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見顧伊不信, 葉凌咬牙如實坦白道。
“對,我之前是在電視上見過你,這才知道你原來是企業家的千金小姐。”
“至於顧梟, 我真不知道他是你弟弟!”
事情怎麼會這樣?!
小漫的結婚對象竟會是伊伊的弟弟?
這種事別說顧伊不信了,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見葉凌這麼急於澄清, 顧伊心底微微動搖。
也許是她衝動了, 不該這麼不分青紅皁白來問罪的。
算了, 見不見面都是遲早的事。
她也從沒想過要逃避什麼,當初得知葉凌肇事坐牢,她就已經想好, 未來只要葉凌有困難,能幫的她一定幫。
忖度了片刻, 顧伊歉意開口。
“對不起, 葉凌, 其實我很想去相信你所說的,但事關小五終身幸福, 我不能允許任何人帶有目的性的留在他身邊。”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們已經結婚了!”
葉凌面色詫異,預感到了一絲不安。
如今的自己對她來說,毫無信任可言了嗎?
“葉凌。”
顧伊垂着臉,落下的髮絲遮擋了她此刻的神情。
“還記得當年你拒絕和我一起走時說的話嗎?”
“你說小城市挺好,容易讓人滿足, 你的夢想就是未來能在家鄉當個美術老師, 平平靜靜的過完一輩子。”
時至今日, 她仍然記得那個站在青石堆上手拿畫筆笑容燦爛明媚的少年。
顧伊擡起頭, 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他的右手上。
“也正因爲這句話, 讓我清楚意識到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所以, 我強迫自己不再對你有任何期待,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這段關係,只是,我沒想到,後面竟發生了那麼多事,你恨我也是理所應當!”
提起過往種種,除了苦澀還有無奈。
接觸到她的目光,葉凌狼狽的將手藏到身後,苦笑搖頭。
“我沒有恨過你,只是後悔自己太沖動,害了小漫這麼多年,就爲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感情!”
一想起妹妹這些年受的苦,他根本不能原諒自己。
“如今我想的很清楚,我妹妹的幸福比任何事都重要,我不允許有人破壞。
聽着這意有所指的話,顧伊纖眉微微皺起,眸光逐漸淡了下去。
她拎包站起,稍微整理了下風衣。
此行,她也大致明白了葉凌的態度。
葉凌看着她一言不發轉身,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消失在走廊盡頭。
他並不清楚顧伊此行的目的,但從字裡行間似乎能聽出她很糾結。
“顧梟——難道就是?”
葉凌腦中飛快掠過了什麼。
他努力回想了很久,這才憶起當年與顧伊在清港時的一次閒聊。
顧伊曾說過對她弟弟心中有愧,以至於怎麼補償都覺得不夠,爲贖罪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
倘若顧梟真是她口中說的人,那麼這般小心保護也就不奇怪了。
——
顧梟一向言出必行,自打婚期定下後他就忙着各種操持。
作爲設計師,最在乎的就是自我風格,所以不管是鑽戒,禮服,還是場所佈置,花卉種類等等,事無鉅細全都由他一手包辦了。
只是蘇白依舊還是那個最苦命的存在,每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還要時不時被上司嫌棄兩句。
也許是婚前焦慮症,葉漫這段時間總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眼看婚期在即,心中愈發緊張的厲害。
臨近開學時,她接到了繁初設計部打來的電話,說是有關婚紗方面的問題,需要她本人過去溝通修改一下。
畢竟設計部是屬於顧梟的地盤,葉漫沒多想就直接去了。
設計部。
“顧姐,LA那邊還是行不通,他們顏總說了想要談合作,必須你親自去!”
助手放下電話,一臉爲難道。
顧伊蹙眉冷笑了聲,語氣不悅。
“我一個設計師去談什麼合作?莫名其妙!隨他!愛見不見,又不是隻他一家能談!”
這個姓顏的兩年前她在酒會上見過,紈絝子弟一個,實在是沒什麼好感。
拿起桌上的皮尺,顧伊扭頭就往工作臺走去。
“喝的來了!”
一個實習生模樣的女孩,提着大包小包的飲品跑進了辦公室。
“辛苦了,辛苦了!”
助手拎起一個單獨的紙袋,遞到了顧伊身前。
“顧姐,休息下吧,你都忙了一上午了!”
“沒事我不累。”
顧伊調整着模特架上的衣服,目不斜視道。
“這是剛剛榮先生髮來的傳真!”
“嗯,你放着吧!”
距離下班只剩幾分鐘,大家也都放下工作,聊了起來。
“小琳,這幾天適應的怎麼樣?”
“挺好的,我原以爲在這麼大的公司上班,會很拘束呢!”
“嗨,沒事,習慣就好了!”
幾位同事看上去都相當親和,不停安慰着新人。
雖然顧伊在場,但大家並未覺得不自在,反而很是活躍。
“對了,我剛纔在樓下見到總裁夫人啦,還想打招呼來着。”
聽到這茬,顧伊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出聲詢問。
“葉漫?!她來繁初了?”
“嗯,是啊,不過我見她好像是被行政部的同事給帶走了。”
【行政部?顧姍?】
前不久顧姍被複了職,從商場部調到了行政部,臨時做些後勤工作。
用腳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出去一趟。”
說着,顧伊便放下手裡的工具,盤起長髮,匆匆離開。
——
當電梯停在十四樓時,葉漫已察覺了蹊蹺。
看來,試穿婚紗只是個幌子,有人要見她纔是真的!
反正也沒啥好怕的,索性就去看看究竟是誰。
隨着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葉小姐來了。”
顧姍笑容滿面迎來,配上大紅脣的樣子,簡直就像在拍恐怖片。
數月不見,她整個人瘦的幾乎脫了像,臉色也是出奇的差。
“三……三姐。”
見她熱絡異常,葉漫無端感到心慌。
笑成這樣,絕對有妖怪!
“沒什麼,不過是聽說你和小五要舉行婚禮了,想着當面祝賀一番。”
大約這是顧姍第一次沒用“私生子”或是“野種”這樣的字眼來稱呼顧梟了。
她那張原本冷豔凌厲的臉,被笑容牽扯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