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照應不照應,熊庭玉猴急猴急地讓我送死等同於已經把臉皮撕破了。我實在是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我猶豫了一下,說道:“在桃花源境內照顧明睿伯是我的天職,於情於理都是應該。至於伯爵的禮物我還是不要的好,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傳出去三人成虎,別人會說我收受賄賂的。算了,以後伯爵府有事儘管找我就好了,在下就此告辭。”
熊平很着急,一把拉住我說:“祖大人,這話欠妥啊。我家老爺給您的禮物怎麼能說是‘收受賄賂’呢?這是君子之間的饋贈,你賞個臉,稍移貴步好嗎?”
旁邊那個幫腔道:“祖大人,您就算救救我們。熊府家規甚嚴,我們就算不犯錯還不打即罵的呢,這要是辦個事交待不了,我們是要受罰的啊。祖大人,求求您!”
這句話徹底打動了我,我也是小門小戶的出身,到現在爲止也是被人左踩右踏的。自從離開清源村就沒過過幾天正經rì子,時不時就在鬼門關轉一圈,估計閻王爺都認識我了,快請我進去陪他老人家喝茶了。尤其是這個熊平長得特像一個人,我在天威軍當兵的時候,鄰隊的一個小兵和熊平相貌近似,可惜他已經死在風雪山上了。
睹人思事,我想起在天威軍當新兵被整的時候。有一次,我們隊扛着天威槍做八十個深蹲,老兵一會兒就做完了,我和白勝倆難兄難弟費了半天勁才完事。伍長在旁邊說道:“你們做的太慢了,再做八個。”
白勝二話不說馬上就做了八個,我當時傻,喘着粗氣說道:“伍長,我實在是做不下去了。腿都不聽使喚了。”
“真的做不了了?”
“伍長,真的不騙你,一個都做不了了。”
伍長伸出一個手指頭說道:“一個,就一個還不行?”
都這份兒上了,一個就一個吧,我就扛着槍又做了一個。剛起身要把槍扔掉,伍長上來就是一腳,嘴裡罵道:“他孃的,你不是一個都做不了嗎?你他孃的敢騙老子。”接着已經準備好的老兵一擁而上把我羣毆了一頓。
到了晚上,我還被派到我們隊屋外門口罰站。那天晚上跟我一起罰站的就是鄰隊的那個人,他也因爲一點事被伍長帶人海扁了一頓。看到熊平這張臉,我就想起以前的事情,大家都不容易能幫就幫吧。我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說道:“你帶路,我去就是了。”
接着我們就七拐八拐地往後邊走,走着走着我的腦子就想起一件事,爲什麼給個禮物非得備到後庭院?我見他的時候當面給我不就好了。難道是他看我殺了穆洋,覺得以我的能力是不能輕易就搞死我的,這要和我修好,然後被了一份厚禮不便讓人看見?可是我拿出來也是要被人看見的啊。我一廂情願地想着,就走到了院子中後部。
因爲這個院子我是見識過的,一些小路什麼的至今還有印象。現在我就有點懷疑了,什麼禮物非要放在後門讓我從前門過去拿?這時熊平停下腳步,對我說道:“祖大人,後邊就是明睿伯家眷住的地方了,您帶着兵器不方便,是不是先交出來?”
我帶人修得院子我當然知道這是家眷住得地方,可是種種的不合情理讓我疑雲頓起。我緊握着裂天劍說道:“我們這種人都是兵器不離身的,拿個禮物非要把兵器交出來嗎?明睿伯的府上非要這麼多規矩,那我可就侍奉不起了。”
說罷我就要往回走,熊平馬上說道:“祖大人,別走啊。兵器你帶着就是了。”他往我的寶劍上瞧了一眼,心有不甘的扭過頭去。
我心裡話了:沒事吧你,我拿着武器又不殺人。這府上又不是大內,至於嘛。再說我要真動手我早就拿熊庭玉開刀了,犯得着竄到別人後院行兇嗎?
我們繼續走,沒走兩步,我看到草叢裡有一個器物閃光晃了一下我的眼睛,這個東西實在是太熟悉了。我靠!我真是太受歡迎了,我終於知道什麼神秘大禮在迎接我了。我怒吼道:“熊平,你敢害我,我饒不了你!”
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我馬上後退要往回跑。還是那句話:多虧了這個院子是我修的!
此時小路前邊的樹上瞬間飛下來五個人,擋住了我的去路,我的身後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怎麼這麼多人,看來我是要交代在這裡了。我看了一下環境,這個地方是個拐角,從這個小道往前走就是一個小庭院,再往前走,穿過兩個偏門我就可以到一個大院子裡,從那裡走正門出去。
從小道往後走就是熊家的花園了。花園裡肯定埋伏着更多的人,傻子都知道不能往後走。熊家的賓客有不下一千多人,這些人一人一泡尿也能把我沒頂,但願前邊沒有多少人。我迎着劈來的五把兵器掏出寶劍一擋,四把兵器應聲而斷。我馬上調整身位向旁邊讓,最邊上的一把刀撲了個空。
此時那四個人都來不及收力,向我這邊壓了過來。我就地一滾,一劍砍中了其中一個人的腿,那人慘叫着向旁邊倒去,撞倒了其中一個人。我就着這個空當,起地提膝磕中了另一個人的要害,趁他疼的失去重心的時候,越過了四個人,然後往前門跑去。
後邊“呼”、“呼”的刀聲響起,我連忙向旁邊一側身,仗着寶劍的鋒利從側邊一劈,那人的刀斷了。我一腳把他踹翻了。這一切還要多謝手無縛雞之力的陳先生。
他曾經很肯定地對我說:“評書裡的東西都是假的。”,但他後來在和我的接觸中,被我拐得開始喜歡聽評書了。本來嘛,那種東西也是書本上的東西,可經過人一活靈活現地展示,老少皆宜,寓教於樂,都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東西。很多歷史故事我都是靠這個知道的,比點着燈死讀書、讀死書要強的多。
陳先生最愛聽的就是武俠故事,自古以來文人墨客就以歌頌俠者、刺客爲樂,像那個行刺秦始皇的荊軻都被人拿來大書特書。他聽完評書之後就愛拉着我討論那些大俠們的武功,他癡迷於說評書人的比劃,總是問我某位大俠的這招爲什麼可以躲過去,那招怎麼就打到人了。我很肯定地說道:“評書裡的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那些大俠練得是什麼武功我也不知道,可是戰場上誰能像他們那樣輾轉騰挪地比劃。你想想我們穿着幾十斤的鎧甲,行半天軍到達戰場之後開始佈陣。雙方主將再扯半天淡,然後開打,這個時候站着就耗費了很大的體力。
我們交戰的時候不是幾萬人的羣毆,而是要將章法的。否則雙方像演義裡講得那樣混戰一片,怎麼可能做到“擂鼓即進、鳴金即退”?真像書上說的一個人直接殺入敵陣之中,我估計這樣的人最後得被砍成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