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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大門緊閉, 葉漫被整個扛起,丟到了臥室的大牀上。
因爲沒開燈,房裡黑漆漆的什麼也瞧不見。
“顧梟?你要幹什麼?!”
葉漫驚得慌忙坐起, 朝角落躲去。
霍然間, 自己的腳被什麼握住, 一聲驚呼還沒出口, 整個人就滑到了牀中央。
四肢被死死扣住, 無力動彈。
隨之,下巴讓人捏住,緩緩擡高, 目光落入了一片沼澤般的黑境。
“呵。”
“你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平日裡清潤的嗓音,此時低沉沙啞的不像話。
葉漫呼吸間有着抑制不住的惶恐, 連掙扎都忘了。
“……你什麼意思?”
她腦中有什麼訊息一閃而過, 快的根本捕捉不到。
隨着輕笑聲, 顧梟鬆開了對她的牽制將燈打開。
刺目的光線照亮了房間,葉漫坐起身子, 一臉茫然的望着他。
“你和榮盛華之間的事我可以裝作不知情,那是因爲我從始至終要的只是你葉漫對我的態度!”
“我舉辦這場婚禮,你以爲只是一時興起完全沒有考慮過風險麼?還是說,我已經落魄到需要你來未雨綢繆爲我犧牲?”
顧梟皺着眉神色慍怒,失望難掩。
那晚榮初送榮盛華回公司, 他就站在樓上看的清清楚楚。
另外, 蘇白早就向他攤牌了和榮盛華的關係。
只是沒想到那小子交代了前因沒交代後果, 他坦白了榮盛華找葉漫的目地, 但對於今日婚禮上的種種謀劃, 卻選擇隱瞞不報,隻字未提。
“你以爲你是救世主麼?還是說你覺得沒了那筆遺產我就活不下去了?”
“我沒有……”
葉漫擰眉搖頭, 儘管解釋蒼白。
“你想要什麼,想去做什麼,你都可以跟我說!可你沒有,你寧可和外人一起過來設計我,也不願相信我能解決所有問題。”
“我顧梟在你心裡就那麼沒用嗎?”
男人失神一笑,自嘲不已。
眼淚麻木的砸落在手背上,葉漫很清楚顧梟這一笑的意義。
她傷害了他。
她的不信任,她的自以爲是,都深深的傷了他。
而且,再難挽回。
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麼。
懸在空中的手無力垂落,葉漫再也止不住眼淚,努力扯起嘴角。
緩緩道。
“那我們結束吧。”
顧梟擡起頭,眸色沉寂如夜,仿若迷漫着一層水霧,讓人看不清。
“你想清楚了。”
“一旦結束,便是一輩子,我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機會。”
男人眉間褶皺加深,帶着警告,泛起狠意。
再也不是印象中那個溫柔,親和的顧梟。
葉漫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心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久久做不出迴應。
“說話!!”
見葉漫遲遲不開口,顧梟不耐道。
“……是,我想清楚了。”
退開身子,葉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答道。
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是在用刀剜着心,那種痛深入骨髓。
也許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這份感情有多深。
事到如今,她回不了頭了。
因爲,路是她親手選的!
“呵,好,好。”
顧梟勾起脣,現出一種深惡痛絕的笑意。
他猛地拽住葉漫,傾身咬住了她的肩膀。
劇痛剎那間襲來,葉漫感覺自己皮膚像被撕裂開來,疼的她眼冒金星,卻始終沒有叫出聲。
這種幼稚的報復方式,還真……符合他!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衣衫內透了出來,在淺色的面料上映出一片紅。
顧梟嘴角覆着血色,離開了葉漫的身體。
“開心了?”
葉漫強忍痛楚,輕笑詢問。
“女人的心,果然夠冷。”
望着葉漫一臉無關緊要,顧梟總算死心了,眼底的憤怒逐漸退去,直到一潭死水。
他隨手拿起被單擦乾淨嘴角的血漬,翻身下牀,走至門邊時停住。
“如你所願。”
“我們結束了。”
說完,響亮的關門聲傳來。
葉漫木訥的盯着空曠的客廳,笑容早已在臉上蕩然無存。
她抱住雙腿,將臉埋在膝蓋間。
哭聲撕心裂肺,彷彿想要將這輩子的眼淚全都流淨,好似只要這樣,就可以永遠不再傷心。
一切都結束了。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
陰沉了半個多月的Z市,終於在葉漫離開的這天轉晴了。
早上六點,候機大廳還沒有多少人。
除了大哥葉凌,唐心和趙寧寧也來了。
幾天時間葉漫看上去清減不少,不過心情貌似還不錯,只是臉色略顯蒼白。
“哥,我進去了,記得照顧好媽,有事給我打電話!”
主動抱住葉凌,葉漫柔聲囑咐着。
“葉漫,你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啊!”
趙寧寧憋着嘴,不捨道。
身旁的唐心此時早已哭成淚人,說不出半句話。
只要一想到過去對她做的那些過分的事,心底就會非常懊悔,可自己還沒想好要怎麼去彌補,她就要走了……
見此,葉漫走到唐心面前,擡手幫她擦乾眼淚,笑道。
“別哭了,名額的事我要向你道歉……其實,那個作品是被人修改過的,根本不是我的水平,所以,你本來就是第一名!”
說出真相確實有點丟人,但她還是決定不再隱瞞。
如今要走了,倒讓她有了一顆平常心。
“去了MI就好好學習,等你將來成了大設計師,一定記得請我和趙寧寧吃飯!”
“嗯。”
唐心用力點頭,與她擁抱。
分別總是難受的,葉漫趁着自己還沒掉眼淚,迅速轉身拉着行李箱揮手告別。
“小漫,照顧好自己!!”
“葉漫,記得要想我們!”
身後傳來的叮囑,讓葉漫加快了步伐。
她不敢回頭,害怕自己受不了。
這次去M國,前途未知。
榮盛華幫她聯繫了M國最好的設計院校,IRS。
它僅次於MI,在世界上也極富盛名。
但經過這些天的慎重考慮,葉漫還是決定放棄上學,她想憑自己的努力做些什麼。
經過了十三個小時的飛行,她終於抵達了這個陌生的國家。
M國的首都比Z市繁華許多,生活節奏也更快。
也許是第一印象吧,葉漫不太喜歡這座城市。
還沒走出機場,她就往另一側的候機室走去,買了最快一班飛往H市的機票。
既然決定不去IRS了,那自然也就沒有待在首都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