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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是怎麼認識我哥的, 我只想告訴你,因爲這場愛情遊戲,我哥一輩子都毀了!這五年來, 他始終對你絕口不提, 就算落得如此境地他還想着保護你!”
“呵, 怎麼會是你呢?”
“我……”
葉漫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眼淚大顆大顆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並不是覺得委屈, 而是替葉凌感到不值。
這女人居然僞裝的這樣好?
憶起過往種種,突然覺得不寒而慄。
“你這個女人好可怕!多少次我們就像這樣面對面坐着,難道你從來就沒有過愧疚麼?……甚至, 你甚至還能和我做到談笑風生?”
她不相信顧伊對葉凌的遭遇一無所知!
“這不是我的錯,我沒讓葉凌去追我, 更沒有想到會發生事故!”
面對葉漫的指責, 顧伊顯得十分鎮定。
她在稱述事實, 的確也在後悔。
但後悔,不代表就承認自己是罪魁禍首。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特意選在他生日的那天說分手, 如果你真想走,大可以靜悄悄的誰也不告訴!你給他發信息,這不是逼着他去追你嗎?”
葉漫用力的抹去眼淚,憤怒至極。
她難以想象,顧伊竟會是這種態度。
顧伊深吸一口氣, 承認道。
“我知道自己做了不可原諒的事, 但我從來沒想過要逃避責任!該補償的我一定會補償, 這個你放心, 眼前還有更重要的……”
“補償?!他的才華, 驕傲,尊嚴全都被那場車禍奪走了, 你要怎麼補償?你有什麼資格談補償?”
一句話堵得顧伊啞口無言,她顯然不明白葉家兄妹要的到底是什麼。
低聲下氣的給他們道歉嗎?
她自認爲錯不在她,所以補償可以,道歉絕不。
平復完心情後,顧伊睜開眼,轉身走到辦公桌前。
“關於這件事,我也沒打算要瞞多久,之所以選擇現在告訴你,是因爲我不能讓你和小五結婚,你們的合約關係必須趁早結束。”
說話間,一份文件推了過來。
“你什麼意思?”
葉漫看着她放在桌面上的紙張,與先前顧姍給她看的一模一樣。
“這份纔是真的,顧姍那兒被撕掉的其實是我拿給沈星遙的假文件。”
早知道顧姍不死心,索性就送了份假的給她,免得以後真查出什麼來,反倒麻煩。
讓她親眼看着證據被毀,念頭也就斷了。
“說句不好聽的,顧家人從來都只注重結果,哪怕不擇手段,你今天可以拒絕我,也可以把我和葉凌的事昭告天下,但改變不了我的決定。”
顧伊的話讓葉漫逐漸冷靜,她知道這是在威脅。
“做夢,我纔不會答應你。”
葉漫毫無猶豫的回答,讓顧伊皺緊了眉。
“我只希望你能想清楚,如果你非要和小五在一起,那我只能把這份文件交給律師了,按照遺囑要求,你們的婚姻屬於欺騙行爲,顧梟將失去所有繼承權,變得一無所有。”
顧伊的話其實半真半假,她在試探葉漫,想看看這丫頭對小五究竟有幾分真心。
這婚肯定是要離的,萬一未來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就完了。
況且也沒人規定,離婚不能復婚的。
可惜葉漫並不知道她的籌謀,心底對顧伊的印象早已一落千丈,哪裡會想到這是姐姐在保護弟弟的一種方式。
“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希望婚禮前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顧伊將文件收回保險箱鎖好,朝她勾出一抹笑意。
“哎呀,怪緊張的,小漫餓了嗎?我帶你去吃飯!!”
女人變臉的速度令人目不暇接,嚇得葉漫連連抗拒,不小心撞上了身後的首飾架。
一個硬物掉到地上,落在腳邊。
葉漫彎腰撿起髮卡,還沒看清楚長什麼樣就被人一把奪走。
那是她第一次見顧伊慌張到喪失方寸,那個不論何時何地都能保持理智的女人,此刻像極了一隻全副武裝的刺蝟,用力攥着那粉色的髮卡。
“啊……這,這是下個季度要用的飾品,摔壞了很難修復的!”
顧伊手忙腳亂的將髮卡收回小盒中。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爲太過激動,她勾住葉漫的手臂,邊笑邊道。
“走!想吃什麼都行,姐快餓死了!”
“我不要!!”
葉漫憋着股氣又不好撒,只得暗中較勁想要擺脫她的鉗制,奈何那胳膊就像長在自己身上是的,怎麼甩都甩不開。
“你給我鬆開,我纔不要和你去吃飯,誰知道你會不會下毒毒死我!!”
一個連自己弟弟妹妹都算計的人,她可不想再有什麼交際。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二十分鐘後她們還是臉對臉坐在了餐廳裡。
葉漫喝着檸檬汁,拉長了臉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其實不久前,我去醫院見過你哥了!”
切着盤子裡的鵝肝,顧伊輕笑開口。
聞言,葉漫重重的放下杯子,怒目相視。
“什麼時候的事?你又想對我哥做什麼?”
她質問的神情,像極了護犢的老母雞,看的顧伊忍俊不禁,似乎有些明白了爲什麼一向油鹽不進的小五會喜歡上這麼個丫頭。
生起氣的葉漫神采奕奕的讓人挪不開視線,太招人喜歡了。
“還能想什麼?覬覦他美色嗎?”
顧伊嗤笑挑眉,咬下一口鵝肝,端起酒杯繼續道。
“我啊,小時候比顧姍不知要任性多少,稍有不如意就會把家裡搞得天翻地覆,可人就是這麼奇怪,突然有一天就頓悟了,變得心軟無比。”
淺嘗半口紅酒,顧伊無端悲傷了起來。
“纔不聽你的鬼話!”
葉漫低頭吃飯,不願被她影響。
這女人一秒一個嘴臉,誰知道是真是假!
顧伊失笑搖頭,打趣道。
“我已經很久沒對誰說過這些鬼話了,你隨便聽聽,別放在心上就是。”
“誰要聽啊。”
葉漫翻起白眼,準備趕緊吃完趕緊走人。
搖晃着高腳杯裡的猩紅,顧伊目光被鍍上了一層暗色。
“我是個很理智的人,理智到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無情,因害怕會被說成沒有人性,所以又去學了兩年的交際,把自己變得圓滑親切,看上去就像是帶了個面具活着,所有認識我的人都覺得,我是顧家最好說話的一個,但他們哪裡知道,我做過這世上最過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