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把它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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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關我的事, 是你自己跑過來讓我打的!”

惡人先告狀的劉母,立馬恢復強勢,指着顧梟推卸責任道。

“顧梟……”

盯着他被打紅的臉, 葉漫久久難以平復。

驀地, 她狠咬牙關, 一把推開劉母向病牀衝去。

“你, 你要幹什麼?!”

見她瘋了似得向自己奔來, 劉玥嚇得差點滾下牀。

現下的葉漫因那一巴掌已徹底失去理智,她知道劉母寶貝兒子,所以直接選擇拿劉玥開刀, 衝上前去就是一頓爆揍。

“哎呀,殺人啦!!”

劉玥疼的抱頭亂竄, 劉母見況火速趕來護犢。

“葉漫。”

還是頭回見葉漫如此失控, 顧梟箭步一把將她摟住, 不讓事情變得難以收拾。

“媽,快報警, 這女的瘋了!!”

“死丫頭,我們母子不會放過你的!”

就在劉母拿出手機準備撥號時,一道陰影擋去了按鍵上的數字。

男人脣角溫和,以高大的身軀護住葉漫,淡淡道。

“兩位, 病房沒有監控, 無人能作證我們動過手, 而剛纔那一巴掌外面走廊可是拍的清清楚楚, 你覺得警察會相信誰?另外, 我現在感到頭暈想吐,不排除腦震盪的機率, 所以,該報警的人是我們纔對,具體賠償事宜,等檢查報告出來我會讓律師直接找你們談的。”

“呵呵,你在這兒嚇唬誰呢?”

劉母嗤笑嘲諷,剛要繼續理論就被兒子拉住。

“媽……”

不知怎的,看着顧梟這幅漫不經心的樣子,劉玥竟生出了幾分懼意。

這個人和葉漫唐心究竟什麼關係?要如此維護她們?

看着牀頭插着的卡片,顧梟嘴畔浮現一絲燦爛。

“劉玥是麼?名字不錯。”

說完這句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話後,他便拽着葉漫大步離去。

——

回到車內的葉漫,始終一言不發。

看似歸於平靜的外表下,只有顧梟明白她有多難受。

比起大吵大鬧,這樣還真叫人擔心。

其實算不上多嚴重的事,但它就像一根導火索,點燃了平日裡所積累的壓力。

“對不起,害你被打。”

不知坐了多久,葉漫終於開口說話了。

她的聲音很輕,充滿了自責。

顧梟沒有理會她,只是專注着發信息。

良久,他放下手機,將車開出醫院,揚聲道。

“帶你去個地方。”

川流不息的道路上,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葉漫腦子裡滿滿都是剛纔醫院的場景,揮之不去,心底的內疚更是無以復加。

二十分鐘後。

車逐漸停穩,到達的地方居然是家門口。

“跟我來。”

顧梟將她拉下車,徑直往儲物間走去。

幽暗的空間裡,一道光束從地板縫隙射出,顧梟抽起藏在隔層裡的把手將門打開,立時,一座地下室出現在視野中。

葉漫從不知別墅裡還有這麼個地方,一時間,驚訝不已。

兩人依次進入地下室,接觸到的空氣裡瀰漫着淡淡的清香。

那種味道是葉漫再熟悉不過的,顏料的氣味。

眼前,一間不大的工作室,畫筆,畫布,調色板等工具隨處可見,一排排玻璃畫框在牆壁上整齊劃一的掛着,有成品,也有半成品,有肖像畫,也有景色圖,每張都極具特色,融合了水墨和油畫兩種不同風格。

就在葉漫看呆時,顧梟已換上了一件白色T恤,手裡還拿了另外一件。

“去換了。”

“……好。”

遲疑伸出手,葉漫照着他的話將衣服穿上。

就在她換衣的功夫,顧梟將靠牆的作品一一挪開,然後拉開了那片深紅色窗簾,就如同揭幕儀式般。

只不過,裡面露出的卻不是窗戶,而是整塊巨型畫布。

其上呈現的作品色彩斑斕,卻繁而不亂,十分有序,冷暖搭配的恰到好處,只是唯一讓人捉摸不透的就是它想要表達的東西。

葉漫站在牆前,顯得有些渺小。

“這個畫……”

她只說了一半,便再無後續。

原來,客廳裡的壁畫是出自顧梟的手,那在學校看到的那幅叫《歸》的作品,難不成也是他……如此一來,署榮盛華的名倒也說得通了。

“去,把它毀了。”

不知從何處抱來筐水球,顧梟拿起一顆塞進葉漫手裡。

“你在給我開玩笑嗎?”

這麼完美的作品,一看就是花費了大量的精力才完成的,居然叫自己破壞它?

她看向顧梟,但他的眼中除了認真再無其他。

受到負面情緒的影響,葉漫捏緊了手裡軟綿綿的水球,一個揮臂丟出。

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鮮豔的顏色自畫布中央爆破,濺射成花,瞬間將平衡打亂,掩蓋了原本想要表達的東西,形成了另一種味道,平添了幾分活力。

“繼續,把這些全扔了,就當對面是自己最討厭的人!”

顧梟溫柔勾脣炫目一笑,酒靨深鐫,淺褐色花眸如同寒冬裡的太陽,暖人心脾。

陡然,一股澀意劃過鼻尖,葉漫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

她傻傻的站在原地,好似被時間遺忘。

半晌,才重新拿起一顆水球。

但這次,葉漫沒再像之前那般不管不顧,舉起的手在空中遲遲沒了動作。

這麼漂亮的畫,就因爲她一時負氣,而毀了。

也許,這就是顧梟帶她來這的用意吧。

哪怕再難過再氣憤,也不該喪失了理智,否則一定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桌前,男人正在用心的挑選着繪畫工具。

恍然間,身體被人緊緊抱住。

“謝謝你。”

“顧梟。”

葉漫用額頭抵住他的背,無力開口。

這次要不是有他在,自己只怕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放下手中的畫筆,顧梟微微側目,什麼也沒說。

夜幕時分,屋外下起了小雨。

工作室的地板上用幾張畫布拼湊成了一塊簡易的地鋪,許是因爲精神得到了放鬆,葉漫這一覺睡了好幾個小時,直到餓的肚子咕咕叫,這才迷迷糊糊醒來。

都幾點了?

揉着眼睛,葉漫不情不願坐起。

在燈光的照射下,目光逐漸變得清晰。

這……

葉漫盯着眼前的景象,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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