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紅孩兒

謎霧海洋之中,有的島嶼是海妖巢穴,有的是半獸海怪聚集地。而有的是歷史遺蹟,有的則是海民之國。

所謂“海民”,指的是一直生活在謎霧海洋島嶼上,遠離東隋帝國的化外之民。他們並不一定全是人族,有少量是海妖與人類的混血後裔。

殷鋒的想法,還是傾向於尋找一個海民小國。畢竟海民小國內會有修行者,而有修行者就有交易。

爲了解開《本牯手紀》新一篇的記錄,殷鋒除了等待信徒的祭品,還需要一件“貳星序列”非凡靈物,才能開啓莊周的封印。

在新一篇的手紀裡,必然會講到“浩氣長城”的故事。畢竟在記錄中,那個男人已經進軍浩氣長城,準備踏上東隋國土。

有了更多的情報,就能對浩氣長城的出現,以及海外異相的分析,再加上附近海妖海怪的聚集,有着提前的預知。

尋找海民之國,除了想找修行者交易所在,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打聽“晨曦旭日”最近的區域。謎霧海洋上茫茫一片,沒有嚮導和情報,找十年八年也未見得有收穫。

找不到曦日臨近的區域,升級3榜的儀式就是空談。

殷鋒按照自已的感覺,向前東面的方向航行。

一來是東方,更接近心中所想的“曦日”方向。二來則是東方更接近東隋國土,或許海民之國出現的機率更大。

殷鋒坐在船內,一邊偶爾灌注一道靈力,供“青鰍舟”繼續向前,一邊觀望着身邊四周的遼闊海景。

正所謂滄海一慄,殷鋒此刻在這茫茫海洋中,似乎連一慄也算不上,頂多算得一粒沙。萬千濤濤,一沙逐波而行。

他如此想着,感受着那天地恢宏之偉力,感受着這漫眼遍處無所不在的海水濃霧,天地間仿若僅他一人。手邊濤浪四濺,千里萬里之地無盡滄桑。不禁興致勃發,放聲高歌: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清風笑,竟若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啦啦啦啦......”

“吵死了!”

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打斷了殷鋒的啦啦啦啦......

他不禁詫異的回頭。

只見在“青鰍舟”的船後,濤濤滾滾的波浪上,站着一個低於一米五的瘦弱小孩。他穿着貼身的軟皮甲,腰間繫着飄帶,赤膊赤足,腕間帶着個鐲子,手握一柄三戟叉。

這小孩生得有些古怪,頭髮烏黑,梳成兩個圓髻。容貌塌鼻大眼,不算醜也不算美,透露出稚氣。但臉側生有魚鰭,頜下有魚鱗,手臂上也是一層細鱗。

居然是個似人非人的海妖后裔?

這個小海妖,雄糾糾氣昂昂的模樣,踏波而行,隨着“青鱗舟”帶出的波浪,似乎毫不費力就能跟着向前。他挺胸凸肚,舉起三戟叉,故做兇殘的瞧着殷鋒。

殷鋒不禁瞧着有趣,甚至能看出,這個小孩居然還是個修行者,有靈光反應。但看實力,也就1榜而已民,不知是何修行途徑。

“喂,我在這大海上唱歌,也惹到你了?”殷鋒笑眯眯的說道。

“唱得難聽,自然是要罵!”小孩晃着三戟叉嚷道。

“你是哪個海民國的孩子,就不怕被大魚叼走了?跑到海面上來管閒事?”殷鋒仍是笑道。

“此地方圓百里,皆是小爺管轄!”小孩傲然道,“你是哪裡來的修行者,跑到小爺地盤上放肆?”

“呵呵,口氣不小。”殷鋒收起笑容,淡淡道,“你若是想乘船隨行,就不要亂說話。叔叔好心載你一程,你莫不知好歹。”

那小孩盯着殷鋒打量,又再瞪着眼睛,做兇惡狀,大聲道:“你纔不是我叔叔,我叔父是通天蛟王之後裔,豈是你能比的?”

殷鋒正要說話,突然神國殿堂裡,那頭黃蛟暴發出咆哮,喊道:“小子,通天蛟王乃是老夫當年留下的血脈,你打聽清楚,莫要誤了方向。”

“哦?”殷鋒不禁又一陣欣喜。

他居然忘了,這頭陰詐老蛟,在沒有被佛門困住之前,曾經也在海外修行過一段時間。此地雖然百年滄桑已過,但黃蛟也算半個識途老馬。

得到了黃蛟的話,殷鋒再瞧着這個小孩時,眼神就不一樣了。若能從他嘴裡套些話出來,找到那個什麼通天蛟王,或許能有個極佳的落腳點。

茫茫謎霧之海,有個駐紮地,將是不可或缺的好處。

“小孩,來,上船來坐。我們聊聊,交換一下修行心得。”殷鋒拍拍船板,微笑說道。

“我纔不信!”那小孩晃晃手中三戟叉,皺眉道,“長輩們都說,來自人族的修行者,都不是好人。”

殷鋒也不解釋,伸手在面前一拂。

頓時,從祭壇空間裡,灑出一堆糖果糕點,蜜餞肉脯之類的吃食。殷鋒採購時,都是隨手就拿,哪還管是什麼食物,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那小孩見到這些,頓時就瞪大眼睛,聞到香氣,更是口水流涎,顯得極爲羨慕。但他居然忍得住,嚥着唾沫,一副想上又不敢上的舉止。

“來,我是好人,不會騙你。”殷鋒露出友好的表情,甚至向後挪到底,指着零食說道,“都是你的,我不愛吃。你若不想要,就扔了餵魚吧。”

那小孩表情掙扎的猶豫片刻,再才晃着三戟叉,警惕地踏上船頭,瞧了瞧殷鋒,迅速撲到零食上。

他手忙腳亂,抓起一把就塞嘴裡,頓時滿臉陶醉,就更加挪不動步了。乾脆就坐在船上,大口大嚼,越吃越停不下來。

殷鋒等他吃得開心了,再才說道:“怎麼樣?好不好吃?”

“好吃......嗯......你是個好人!”

小孩滿口塞着,嘟嘴說道,再看殷鋒的眼色,就少了許多敵意。

“你怎麼稱呼,我叫殷先生。”殷鋒微笑道。

“我叫紅孩兒,是五聖島國的巡海官。”紅孩兒嚼着零食說道。

“小小年紀,居然就當巡海官了?不錯!”殷鋒點點頭。

紅孩兒正要答話,突然耳朵一豎,陡然站起身,嘴裡還包着滿嘴零食,大喝一聲:“不好!”

他握着三戟叉,迅速跳入海中。自他的赤足下,立即生出大片蹼足。然後就宛若踏波一樣,大步向前滑行衝去。

轟隆!紅孩兒的前方,掀起巨大波濤,一頭彷彿幼鯨般的十多米大魚,衝浪而起,暴發出一陣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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