人大步過來,在門口一頓,然後推門走了過來,未言先笑:“夏夏?你怎麼在這兒?”
是方常。
夏朝蕊迅速雙眼放空,而何慎行也迅速把手一縮,揣進了口袋。
然後夏朝蕊假裝剛回過神來:“方常?”她看看何慎行:“教授,對不起,我剛纔走神兒了,您說到哪兒了?”
何慎行微笑道:“不是在說手錶定律麼?小夏,你對這方面感興趣的話,我那邊有幾本書,很適合入門,你可以過來拿。”
夏朝蕊道:“謝謝教授,那我回頭去借來看看。”
方常迅速掃眼兩人,然後保持禮貌的微笑,何慎行隨即擡手看了看手錶,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回去吧。”一邊就轉身。
方常的眼神掃向他的口袋,他薄西裝的口袋,隱約能看出圓形的輪廓。
方常皺眉,又看看她,欲言又止。
等到何慎行開門出去,方常才道:“夏夏,你怎麼會碰到何教授的?”
“啊?”夏朝蕊怕露餡,不敢跟他對視,只看着前頭的門:“我過來打了個電話,正好碰到了何教授,就聊了兩句。”
方常開玩笑似的提醒她:“給誰打電話呢?連茶歇時間也不放過?”
可是夏朝蕊打電話就是一個幌子,她當然不敢看手機,只道:“快開始了,趕緊回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課室,不一會兒,趙方展就給她發了一條微信:“剛纔幹嘛去了?”
夏朝蕊回:“沒幹什麼啊?”
“我看你跟講師在說話?”
“我剛纔在樓角接了個電話,碰到何慎行了,就跟他聊了幾句,他跟我講了講手錶定律,又說要借給我書看。”
趙方展道:“小心啊!”
夏朝蕊回:“知道。”
這次是以房間爲小組,夏朝蕊和徐悅算是一組,兩人提前交了卷,徐悅又不知道她被抓差,簡直就是一身輕鬆,跟她道:“小蕊兒,等下了課,陪我出去一趟吧。”
她問:“去哪兒?”
“隨便找個診所,”徐悅道:“昨天好像進水了,有點疼。”
夏朝蕊真是服了她了,趕緊發短信給夏興東的助理,讓他送輛車過來給保鏢,然後下了課,兩人就直接出去了,在數個學員的暗中留心之下,周書韻,也就那個還一直沒講過課的女講師,也跟着她們出去了。
再過了一會兒,何慎行也悄沒聲的跟出去了。
於是夏朝蕊手機叮叮咚咚響個不停,除了跟她熟的趙方展和方常私敲她之外,還有一個人在羣裡艾特她,開玩笑似的道:“兩位姑娘幹嘛去了?看不到你們我們茶飯不思了都!”
夏朝蕊就直接在羣裡回覆:“陪悅悅來醫院換藥。”
“在哪個醫院啊,要幫忙嗎?”
夏朝蕊回覆:“不用。”
然後下一刻,就發現周書韻出現在門口,衝她一笑……
夏朝蕊:“……”
她內心有種拿到了保送資格,然後看着同學拼命衝刺高三的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爽,於是笑眯眯的回:“我好像看到了周教授。”一邊偷拍了一張,發到了羣裡。
羣里人的心情,估計是比較五彩繽紛的。
夏朝蕊走出門診,看周書韻站在走廊上,周書韻看着四十來歲,白淨,半長的捲髮,很有氣質,見她過來,只衝她點頭一笑,道:“我們隨便聊會兒就好。”
夏朝蕊把手機給她看了一下:“目的已經達到了,其實也不用聊太久。”
周書韻瞥了一眼,點了點頭,夏朝蕊忍不住問她:“這一次,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弄啊?”
周書韻笑了笑:“以後可能還會有,新形式的抽查。”
夏朝蕊,“……”
柏父在位的時候,可沒整過這樣的,這應該是王廳的新招了……果然年輕人思想比較新潮,她這種“老警”還真有點跟不上時代。
兩人就泛泛的聊了幾句,然後周書韻就走了,夏興東直接叫人接了她們回家,兩人在夏家別墅住了一晚上,一大早再讓人給送了回來。
一進課室,方常就過來問她:“昨天你沒回房間?”
“嗯,”夏朝蕊道:“我回家了。怎麼了?”
方常臉上還在笑着,卻倚着桌子,低聲道:“我們房間有人放了竊聽器,但查下來,中間停了一會兒電,監控不能用,也不知是誰放的。”
夏朝蕊有點吃驚:“幾點?”
方常道:“五點半之後。”
五點半之後,就快下課了,除了正在講課的江康,其它講師全都不在!真會玩兒啊!
夏朝蕊還沒來的及說話,講師就進來了,方常趕緊回去坐下。
到了茶歇的時間,熟或不熟的,都過來關心徐悅的傷,其實是在打聽昨天的事情,夏朝蕊統一答覆是在醫院碰到的,只聊了幾句就分開了。
有人若有所思,但也有人覺得,她也許已經被催眠了,這是在替他們隱瞞。
其實也是因爲,這種培訓,通常都是在完成每年的培訓計劃,走個過場,來的多半都不是“實幹派”和領導者,要是柏隊在這兒,估計第一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但不管怎麼說,水更混了。
之後連續兩天,夏朝蕊和徐悅都去找講師“借書”、“還書”之後,大家的情緒明顯躁動了。
下午,方常和江嶼在餐廳跟講師坐了一桌,單獨聊了兩句。然後方常直衝着她走過來,低聲道:“不厚道啊夏夏……”見她還一臉無辜,他咬了咬牙:“我也想去借!書!”
夏朝蕊就懂了,這位估計也交卷了。她忍着笑,眨巴眨巴眼,看周圍沒人,她小聲問他:“你什麼時候?”
方常低聲道:“昨天晚上。你呢?”
夏朝蕊道:“就是那天你看到我和何教授聊天兒,之前的那天晚上。”
方常有些驚訝,徐悅明顯是個不動腦子的,所以她纔是她們組的智商擔當,她居然第三天就交卷了?他卻拖到了第七天……
她在學校裡給人感覺就是一個理論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人,還因爲怕小蟲子鬧過笑話,但沒想到短短兩年,她居然這麼厲害了?
方常眼神複雜:“你是怎麼……”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眼前的女孩兒看向他身後,雙眼瞬間亮了起來,驚喜交集。
他情不自禁的轉身,順着她的眼神兒看了過去。
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不遠處,正在跟趙方展說話,似乎察覺了她的視線,指了指她:“不許跑!”
正想撲過去的夏朝蕊哦了一聲,就乖乖的停在了原地,眼睛發亮的看着他,看不夠似的。
柏暮成跟趙方展快速說了幾句,就大步走了過來,陽光映在他身後,他身高腿長,脊背筆挺,走過來的樣子帥到發光。
他怎麼這麼好看啊!
她覺得她快愛死這個男人了,終於還是忍不住跑了幾步,抱住他腰:“師父師父師父!”
他嘴角彎了彎,隨手把她摟進了懷裡,輕輕拍了拍,然後很輕鬆的移到一邊,一手摟着她,一邊伸出手:“柏暮成。”
方常猛然就是一慌。
那一瞬間的感覺,好像他覬覦別人的珍寶,卻被主人抓了一個現行。
他強忍着慌亂,匆忙的跟他握了一握:“方常。我不打擾了,你們聊。”一邊急匆匆的走了,甚至沒敢擡頭看他一眼。
柏暮成皺了一下眉。
他不是看着夏朝蕊跟誰說句話都要吃醋的人,本來也只是“打個招呼趕緊帶媳婦兒走”的意思,但是方常的表現,實在是太明顯了,想看不出來都不行。
柏暮成微微沉吟。
夏朝蕊這幾天還是天天兒的師父長師父短,各種調皮搗蛋撒嬌賣乖,他本來沒覺得怎麼着。但是趙方展一天N條的跟他說這說那,一再的邀請他過來探班,一副“有情況但我不好說”的感覺,他本來就不放心她的柯南體質,索性過來看看。
所以他說的就這人?這就是他想說的情況?爲什麼覺得有點不對頭?
夏朝蕊撲在他懷裡蹭了好半天,柏暮成拍拍她背:“我先去開個房間。”
“好。”夏朝蕊雙手抱着他手臂,跟在後頭。
前臺得過馬天野的交待,對她非常客氣,很快就給他開好了一個房間,特意選的跟講師們一層,然後夏朝蕊帶着他去餐廳吃了飯,回去收拾東西,一邊跟徐悅道:“對不起,我重色輕友,我要拋棄你了。”
“沒事沒事兒!我理解你!”徐悅跟柏暮成打了個招呼,笑嘻嘻的幫她收拾:“這是我的‘色’不在,不然我拋棄的更快。”
夏朝蕊:“……”噗!
兩人友好的揮別了塑料姐妹情,然後夏朝蕊就歡脫的跟着柏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