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裡是老家。
不是北京,也不是江滬浙。
自然沒有同城速遞,也沒有包郵。
所以何遠想了想,最後沒有選擇網購。
而是在網上選好了款式,然後開車直奔實體店。
“不貴,只是一個小飾品,你戴着挺漂亮。”何遠道。
一條星座項鍊,總共下來一千來塊錢。
投在自己身上,何遠捨不得,但要是給田蕊,何遠覺得挺值的。
畢竟,這是自己的女朋友。
嗯,應該……算是吧?
“真的嗎?”田蕊看了看何遠,一臉懷疑。
“真的。”何遠握着田蕊的手,道,“你看,這戴在你手上,是不是很漂亮?第一次送你禮物,喜歡就收下。”
“還是,還是不太好吧?”田蕊語氣放軟。
“用手鍊套住你,你就是我的人了。”何遠握着田蕊的手,說着土味情話。
田蕊沒說話,但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你說什麼呢,算了,買都買了,東西我收下啦。”
她大大方方道,又擡起手腕,在燈光下看了又看。
“對了,相機的說明書在這裡,你看看。”
送完禮物,何遠又把使用說明書拿了出來。
小冊子不知道放了多久,表面一層都已經泛黃。
田蕊接過冊子,放在膝蓋上,仔細的看着。
何遠盯着她的側臉看了一陣,然後輕輕的離開沙發,進了廚房。
看了好一會兒,田蕊回過神來,沒有看到何遠。
她叫了兩聲,就見何遠端着一個盤子,從外面進來。
“看好了?切了點水果,吃吧。”何遠說着,把盤子放在桌上。
盤子裡放着黃色的芒果,和綠色的獼猴桃。
“你家裡還準備了水果啊。”
田蕊拿起旁邊的牙籤,插了一塊芒果看了看。
盤子裡的水果很多。
何遠都是按着網上的教程,先豎着切一刀,分成兩半。
對半切開之後,何遠再在裡面劃線,將果肉全部分成一小塊一小塊。
“前幾天在網上買東西的時候,看到了促銷,就下單了幾箱。收到的時候都是青的,放了幾天,現在差不多可以吃了。”何遠說着,自己也拿起牙籤,插了一塊放進嘴裡。
“你嚐嚐?”何遠道。
田蕊拿着牙籤,插芒果插的不亦樂乎。
滿滿的一盤子芒果,她一個人快消滅了一半。
“吃撐了。”
田蕊扔掉牙籤,癱倒在沙發上。
她摸了摸肚子,一臉愁然:“肚子又大了,認識你幾天,我體重都漲了不少。”
“沒事,回頭再減下來就好了。”何遠道。
“減肥很辛苦的。”
“那……要不,下次少吃點?”何遠裝作思考,道。
“美食當前,怎能辜負!”田蕊一臉義正言辭。
“你看你,既不想結實,又不想健身,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何遠道。
“什麼辦法?”田蕊看着何遠。
“晚上睡着的時候,把枕頭墊高點。”何遠一本正經道。
“要死啊你!”田蕊抓起旁邊的抱枕,一把砸在何遠身上。
打鬧了一會兒,田蕊癱倒在沙發上。
她一隻手遮在眼前,慵懶的說道:“太累了,不想動。”
“那就休息會兒吧,晚上別回去了。”何遠一邊收拾桌子,一邊道。
“你是不是早就打這個主意了。”田蕊放下手,盯着何遠。
何遠指了指樓上:“咯,上面有空房,自己選一間。”
“那明天上班怎麼辦?”
“我開車送你。”
田蕊盤坐在沙發上,抱着抱枕,歪着頭想了想,道:“好!”
何遠收拾好東西之後,去給田蕊拿洗漱用品。
拿出一包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後,何遠想了想,放了回去。
從旁邊一個位置,重新拿了一套東西,走過去遞給田蕊。
“咯,用這個。”
田蕊結果洗漱用品,看了看,驚訝道:“這麼漂亮?”
“MUJI的,跟我用的是同款。”何遠指了指自己的洗漱套裝。
一聽這話,田蕊臉上更開心了,拿着洗漱套裝就進了浴室。
“對了,我沒帶換洗的衣服。”
剛進去沒多久,田蕊又從浴室中探出頭來,對何遠道。
“等等,我有。”何遠去拿了一套未拆封的體恤,遞給田蕊。
連續幾次有女生寄宿之後,何遠就養成了一個習慣。
他在網上下了個單子,幾十塊錢兩件的純色體恤,直接買了四套放在家裡。
黑色白色各兩套。
誰要衣服都不怕了。
拿到衣服之後,田蕊重新關上了門。
田蕊洗漱的時候,何遠就坐在客廳裡,拿出了電腦。
將電腦放在腿上,何遠按着老程和田蕊的意見,進行修改。
客廳裡沒人,何遠就點上了香菸,菸灰缸就放在手邊。
好幾次,何遠彈菸灰的時候沒注意,就彈在了沙發上面。
這不是何遠第一次幹這種事兒了。
他工作的時候特費腦子,以前在北京的時候,好幾次都把菸灰彈進剛開的可樂裡。
有一次他做方案做的太投入,端起可樂就喝了一大口。
可樂在嘴裡一轉悠,感覺怪怪的,這才發現灌口處的菸灰。
可把他噁心壞了。
抽了兩三支的樣子,田蕊洗完澡,擦着頭髮出來了。
“在幹什麼呢?”田蕊走到何遠身後,伏着身子,看着何遠屏幕上的東西。
“在修改方案。”何遠笑了笑,將電腦關掉。
“我有點奇怪,你做這個好像不是爲了掙錢,但你爲什麼又要做的這麼仔細?”田蕊道。
“錢,還是缺的。”何遠道。
“你缺錢嗎?”田蕊眨了眨眼睛,“缺錢你還裝修這麼好的房子,買那麼好的車?”
“那些錢都是別人的。”
見田蕊一臉不信,何遠苦笑下:“好吧,嗯,我是存了一些錢,不過你也知道,我現在辭職了,沒有什麼收入,總不能坐吃山空吧。弄這些東西就已經花了不少存款,我就想着,要找點事兒做,最好能掙一些錢,把之前花掉的那些窟窿補上。所以,錢還是要掙的,只不過我不想掙的那麼累。”
有錢,和掙錢,是兩個概念。
很多人都說,金牛座比較摳。
別人怎樣,何遠不知道,但何遠有點不一樣。
他的摳,從來都只對自己摳。
比如說,沒錢買衣服,那我不買,或者買地攤貨。
如果沒錢出去聚會,那就不去,自己宅在寢室裡。
他能爲了節約兩塊錢的地鐵費,在大冬天的北京步行幾公里。
也能爲了答謝別人,花掉自己一個星期的生活費,去請別人吃飯。
作爲一個從小窮到大的人,何遠一直把錢分的很清楚。
自己的錢是自己的,別人的錢是別人的,不一樣。
雖然他通過記憶,拿到了銀行存款,和北京的房產證。
但何遠從來不覺得,這筆財產就真的屬於自己了。
從小到大的經歷,讓何遠明白,哪怕是你父母給你的東西,你也不能接受的那麼心安理得。
所以,雖然何遠花了銀行卡上的錢,但他也會想辦法將它補上。
他現在還能這麼悠閒,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幾十萬,他還能比較輕鬆的補上。
要是欠上百來萬,何遠就沒這麼愜意了。
光是爲了弄錢,就可以搞的他焦頭爛額。
哪兒管的上這錢掙的累不累。
“這樣啊。”田蕊眨了眨眼睛,道,“你要這麼急,那我們現在開始弄吧。”
說着,田蕊拿起相機,擺弄起來。
“現在?你不休息嗎。”何遠道。
“時間還早,再說了,你這邊夜景也不錯,可以拍幾張照片。出了照片之後還要修圖,修完圖還要做文案,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呢。”田蕊晃了晃相機,“反正頭髮還沒幹,先去拍照吧。”
田蕊做事,充滿了老家的風格。
管它什麼計劃不計劃,先做了再說。
她穿着小體恤,外面披着一件何遠的羽絨服,拿着相機就出門了。
何遠在一旁跟着。
今晚的月色不錯,光線很足。
房間裡開着燈,再讓何遠打開手機電筒,亮度就差不多了。
田蕊拿着相機,到處找角度。
她一臉嚴肅,神色看起來很認真。
從樓下拍到樓上,室內拍到室外。
同一個角度,田蕊要拍好幾張,拍完之後看一看,不合適的刪掉,換個角度繼續拍。
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兩小時。
拍了百來張照片後,田蕊又拉着何遠,將照片傳到電腦上,然後和何遠一起選照。
要是有地方拍的不好看,田蕊又馬上拿着相機,出去重拍。
兩人一直折騰到半夜。
坐在電腦前,他們開始篩選着今晚的成果。
何遠操作着電腦,田蕊就搭在他肩膀上,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對那些照片給出一些自己的意見。
何遠就按照田蕊的意見,將合適的照片選出來,放在一個文件夾裡,剩下一些待定的,則是放在另一個文件夾。
弄着弄着,何遠感覺身後的聲音小了。
一回頭,就見田蕊不知什麼時候起,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何遠看了下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十二點多了。
他輕輕動了動,身後的田蕊發出一聲呢喃,胳膊落下,搭在何遠的身上。
何遠想要起身,剛動了一下,田蕊擦着眼睛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