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凝眸光森森的盯着曲韋恩,冷笑道:“怎麼,我終於逼得你沉不住氣了?你還想打算怎麼樣?用強?曲韋恩,你就這點本事?現在你別奢望我信你一個字,閆丹現在到底在不在你手裡,你自己清楚,恐怕你早就找到了,只是一直瞞着我,你跟池清禾一樣,都等着我的兒子死。”
“對,我就是要看着舒寶貝死。”曲韋恩昂了昂脖子,嘴裡勾起一抹陰戾:“我要讓你別的男人,一點瓜葛也沒有,對了,你已經有多久沒有去牢裡看林向宇了?恐怕你現在還不知道,他現在不止斷了一根手指,連腿都廢了。”
“什麼?”舒凝心中一悸,抓着曲韋恩的衣服:“你對林向宇做了什麼?他都已經進了監獄,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曲韋恩冷笑,拿開舒凝的手,理了理衣領:“凡是傷害過你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區區進監獄這點懲罰怎麼能償還你在林家受了一年的苦,林向宇我不會放過,閆丹也不會,而下一個,就是你最愛的穆厲延。”
舒凝的一顆心忽然冷冰冰的,一直沉一直沉,眼前的曲韋恩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魔,要毀掉所有人。
打着爲了她的旗幟。
曲韋恩根本不給舒凝求情的機會,丟下一句:“你就等着做我的女人吧。”冷沉着臉離開了醫院。
舒凝目光怔怔的站在原地,耳邊迴盪着曲韋恩的話,曲韋恩的喪心病狂,讓她心悸。
從醫院離開的穆娉婷沒有找穆厲延告狀,她那時只是隨口說說,現在穆厲延這個樣子,怎麼會真讓去找曲韋恩算賬。
當晚穆娉婷也沒去穆厲延所在的醫院,而是回了老宅,穆振爲了公司的事很晚纔回來,也就不知道穆娉婷被打了的事。
翌日,儘管股東大會推遲了一天,但該來的還是會來,早上十點,會議照常開始,只是這場會議缺了一個重要的人,那就是穆厲延。
這之前沒來公司就已經惹人疑慮,現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卻依然沒有到場,不免有人猜測穆厲延出事,或者不敢來了。
這人不來,對於年家是天大的喜事,這根本就是不用出手,對方就已經認輸了,至於穆振,多年不管公司,臨時上陣,年家父子根本不將其放在眼裡。
會議之前,池清禾去了一趟醫院,拿着股份轉讓書,推開了穆厲延病房的門,當時辜磊也在。
看着池清禾進來,辜磊臉色變了變,對於一直拿池清禾當朋友的他,見到池清禾跟穆厲延走到今日田地,也是深深一嘆息。
這世間上,還真是情愛最害人。
池清禾淡淡瞥了一眼辜磊,辜磊識趣的站到一邊去。
“厲延,股東大會還有一個小時,我也就不廢話,把這個簽了吧,只要穆氏到我手裡,你要救的人,我會救,而你跟你的大哥,我也會繼續將你們留在公司,給最高的位置,這比到時年家勝利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優待了。”池清禾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遞給穆厲延,但想到穆厲延的眼睛看不見,便笑道:“對了,我忘記了你眼睛看不見,不過在指定位置籤個名字,這難不倒你,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讓辜磊先看看這轉讓書。”
辜磊一直聽說池清禾怎麼怎麼樣,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判若兩人的池清禾,前後反差還真是讓他有點兒接受不了。
對於池清禾的諷刺,穆厲延臉上沒有起一絲表情,就連嘴角也只是一抹淺淺的冷意:“你沒有做配型,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救得了人,白讓我將公司拱手讓給你,清禾,你覺得可能嗎?”
“我早知道你還會做垂死掙扎,不妨我再加一個籌碼如何?”池清禾笑了笑,俯身在穆厲延耳邊以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用舒凝的命來換,這個籌碼夠大嗎?厲延,我池清禾能殺了你父親,能對陳萬紅下手,手上也不在乎再多一條人命。”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不這樣做,一無所有,但做成功了,她什麼都有了,舒凝的命與拿配型機率相比,這個是足以讓穆厲延不敢做任何考慮簽字。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可不敢這麼威脅,可現在穆厲延眼睛看不見,就算有心護舒凝,也力不足。
聞言,穆厲延拳頭捏的咯咯作響,薄脣緊抿着,怒意瞬間溢滿了整個病房。
三分鐘後,如願以償的拿到了穆厲延簽字的股份轉讓書,對於穆厲延的爽快,池清禾心裡沒有痛快,反而很不是滋味。
她池清禾只能靠着這種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看了眼簽好字,蓋好手印的股份轉讓書,她看着怒意橫生的穆厲延,斂去了臉上所有的情緒,又像以前那個乖巧溫婉的她,苦笑着問:“厲延,如果今天換做我是那個籌碼,你還會簽下字嗎?”
池清禾的話換來的是穆厲延一聲怒吼:“滾。”
池清禾顫了顫身子,血管彷彿被利刃劃破,暴露在零下幾度的空氣中,瞬間凝固,深深閉眼,再睜開時,她陰冷的道:“厲延,不管你多恨我,我池清禾都不會放手。”
冷冷的丟下這句話,池清禾手裡捏着轉讓書離開。
池清禾離開後,辜磊拍了拍胸口:“老大,還是你最瞭解她,換做是我,這玩心計我可不會,下次再有這種事,別找我了,我小心臟現在還噗通噗通的,再來一次,我肯定得露陷。”
穆厲延不屑的冷嗤一聲,右手的拇指與食指摩挲着,隨即憑着感覺緩緩地扯掉黏在拇指上一層透明的假皮,朝着辜磊看了一眼:“如果我連一個女人都制服不了,還配做你老大?”
辜磊嘿嘿一笑說:“說的也是,不過老大你這眼睛還是別這麼盯着我了,我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明明看不見,那雙眸子裡的冷銳卻絲毫不減,如果不是知道失明瞭,還真看不出眼睛瞎了。
穆厲延輕哼一聲,手裡捻着假皮,靠着牀頭道:“這次也多虧了你平時搗鼓這些玩意,不然我也還想不到辦法應付池清禾,現在她拿着股份轉讓書去公司,一定滿心以爲穆氏即將到手,可不知道,贖罪的時候到了。”
“老大,你別這麼誇我,我經不住誇。”辜磊撓了撓後腦勺笑道,隨即想到什麼,正色道:“老大,你真要將清禾送進監獄?她再怎麼也在穆家養了二十年,既然李清婉現在已經頂罪了,何不放過清禾,就將她留在老宅,哪裡也不準去好了,如果進了監獄,我怕她會瘋掉。”
辜磊的話讓穆厲延沉思起來,當初他也不是沒想過放過池清禾,可池清禾一步步得寸進尺,現在又拿舒凝來做要挾,如果不把池清禾送進去,早晚會出事,他不會給池清禾任何傷害舒凝的可能,哪怕一絲機會,他也要斬斷。
“監獄是她最好的選擇,也時候清理一些老鼠屎。”穆厲延淡淡的道:“現在沒有你的事了,出去繼續找人。”
辜磊聽不明白穆厲延話裡面的意思,哀嚎道:“老大,你這件事過河拆橋,我爲了找人都幾天沒有睡覺了,你就讓我歇會吧,反正櫻赫過兩天也要回來了,這找人的苦差事,還是交給他吧。”
辜磊不知道找人到底是爲了什麼,所以才這麼誇張的叫苦。
穆厲延沉了沉臉色:“你能歇會,可舒寶貝等不了,趕緊去找人。”
見穆厲延變了臉色,辜磊也只好收起誇張的表情,繼續去幹活。
公司裡,這是一年開始最重要的股東大會,參加會議的董事會人員都已經到齊,穆振與年家父子對面而坐,雖然手裡有籌碼,可穆振還是有點緊張。
會議室裡對穆厲延缺席已經輿論開來,待輿論發酵的差不多時,年卓看着對面的穆振問:“穆經理,這開股東大會,怎麼穆總缺席?從昨天推遲到今天,這事兒總要有個交代吧,還是說穆總也知道自己對不起董事會,這才躲着不敢出來見人,既然如此,那不如引咎辭職,穆氏也該換人引領了,再被你們穆家帶領,我們大傢伙別說吃肉了,恐怕最後連口湯也沒有。”
年卓的話一出,讓會議室炸開了鍋,又一位資歷尚老的董事對着穆振說:“年副總說的沒錯,自從穆厲延上位以來,穆氏的收益一年不如一年,現在東郊地皮又出了這麼大的失誤,總不能讓我們這些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人來買單,古話說有能力者居之,我們都是跟着老爺子打江山的人,既然現在老爺子不在了,他的兒子又沒有能力帶着穆氏更上一層樓,我同意讓穆厲延退出董事會。”
“我也同意,一個億的損失,不是一百萬一千萬,現在穆厲延又跟我們大傢伙玩失蹤,此等不負責任的行爲,大傢伙誰還敢讓他帶領。”一大着啤酒肚的董事看向年世耿笑說道:“現在年老與你們穆家股份相當,而我第一個支持年老任董事長一職,只有年家,才能帶着我們大家賺錢。”
一時之間,幾名股東開始列出穆厲延上任以
來各種‘失誤’,紛紛要求穆厲延引咎辭職,也都表達出要推薦年世耿任董事長。
穆振坐着,一言不發,面上鎮定着,手心裡卻全是冷汗,他還真是享福享慣了,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面對這樣的陣仗。
穆振心裡想着來公司前穆厲延的話,只需要鎮定的坐着,聽完每個人的發表,看看有哪些支持年世耿,他不需要做任何事,至於之後的事,就交給穆厲延了。
一聽穆厲延親自來公司,他擔心穆厲延的眼睛,當即反對,可穆厲延堅持,這場會議,他不出現,不會落下帷幕。
穆振懂這個道理,在穆厲延的堅持下,他只得答應,讓他稍微放心的,就是穆厲延雖然看不見,但若不是知道失明,在熟悉的環境,穆厲延可以做到跟眼睛能看得見一眼的表象來,讓人很難發現穆厲延已經看不見的事實。
會議室裡一共二十個人,就有一半站在年家那邊。
輿論聲此起彼伏,直到所有人都說完了,看着穆振,等待着他的反應,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了,池清禾嘴角帶笑的走進來:“真是熱鬧啊,這樣的會議,我這個持有穆氏股份最多的人怎麼能錯過了呢。”
聽着池清禾,年家父子相視一眼,年卓站起來面帶笑意:“池小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一面說着,年卓給池清禾暗地裡使了一個眼色,之前池清禾答應了站在他這邊,會議的遲到,到現在說出這樣的話,年卓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
但他又想着自己知道池清禾讓李清婉頂罪的真相,稍稍鬆了一口氣。
池清禾掃了一眼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笑了笑道:“年家跟穆家持有相同的百分之二十五股份,可若有一人比兩位董事持有更多的股份,你們說該怎麼辦?”
說着,池清禾將手裡的文件拍的一聲放在桌上,看着每一個人道:“在我來公司之前,穆總將他手上的股份已經贈予我,現在我手上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想現在大家應該明白了我的來意,穆氏董事長一職,該有我池清禾來當。”
池清禾的話讓會議室靜的針落可聞。
年家父子臉色大變,年卓疾走過去扼住池清禾的手腕,咬牙道:“池清禾,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反悔?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都捅出去嗎?”
池清禾笑着掙了掙,將手收回來,淡笑着說:“年大公子,我做過什麼事?是跟你上了牀,還是跟你……”
“池清禾。”年卓低吼了一聲:“你玩我?”
“玩你?”池清禾冷嗤一笑:“怕是你年大公子玩我吧,區區一個李清婉,你就要走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這筆賬,你真當我池清禾認了?”
年卓胸膛裡騰起一股怒意,恨不得掐死池清禾,可這裡是會議室,幾十雙眼睛看着。
知道年卓不敢對她做什麼,淡淡地笑了笑,目光對着下面的人說:“剛纔你們不是說的挺熱鬧的嘛,怎麼不說話了?是覺得我一個小女子,擔不起穆氏的大任?想必大家也知道,我是穆董穆天雄親自帶回穆家的養女,我雖還姓着池,可吃的是穆家的飯,受的是穆家的教育與恩惠,厲延這些年來帶着你們也賺的鉢滿盆滿了,現在倒是把別人的屎盆子往他頭上扣,當初東郊地皮的案子,到底是誰去交涉的,這個你們比我更清楚。”
池清禾將視線落在年世耿身上,揚脣笑道:“年老,你說是嗎?給出百分之五的回扣,沒想到年老你這麼有錢,讓這一羣愚蠢的人爲你們父子倆買單,這還真是聰明。”
池清禾的話讓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年世耿更是當即站起來,手顫抖着指着池清禾:“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回扣,我根本不知道這回事,東郊的案子,當初是穆厲延敲定的,這跟我們年家有什麼關係。”
穆振坐在下面,目光一直盯着池清禾,想着自己手裡關於年家父子吃回扣的證據,當然,還有一份證據已經在警方手裡,可他沒想到池清禾既然也知道這件事。
穆振當然不知道,池清禾之所以能知道,是曲韋恩的功勞。
池清禾今天也不是來跟年家爭論的,看着每一位董事,言簡意賅的說:“你們也是跟着伯父一起打江山的人,都一大把年紀了,拿着穆氏的錢,就該過着安享晚年的日子,公司的事還是讓年輕一輩來的好,你們心裡也很清楚,到底誰能帶着你們賺錢,別到時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各位董事面面相覷,會議室裡又靜了一會兒,之前說話的大肚子董事開口道:“你剛纔說穆總將手上股份贈予你,現在你手上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要擔任董事長,這事可不是兒戲,我們要穆總,問問這到底怎麼回事,一個偌大的公司交給你一個從未插手公司事務的女人,一個女人能成什麼大事。”
池清禾面色一冷:“現在穆總不方便出席,我手上的轉讓書就已經代表了穆總的意見,我到底能不能勝任,不是你說了算,是我手裡的股份說了算。”
池清禾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有人將目光看向一直坐在一旁,一聲不吭的穆振:“穆經理,事情演變到現在這個地步,你是穆老的大兒子,這穆厲延到底爲何不出席,你總得給個說法。”
會議演變到這一步,之前支持年家的人,因爲那百分之五的回扣,已經噤聲,觀察着事情的變化。
穆振面上鎮定,氣定神閒的喝了一口水,看向剛纔說話的人,這才淡淡地開口,裝糊塗道:“劉董事,你真是看得起我,我手上的股份給了厲延,剛纔你聽池小姐說了,厲延將股份贈予了她,現在我一沒股份,二又只是在穆氏掛着閒職,我哪裡有資格說法,至於厲延,你也知道這年輕人喜歡到處旅遊,泡泡女人,我那弟弟都三十好幾了,還沒成家,所謂成家立業,這當然先成家,後立業,公司的事,你們商量着看吧,不過既然池小姐手裡持有股份最多,她來當董事長,也未嘗不好,新人新氣象嘛。”
穆振的話嗆得劉董事臉色一白,險些吐血,新人新氣象,這話也虧得穆振說得出口。
穆振又悠閒的喝了一口水,置身事外的姿態,現在他也算是明白了穆厲延爲什麼會讓池清禾先來公司了,這來打頭陣,亂了年家人的分寸,也是正好。
畢竟年世耿是創立穆氏的一員,若是給回扣這樣的話由穆厲延或者他來說,這都將給外界一個機會,給穆氏冠上絕情,卸磨殺驢罵名機會,也會讓一些真心爲穆氏的老員工人心惶惶。
而由池清禾開口,又不一樣了,她雖是穆家養大,可外界誰都在傳穆董是她害的。
穆振如此說,池清禾心底微微訝異,穆家兄弟此刻都恨死了她,沒想這個時候,穆振連爭取的機會的放棄,直接旁觀。
不管穆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這手裡的百分之四十股份是實打實的,股份在手,也就讓她沒去多想其它,得意的神色在眼底盡顯。
“各位,現在你們還有什麼異議嗎?是要跟着拿該你們所得的五百萬來給別人回扣的年世耿父子,還是選擇我,你們心裡該做出選擇了。”
年卓本還想讓穆振跟池清禾爭上一爭,沒想穆振直接退出去。
籌備瞭如此之久,就是爲了股東大會,年卓當然不會因爲池清禾的臨時變卦而放棄,而對於池清禾,他也留了一手。
年卓冷嗤一聲:“池清禾,都說最毒婦人心,你這心不僅毒,還如此之大,你一個人能吞得下這麼大一家公司?恐怕這位子你還沒坐熱,你就該進監獄了。”
“進監獄?”池清禾笑了笑:“我又沒犯事,怎麼會進監獄,倒是年大公子你,這些年來,你們父子在公司裡多次吃回扣,收受賄賂,數額已經達到千萬,需要我一件件列出來嗎?不過我想不用了,檢察院那邊的人應該很快過來找你們了,我想想這麼大數額你們父子會被判多少年,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呢?”
聽到這話,年世耿直接嚇的癱坐在椅子上,年卓怒氣上涌,可沒等他說話,會議室的門再次被人推開,這次走進來的,是穆厲延,而他身後,是檢察院反貪局與公安局的人。
只要是穆厲延相對熟悉的環境,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行走而不需要任何柺杖或者讓人扶着。
帆姐站在穆厲延的左手邊,對於會議室裡人員所在的位置,在進會議室之前,她已經告訴了穆厲延,所以穆厲延很精準的將目光看向池清禾,淡淡的道:“清禾,事情該結束了。”
池清禾被突然的變故懵了,看着向她走過來的警察人員,臉色蒼白,像當初婚禮一樣,警察向她說着相似的話:“池小姐,現涉及兩起殺人案,現在請你配合我們進行調查。”
池清禾情緒激動,眼裡滿是恐懼,早沒了剛纔的盛氣凌人,步子朝後面節節後退,搖着頭:“不,我沒有殺人,李清
婉不是已經自首了,已經被判刑了嗎?爲什麼你們還要來找我,我沒殺人。”
警察硬邦邦的說:“池小姐,你殺沒殺人,我們警方會調查,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池清禾不配合,警察人員強行架着池清禾走,她不斷掙扎着,朝穆厲延吼:“怎麼會這樣,厲延,你怎麼會這樣對我,你的股份已經在我手裡,你讓我進去了,難道你不要公司了?”
穆厲延面無表情,盯着池清禾:“我的股份,一直在我的名下,穆氏是我母親跟父親一起創立,清禾,你覺得我真會拱手讓給你?”
池清禾不相信:“可是你明明簽字蓋了手印。”
穆厲延勾了勾脣,俯身在她耳邊以兩個人的聲音,淡淡的說:“清禾,你能強行讓我爸按下手印,我也能弄個假的手印,辜磊喜歡搗鼓那些小玩意,沒想到這次還派上用場了。”
聞言,池清禾眼皮驚愕一撐,她跟辜磊相識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不知道,假皮,薄薄的,敷在拇指上,以前他們還經常這樣互相蓋手印玩過,她怎麼忘記了。
難怪,穆厲延當時簽字如此乾脆。
不是因爲她的威脅,而是他心中有把握,而讓她來公司,就是爲了跟年家人鬧,然後兩敗俱傷,穆厲延一個人得利。
池清禾忽然笑了:“一直以來,你都將我當猴戲耍,可我還自作聰明能贏過你,厲延你以爲贏了又怎麼樣,現在你是個瞎子,瞎子能擔任穆氏,你的手術成功機率只有兩成,偌大的公司,不會讓你一個瞎子來帶領。”
池清禾魚死網破,她不好過,別人也不好過。
池清禾的話就像是平地驚雷,衆董事紛紛看向穆厲延的眼睛,在穆厲延的眼裡,他們根本看不出是否瞎了,而且剛纔穆厲延自己走了進來,目光也是犀利無比,與往常無異,根本不像瞎子。
穆振心中一悸,起身想要過去,穆厲延聽見聲音,將臉朝過去,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穆振不要動作,隨後他按着之前帆姐告訴他的位置,走過去將桌上的文件拿起來,當着池清禾的面,撕碎,棱角分明的冷峻的臉帶着孤清冷傲,如睥睨天下的王者掃視每一個人。
不出聲,已經足以讓所有人噤若寒蟬,如芒在背。
能準確的拿起文件,跟常人無異,這哪裡是瞎子。
池清禾錯愕的看着穆厲延,心中知道他瞎了,可所有人都不會相信她的話。
池清禾被公安局的帶走,而年家父子,也被檢察院的帶走,會議室裡靜的彷彿能聽見每個人心裡緊張的心跳聲。
剛纔爲年家人說話的幾名董事後背已經一層冷汗。
直到穆厲延面無一絲表情的冷冽道:“政府新下來的通知,東郊地鐵將提前在今年四月份正式動工,之間穆氏拍下的地皮,翻值一倍,公司目前估算將淨賺三個億。”
這話一出,很多人腸子都悔青了,也反應過來,這是穆家兄弟的計啊。
想要換掉董事會成員的計策。
而接下來幾天,穆厲延自從在股東大會上出現後,也就沒再出現,但他的手段卻讓穆氏員工個個膽寒。
穆振坐鎮着公司,董事會之前支持年家的董事都被檢察院以各種貪污名義帶走進行調查,而年世耿自知自己逃不了,將年卓貪污的事給擔了下來,到最後年世耿貪污金額數量最大,達到三千萬,十年有期徒刑是跑不了了。
一切都朝着穆厲延預想的發展,他心底的石頭落了一半,現在最緊要的是舒寶貝。
醫院裡,得知池清禾被抓的消息,舒凝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但舒父卻是如雷轟頂,差點站不住。
說到底那還是他的女兒啊。
舒父一個人步子虛浮的出了病房,舒凝知道這個時候舒父需要一個人冷靜,她也就沒有跟過去安慰。
穆氏內部換血的事在A市鬧的沸沸揚揚,霸佔了頭條好幾天。
穆氏沒事了,舒凝重重舒了一口氣,舒寶貝這幾天病情控制的也很好,胃口好了點,也有了些精神,舒凝稍稍鬆了一口氣,可要徹底治療,還是得手術,爲了能把自己的身子恢復點,早點手術,她最近吃了不少補品,就算孕吐讓她一聞到氣味胃裡就翻江倒海,她還是逼着自己吃下去。
一面吃着,一面淚流着。
她在爲了另一個孩子,而在準備謀殺肚子裡的孩子。
而且還是殘忍的方式,就像是將獵物餵養的白白胖胖的,就等着被宰一樣殘忍。
每一次孕吐,就像是肚子裡的孩子在跟她抗議,爲了自己活下去的機會而向母親抗議,每一個人,每一條生命,都有選擇活下去的權利,可她殘忍的將其剝奪。
每一次孕吐,舒凝心如刀割。
時間就在眨眼之間過去,明天就是她預定做流產手術的時間,她按着醫生的要求,再全面做了一個身體檢查。
兩個月都不到的孩子,只是小小的只有三釐米長,眼睛,耳朵,嘴巴出現輪廓,鼻部膨起,基本形成人臉的模樣,可還是太模糊了,也不知是眼裡的淚模糊了視線,還是孩子本就這麼模糊,模糊到她什麼都看不見。
只聽得一滴兩滴……
淚水啪嗒掉在單子上,更加模糊了。
醫生看的心揪,她也是做母親的,自然能理解做母親的心,安撫道:“舒小姐,別太難過了,這有失有得,都是命。”
對啊,都是命,上天給的命運,她能不接受嗎?
可爲什麼要拿她的孩子開玩笑啊。
舒凝擦了擦眼角,努力讓自己聲線平穩:“醫生,我沒事,麻煩你了。”
醫生嘆了一口氣說:“你多休息休息,明天我給你安排手術。”
“謝謝。”
舒凝紅着眼睛出了醫生辦公室,爲了不讓舒寶貝知道她哭過,她在外面平復了許久才進去。
明天是舒凝做流產的日子,但同樣也是穆厲延眼睛做手術的日子。
將舒寶貝哄睡了,舒凝手附在小腹上,想到這個孩子若是穆厲延的,在拿掉之前,她是不是該帶着孩子去見見穆厲延?
至少孩子,看一眼他的爸爸。
這樣想着,舒凝當晚趁着曲韋恩沒來之前,將舒寶貝交給舒父照看着,自己也就去找穆厲延了,她不能真這麼自私,自私的剝奪孩子的生命,也自私的不讓孩子見他爸爸最後一眼。
舒凝不知道現在該去哪裡找穆厲延,別墅?老宅?還是公司?
她給穆厲延打電話,處於關機的狀態,她又給穆娉婷打了電話,穆娉婷當時在穆厲延所在的醫院裡,一聽舒凝要見穆厲延,她心裡是又驚又喜。
看了眼靠在病牀閉目休息的穆厲延,穆娉婷嚥了咽口水說:“舒美女,你等我一會兒,我待會給你回電話。”
聽見穆娉婷提到舒凝名字,穆厲延當即睜開了眼,哪怕看不見,那也是人下意識的動作。
“娉婷,是不是舒寶貝出什麼事了?”
穆娉婷走近病牀,欣喜的說:“二叔,寶貝沒事,剛纔舒美女打電話過來,說她想見你。”
聞言,穆厲延心底涌起欣喜,可想到眼睛,明天就要手術,是瞎一輩子還是復明,就在明天手術檯上決定,若是一輩子瞎了,他不能耽擱舒凝一輩子,可……
見穆厲延躊躇着,穆娉婷都急死了:“二叔,你到底是見還是不見啊,我聽着舒美女語氣裡很急切的樣子,似乎是有事情,對了,我之前忘記告訴二叔了,舒美女做流產手術的時間就在明天,她今晚想見你,說不定是……”
穆娉婷話還沒說完,穆厲延已經開口:“讓她去維拉斯酒店809號房間等我。”
聞言,穆娉婷立馬高興道:“好,我馬上打電話。”
穆娉婷興奮的去打了電話,通知舒凝去酒店等着,她明白穆厲延不讓舒凝來醫院的苦心。
舒凝得到地址,也不管爲什麼是酒店,立馬打車去了,可舒凝不知道,在她走後沒多久,一名護士拿着她檢查單子去病房裡找她。
那張檢查單之前醫生忘記了給她,後來看見了才讓護士拿過去,哪知舒凝不在,而護士在門口遇到了正好過來的曲韋恩。
曲韋恩在見護士手裡拿着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自從舒寶貝住院,曲韋恩在醫院經常露面,護士也就以爲曲韋恩跟舒凝有什麼親密關係,見到曲韋恩,笑道:“曲先生啊,這是舒小姐的堅持單子,之前忘記給她了,你在正好,麻煩曲先生拿給舒小姐了。”
曲韋恩接過護士手裡的單子,看着一項檢查是孕檢的時候,他的臉色當即沉了,手指慢慢的握緊,將檢查單子恨不得揉碎,一抹陰鶩也從眼底掠過。
小凝,你可真會瞞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