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遠的再三請求下,阿姨終於“勉爲其難”,收下了禮物。
拿了東西之後,她也沒看,直接隨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後領着何遠入座。
“哎,你這孩子,都說了,今天過節,讓你早點回來。看看,菜都涼了,害我又要重新熱一遍,這電費不是錢啊。”剛一坐下來,阿姨忍不住,又抓住田蕊開始嘮叨。
田蕊已經習慣了,手裡拿着筷子,不停夾在桌上的菜,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不用熱啊,這菜都是溫的,現在還能吃呢。爸,你別在那裡站着,一起過來吃飯啊。”
“等等,我先洗兩個杯子。”叔叔的聲音,從隔壁房間裡傳了過來。
田蕊家的房子,和鵬鵬家的房子修的差不多,格局也應該一樣。之前鵬鵬結婚的時候,何遠還趕過去吃了個飯,當然,主要是爲了給彩禮,如果沒記錯的話,進門左轉的位置是車庫,右邊是廚房,餐廳,還有一個衛生間。
“你老爸啊,又要喝酒啊,每次都叫他少喝點,他就是禁不住這個酒。”阿姨在田蕊耳邊小聲抱怨,聲音又沒壓,直接傳到廚房進去了。
果然,何遠就見叔叔從廚房裡出來,手裡拿着兩個酒杯,還有一瓶白酒,對阿姨無奈道:“我就喝點小酒,每次就一點點,一點點,對身體好。”
“切,你那點酒品,我還不知道?每次喝多了就愛發酒瘋,拉也拉不住。我警告你啊,今天小遠在這裡,你可別灌他酒,自己一邊喝着去。”阿姨沒好氣的對叔叔道。
叔叔樂呵呵的拿着杯子和酒瓶,到座位上坐下。先給自己面前放了一個杯子,然後對何遠詢問道:“小遠,你要來一點不?”
“你自己喝就是了,不要拉着小遠。”阿姨道。
“是啊,爸,他不喝酒的,對吧?”說着,田蕊扭過頭,對何遠問了一句。
“這個,應該還是可以喝一點吧。”何遠撓了撓臉。
何遠也不是不能喝酒,上大學那會兒,有時候出去聚餐,室友們喝的高興,他也會陪着喝一點,一般來說七八瓶啤酒沒啥感覺。後來上班,經常會陪領導,客戶喝酒,什麼白酒,勁酒,都是直接往嘴裡倒。
不過何遠對喝酒本身沒什麼感覺,他喝酒就跟喝藥一樣,嘴裡全是苦苦的味道。更不會像有些人一樣,嗜酒如命,動不動就要喝點酒,來裝文藝,裝傷感。有這個錢,他寧願買兩聽可樂,至少他感覺可樂要比酒好喝多了。
“那就少來一點吧。”
聽到何遠說能陪着喝一點,叔叔眼睛一亮,拿出酒杯就開始倒了起來。
“誒,你少倒一點,夠了夠了,這點就夠了。”田蕊和阿姨一直盯着酒杯,叔叔剛倒了點杯底,她們立刻叫起來,阿姨更是直接伸手,攔住了叔叔的瓶子。
“沒多少,沒多少,這才一點點,二兩都不夠。”叔叔嘴上嘮叨着,手上還是把瓶子收了起來。將蓋子蓋好後,叔叔小心端起杯子,將杯子遞給何遠。
何遠連忙站起身來,有些惶恐的接過酒杯。
剛拿着杯子坐下,何遠就感到手臂被人碰了一下。一扭頭,就見田蕊靠了過來,小聲在他耳邊低語:“我爸就那樣,特別喜歡喝酒,你要是不能喝就別喝,別陪他一起瘋。”
“沒事,這點酒,應該問題不大。”何遠小聲回道。
說實話,一開始他一聽要喝酒,心裡面是有點忐忑的。因爲他有很多同事是北方的,每次過年一回家,都會在朋友圈裡發很多照片和視頻,他們那裡聚餐和吃飯,頓頓都有酒,而且不是用杯子裝,都是那種碗,大瓷碗,一碗起碼有兩三杯的量。
何遠本來覺得,如果叔叔也是用那種碗的話,他今兒就拼了。不過好在他們還比較剋制,只是用那種小的玻璃杯,何遠看了一下,也就大概一兩酒到二兩酒左右,基本沒什麼問題。
“來來來,吃飯吃飯。”眼看着酒也倒了,人也介紹了,阿姨開始招呼大家吃飯起來,“小遠啊,你們回來的晚,菜都已經冷了。要不你們等等,我們先把菜拿去熱一下。你坐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快去熱菜?”
阿姨說到後面的時候,朝着叔叔瞪了一眼,就見一米八左右的叔叔一臉委屈,拿起桌上的飯菜,就要進廚房。
“不用不用,都還是溫着的呢,夠吃,夠吃。”何遠連忙說道。
“是啊,媽,不用弄了,先吃吧,我都餓死了。”田蕊也在旁邊幫腔道,一邊說着,一邊夾着桌上的涼菜。
“沒事兒,家裡有電池爐,熱菜很快。”叔叔這麼說着,還是端了幾盆大菜,進了廚房。
“你啊,我知道你九點下班,就給你熱了一下,誰知道你回來的這麼晚,現在是大冬天,這剛熱好的菜,一會兒就涼了。再說了,這菜裡都是油,涼着吃對身體不好。”阿姨在一旁嘮叨道。
田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何遠在一旁賠笑。
這麼一接觸下來,何遠覺得田蕊家人也挺隨和,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咄咄逼人,於是他慢慢的開始放鬆下來,和阿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很快,叔叔就熱好了菜回來,四個人在那裡吃起了飯。
田蕊家裡做的菜挺多的,一大張桌子,上面起碼有十來個菜。拋開幾個涼菜,還有滷菜,湯,以及什麼燒黃鱔啊,水煮魚啊,之類的傳統硬菜。
雖然只是家常菜,但是味道做的還是蠻好的。以前何遠在家裡吃慣了,沒什麼感覺,去外地之後才發現,自己老家的家常菜做的真棒,比外地的很多小餐館做的都好多了,尤其是是這燒黃鱔,做的那叫一絕,跟何遠家做的都差不多了,要知道何遠家可有好幾個,是拿了廚師證的專業廚師。
幾個人一邊吃着飯,一邊聊着天。和何遠想象的不一樣,田蕊父母基本上沒有問過何遠的情況,一直在聊他們自己家裡的事兒,尤其是在聊田蕊的醜事兒,什麼“晚上一個人睡覺,經常會踢被子啊”,“什麼衣服堆在那裡,從來不洗啊”,“小時候因爲長得太胖,去店裡買衣服,經常只能買男生的號啊”之類的,聽的田蕊不停嬌嗔。
一頓飯吃的挺輕鬆的,叔叔也沒專門灌何遠酒,都是自己在那裡默默喝着,看起來是個挺老實的人。這倒讓何遠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是他主動去給叔叔敬酒,有時候看到叔叔端起酒杯,他也連忙拿着酒杯,跑去把酒給敬了。
吃完飯後,叔叔開始收拾桌子。何遠本來想幫忙的,被阿姨給摁在沙發上,還讓叔叔給他泡了杯茶,然後坐在那裡三個人一起聊天,只有叔叔跑去廚房洗碗,清理桌子。
看到何遠奇怪的眼神,田蕊解釋了一句:“我們家家務,一般都是我爸做的。”
想到田蕊的生活習慣,何遠就瞭解過來了。只能說,叔叔這麼一個人高馬大的四川人,硬生生活出了江南男子的居家小男人的感覺出來了。
阿姨和他們聊了一會兒,然後藉口說要去看看叔叔弄的怎麼樣了,然後跑進了廚房,全程都沒有問何遠一些有的沒有的問題。等到阿姨離開之後,何遠總算是鬆了口氣,習慣性的往口袋掏了一下。
剛摸到煙,何遠又看了廚房一眼,然後小聲對田蕊道:“我出去一下。”
“想抽菸?”田蕊問了他一句,見何遠點頭,田蕊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說着,田蕊和何遠一起走到了院子裡。
一到了院子,何遠就把香菸掏出來,給自己點上。吐了一口氣後,何遠總算是鬆懈下來,這一緩下來,何遠才發現,自己小腿在那裡不停的抖啊抖的,渾身都在打顫。
“至於嗎,緊張成這樣,我爸媽又不是老虎,還能把你吃了咋滴?”田蕊一見何遠這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沒啊,叔叔阿姨挺隨和的,跟你一樣。”何遠道。
這是實話,本來今兒過來的時候,何遠已經做好準備,要面臨重重考覈,爲此專門還在網上查了各種資料,模擬了各種場景,甚至在心裡盤算好,如果對方問出什麼樣的問題,自己該如何應對。甚至萬一要是別人覺得他窮,配不上他們家女兒,何遠都已經在心裡想好,要不要扔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然後再來一個“鬥氣化馬,鬥帝都追不上我”的梗。
沒想到都沒有用上。
別說爲難他了,甚至到現在,他們都沒問過他個人和家裡的情況,好像對這些東西毫不在意。
之前何遠就覺得,自己跟田蕊在一起的時候挺舒服的,因爲她從來不問這問那。那時候何遠還在想,田蕊這種性格挺少見的,沒想到她父母也是這樣。
看來家庭環境的影響還挺大的。
“那是,早就跟你說了,我爸媽挺隨和的,你都不信。”田蕊緊了緊羽絨衣,夜晚的風挺大的,他們這又是在山腳,這風吹的呼啦呼啦的,一個勁兒的往脖子裡鑽。
何遠揉了揉鼻子,說實話,實現他確實挺忐忑的,畢竟對他來說,這還是第一次,他老擔心自己做的不好,給別人留下比較負面的印象。
當然,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和電視劇,也給他造成不少影響。總感覺見個父母,就跟去赴刑場是一樣的感覺,動不動就得炫個富,打個臉什麼的,搞不好人家還拿一疊支票出來,直接拍他臉上,大喊着“我給你多少錢,你才能離開我的女兒”,“你這麼窮的人,不配和我家閨女在一起”。
“誒,小遠,你們怎麼出去了。外面那麼冷,進來看電視吧?”
在何遠跟田蕊在外面呆着的時候,阿姨已經回到客廳,一見客廳裡沒人,她就到處找,最後纔在院子裡找到何遠他們。
“啊,好的好的,我們馬上進去。”
一聽到這聲音,何遠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把煙往身後一藏,就跟上學那會兒,在廁所裡抽菸的小屁孩們被教導主任抓到一樣,臉上慌的不行。
不過雖然何遠動作很快,但還是被阿姨看到了,就見阿姨說:“原來小遠你還抽菸啊,早說啊,我這去給你拿菸灰缸。快進來,外面有風,別被吹着了。”
何遠訕笑,田蕊也捂着嘴笑了一會兒,纔對她媽道:“好啦,媽,你先進去吧,我們馬上就進來。”
好不容易,田蕊把阿姨給哄進屋了,何遠抓緊時間,又吸了兩口,然後找了個角落把菸頭滅掉,這才拍了拍衣服,跟在田蕊身後進了屋。
田蕊家一樓是沒放電視機的,想要看電視的話,得去二樓。
上樓的時候,何遠拉着田蕊小聲道:“一會兒我怎麼回去啊?”
何遠剛纔看了看,這一頓飯吃完,已經十點多,快十一點了。
他喝了酒,雖然沒喝多少,但還是不能開車的。以前在北京的時候,同事喝多了,就直接在APP上下個單,找代駕。但何遠沒找過代駕,也不知道在哪家能不能找到代駕。
如果找不到代駕的話,那自己是不是要打車回去,把車子放在這兒,等有空再過來拿。
“回去幹嘛,就在這邊睡唄。”田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在你家睡?”何遠愣了一下,他還從沒想過這個事兒。
這第一次過來,就要和人家閨女睡一起……有點不太好吧?
何遠倒不是害羞什麼的,只是覺得,自己要這麼做了,會不會被叔叔把腿打斷。想象一下,如果他家閨女,被不知道哪兒來的野小子給拱了白菜,他大概也會這麼做。
這麼一想的話,何遠突然覺得脖子一涼。
“怎麼,不行啊,家裡又不是沒有房間,隨便找個客房收拾一下,就睡了唄。不然這麼晚了,你還喝了酒,難道你要打車回去?”田蕊道。
田蕊這麼一說,何遠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也是,這又不是在外面工作那會兒,滿打滿算就兩三個房間,大家要是喝多了,同性的還能擠一張牀,異性的就只能打地鋪了。
這種農村房,少說也有五六個房間,兩位老人睡一間,田蕊一間,至少還有兩三個房間可以睡。不過何遠還是覺得,自己第一天來就在這裡睡覺,感覺怪怪的。
反正離家也不遠,一會兒想想怎麼回去吧。
何遠在心裡盤算着。
他們上了樓,阿姨打開電視,然後找了個有節目的電視臺,一起看跨年晚會。這一點上,她倒是和田蕊有很多共同語言,經常指着上面的明星,對他(她)的電視劇如數家珍,這個扮了什麼壞醫生,那個又扮了什麼壞女人,看不出來,阿姨還挺喜歡看各種宮廷劇,偶像劇之類的。
只可惜,何遠已經很多年沒看過電視劇了,她們說的那些劇,何遠只是聽說過,但沒看過,兩人在那裡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何遠只能在一旁陪着,臉上保持着和煦的笑容,都快笑僵了。
媽耶,這裡好可怕,好想回家。
看了好一會兒,樓下突然響起一陣喧譁聲。
“老田,在幹嘛呢,這是剛吃完飯呢?”一道粗獷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客廳裡,幾個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就見阿姨動了動耳朵,對田蕊道:“是你二叔。”
“她二叔啊,怎麼啦,這大晚上的,跑出去遛彎兒?”
叔叔的聲音也從樓下傳來,緊接着,就見阿姨從沙發上站起來,對田蕊道:“我下去招呼下你二叔。”
說着,她穿着脫鞋,“噔噔噔”的就下樓了。
“我二叔來了,我也下去看看。”田蕊將手上剝開的橘子分成兩半,將一半塞進何遠嘴裡,另一半自己咬着,拍了拍手,也跟着起身往樓下走。
何遠一看,得,客廳裡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那還坐着幹嘛,一起跟着下去唄。
何遠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跟着下樓。
剛走下樓梯,就見到客廳裡多了一男一女,一對中年夫妻。
叔叔剛剛在廚房裡忙活,現在身上還繫着圍裙,在那裡搓着手。阿姨和田蕊倒是過去,招呼着他們坐下,阿姨更是不知道從哪裡端出一盤水果,拿着水果就往他們手裡塞。
“先吃點東西吧,這大晚上的,你們也是有閒心,這個點兒還跑出來,不會是剛剛打完麻將回來吧?”阿姨散完水果,找了個地兒坐下後,就嘮嗑開了。
“嗨,打什麼麻將哦,這個天哪兒還有心情打麻將。喲,這是小蕊吧,今兒回來了?”那名中年男子,應該是田蕊的二叔的男人,對田蕊笑道。
“二叔好。”田蕊甜甜的叫了一句。
“誒,真乖,還是你們好啊,這大過節的,一家人能聚在一起,不像我家那閨女……哎。”旁邊那中年女人一邊說着,一邊嘆了口氣。
“行了行了,這大過節的,嘮叨個啥。”二叔啐了她一口,目光落在後面下樓的何遠身上,略微有些遲疑,“這位是……”
“這是小蕊的朋友,叫他小遠就好了。”阿姨連忙道。
二叔露出意會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何遠一番,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
說完之後,他轉頭對田蕊父親說道:“我們啊,就是晚上悶的慌,出來逛逛。這不,看見你們家燈還亮着,就進來坐一會兒,嘮嘮嗑,沒打擾你們吧?”
“沒有,對了,今兒是元旦,小儀沒回來?”叔叔把手上擦乾淨後,又去給兩人泡了一杯茶,然後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沒有,她還在北京呢。”二叔吹散表面上的茶葉,喝了一口。
“在北京啊,那確實挺麻煩的。對了,那小儀今年要回來過年嗎?”叔叔又道。
“要回來啊,現在這不正在搶票嗎。要說現在這搶票啊,真是麻煩,我天天看她在羣裡轉發什麼加速包,一問她,說是買了什麼攜程啊,去哪兒啦的VIP,花了一百來塊錢呢,到現在還沒搶到票。”二叔道。
“那怎麼辦,搶不到票的話,那不是回不來了?”
“能怎麼辦,先搶着唄。她自己在那裡搶票,我們兩也在家給她盯着,這不,今兒不是剛開放了那個回去的票嗎,結果剛一開放,立馬就沒了,我們三個人都沒能搶下一張票,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票這麼難搶。”二叔在那裡唉聲嘆氣道。
“要我說啊,當初就不應該讓她去北京,在老家多好。你看小蕊,人家在酒店裡上班不也挺好?掙得比她多,吃的比她好,也不知道她在北京那邊折騰什麼,天天就知道加班加班,也沒見她掙到幾個錢,都多大歲數了,連個男朋友都找不到,以後怕不是要成大齡剩女啊。”田蕊她二姨也在那裡嘮叨開了。
“你這人真是,她喜歡就讓她去,多大歲數的人了,不趁着年輕的時候去外面闖闖,呆在這個破地方能有啥出息。”二叔也是被嘮叨的受不了了,直接懟回去道。
“哎喲,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不心疼是吧?你不心疼我心疼,有本事你今晚別回那個家門!”二姨話說不說,直接插着腰,對着二叔就開始開罵。
“你這人,我這不是就事論事嘛,你怎麼說起這種話來了。”二叔頭疼道。
眼看着兩人要炒起來,阿姨連忙上前打圓場。
“誒誒誒,別吵別吵,實在不行的話,那就買機票好了,機票總能買得到吧?”
被這一打岔,二姨狠狠地瞪了二叔一眼,悶聲道:“不用,反正她也離職了,正在找工作。實在不行的話,我就讓她提前回來,在這邊找個工作安頓下來。真不知道那地兒有啥好的,全都想往那邊跑。”
“小儀離職了?我記得她之前不是做的好好的嗎?”田蕊驚訝道。
“哎,據說今年市場行情不好做,好多人都被裁了。小儀她又是剛出來,經驗資歷都比不上人家,現在只能先一步出來找工作。”說起這個,二叔有點沉悶,點了一支菸,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實在不行的話,只能讓她回來了。不過那孩子挺固執,要讓她回來,恐怕……”二叔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她是做什麼工作的啊?”何遠突然問道。
“我記得好像是互聯網吧?”田蕊想了想,回覆道。
“嗯,是那個,是那個什麼互聯網。”二叔還沒說話,二姨先點頭道。
“互聯網啊。”何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怎麼,你有什麼辦法?”
見他這個表情,一旁的田蕊用手肘抵了抵他,朝他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