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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鬱悶呢,只見她已向自己衝來。
“是我啊,你不記得了嗎?英愛啊,尤英愛!!”
“你是英愛?”
不可思議的盯着這個將自己抱住的女孩,葉漫有些難以置信。
她從上大學後就再沒見過尤湛遠的這個堂妹,記得上次見她還是個小屁孩,沒想到一晃眼,居然都這麼大了。
“是啊,小漫姐,我是不是美的已經讓你認不出來了?倒是你,還是從前的樣子,都沒怎麼變過。”
尤英愛故意湊近俏臉,上下打量着。
“嗯,你真的是女大十八變,就算走在街上臉對臉我也未必能認出你來!”
兒時的尤英愛因爲家庭條件艱苦,整個人看上去面黃肌瘦像個假小子一樣,而現在……
葉漫瞥了眼那豐腴身段,不住的咽起口水,有種呼之欲出的壓迫感。
校外咖啡館。
鈴鐺作響,客人來來去去不止。
復古溫馨的店內,播放着舒緩的輕音樂。
“小漫姐,其實我早就想來看你了,只不過A市工作太忙,所以一直都沒有機會。”
握住她的手,尤英愛臉上充滿了歉意。
“現在大家都有了各自的事業,忙也是理所應當的。”
葉漫攪拌着杯中的奶茶,頷首附和。
兒時的那幫玩伴,如今幾乎都已各奔前程,在不同的城市裡拼搏去了。
“對啊,時間一晃過得好快啊!”
尤英愛也頗有感悟。
清港鎮那堆從小在泥巴地裡玩鬧的孩子,也有許多年沒在一起見過面了。
因爲是下午,咖啡館裡的客人並不多,比起窗外人流不息的街道,這裡顯得要格外冷清。
沉默了好一會,尤英愛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詢問。
“小漫姐……我聽說,你和堂哥分手了?”
葉漫攪動奶茶的手指,緩緩頓住,不可置否答道。
“對,分了。”
“這到底是爲什麼啊?我前段時間見過湛遠哥,他只是告訴我你在賭氣,剩下的一直都不願意講!”
在自己眼裡堂哥一直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而她認定的嫂子,從始至終也只有小漫姐一個,其他的女人想都別想。
聽她這麼說,葉漫放眼一笑,有幾分釋然感。
“可能是各自追求的東西不一樣吧!我不能左右他的所作所爲,但我可以左右自己的。”
爲了給尤湛遠留個臺階,葉漫沒有直接道出原因。
喝了口杯裡半涼的奶茶,總覺得脣齒間莫名的苦澀。
“你們在一起都快六年了,還能有什麼坎啊?湛遠哥雖然平日不愛說話,但這次見面我能感受得出,他心情很低落,做什麼事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英愛,你別再說了,我沒有賭氣,想得很清楚,和他真的已經結束了。”
聽得出尤英愛話裡勸和的意思,葉漫抿脣表明了態度,言語中已無迴旋餘地。
就在兩人聊着時,門開的鈴鐺聲傳來。
“不好意思啊,小漫姐!”
尤英愛望向不遠處走來的人,歉意開口。
“葉漫。”
正當葉漫疑惑時,一道熟悉低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那瞬,心頭彷彿被什麼紮了下。
“我怕你不願意見堂哥,所以纔沒敢提前告訴你我約了他!”
尤英愛小心翼翼瞅了女子幾眼,然後拿包站起,朝男人比了個加油。
“……那你們聊,我先走了,小漫姐,改天我一定請你吃飯賠罪!”
雙手合十致完歉,尤英愛將位置讓出,做賊心虛的離開了咖啡館。
夕陽漸沉,昏黃色的光芒映照在木質桌面上,一深一淺分割成兩端。
兩人面對面坐着,誰也沒開口。
尤湛遠望着女子那張疏離的臉,胸口愈發沉悶。
這才幾天沒見,竟就瘦成這幅樣子?氣色也是差的可怕,就像大病初癒般。
“最近過得還好嗎?”
“很好。”
葉漫垂下臉,想也沒想就回道,語氣幾近冷漠。
“撒謊!你這副鬼樣子叫很好?”
聞言,尤湛遠擰眉呵斥,用力握住桌面上的那隻手。
可就在下刻,葉漫已掙脫束縛,同樣怒目相視,寒笑開口。
“我怎麼樣和你有關嗎?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現在頂多算我一個老鄉而已,還是不熟的那種!!”
“葉漫!能別任性了麼?你知道的,我和那些女人就只是逢場做戲,爲了工作而已!”
“爲了工作?OK,那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干涉你的工作了,你可以盡情去享受!”
“你究竟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
言語間,兩人爭的是不可開交,氣氛也直線降至冰點。
“呵,難道現在你還認爲我只是單純的在和你慪氣麼?”
葉漫笑了,神情寫滿了不可思議,繼續說道。
“我葉漫這輩子做的最任性的事,就是愛上你尤湛遠,而現在的我很清醒!時間不早,我就先走了!你一個人慢慢喝吧!!”
說完,葉漫便背上包準備離開。
可能又是老毛病犯了,從聽到尤湛遠聲音的那刻起,她就變得異常煩躁,拼了命的想要逃離這種情緒。
眼看就要走到門邊,身體卻被人一把扯回擁住。
炙熱的胸膛緊貼着心口,呼吸被極力的壓制。
“請你放開我!”
葉漫掙扎了幾次無果,只能放棄。
以前的尤湛遠不論何時何地都能保持冷靜理智,更加學不會什麼叫主動,在那六年的相處過程中,一直都是自己在想方設法靠近,而他,則只會理所應當的受着。
“對不起。”
短短的三個字在耳畔擴散開來,令擡起手臂在空中僵住。
葉漫不確信的眨眨眼,反應變得遲鈍起來。
記憶中,尤湛遠從未對任何人低過頭,他的自尊心很強,絕不允許自己犯錯,更別說道歉了。
“葉漫,你對我很重要,這麼多年我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忽略你的感受,我也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尤湛遠音色痛苦,可能是不願讓人看到他的脆弱,才故意將臉埋在女子頸間。
胸口窒息感頓生,葉漫咬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些拼命掩埋的回憶,卻突然像是活了過來,涌入腦海,一遍遍播放着從前發生過的事。
不知不覺,喉間起了酸澀。
自己並非是被他所感動,而是覺得憤怒,憤怒自己的心被回憶牽着走!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的心已經徹底死了,被你親手殺死的。”
是的,要想忘記一個曾經深愛過的人,確實很難,很難。
但這卻不能成爲讓她原諒的理由!
從前自己不是沒給過尤湛遠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每次,得到的都只有失望。
那是她最後的底線,也是她最後的自尊。
叮鐺!
木門被推開,熱氣拂入,散退了空調的涼意。
來人踱着悠緩的步子,來到事發地。
“不好意思,你的臉可以從我老婆的肩上離開嗎?”
慵懶磁性的嗓音打斷了原有氣氛,男人抱着貓,半張臉被口罩遮去,只餘下那雙微冷的桃花眸,淺睨着對面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