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鄭大娘的深情一跪,讓我就想等過完年,針對轄區的獨居老人要做點什麼,誰知道在我還沒有采取措施的時候,就有人離開了我們,而且是以這種讓我們痛心的方式,我不知道他的兒女是怎樣的痛心疾首,悔恨沒有回家,但是逝者已矣,說再多也無濟於事,都說人生最悲痛的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
我重新的走訪摸排轄區的獨居老人,以前只是大面上的算了一下,這不摸牌不要緊,一摸牌才發現我的轄區居然有這麼多的老人子女都不在身邊,一共304名。
我用了近兩個月的時間,瞭解了他們的家庭情況,以及子女情況,然後按照他們所住的小區院落,每7-8戶給他們編組,建立互助小組,並把他們每個人的聯繫電話都統計出來,張貼在每一個小組成員的家裡,“互助”的意思,就是讓他們每天起來還有睡前都互相的問候一下,平時也可以一起打打牌,下下象棋,甚至趕集的時候,可以幫助行動不便的人捎菜。
老人們的熱心腸被我給充分的調動了起來,鄰里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融洽了,以前有過矛盾的,也逐漸的冰釋前嫌,因爲劉大娘那血淋林的例子,讓每個老人心裡都有種緊迫感。
當時的我除了正常值班以外,就是在轄區間的老人們中間,穿針引線,做一個協調員,救火員。
誰家燈泡需要更換了,我來,誰家水管破裂了,我來,誰家下水道堵了,我來.......
當時我沒有任何作秀的成分,只是心裡想,自己有多大的能量,就做多大的事,如果因爲我的這種做法,讓獨居老人這一社會問題,得到有效的解決,我也算做了一件比較有意義的事。
再說我也並非一無所獲,通過這樣一件事情,我結識了很多很好的老人,他們都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當你有一天真心的去對待別人的時候,我想你也會獲得別人最真摯的對待。
最讓我感動的是家住縣府院的潘大娘,潘大娘74歲,是一位鰥寡孤獨的老人,老人有嚴重的甲亢,並且伴有肺心病,一年到頭都需要藥物維持,老人一生沒有一個子女,每次她講起她的故事,都會自己淚流滿面。
潘大娘以前是住在東北的,她的老伴是部隊裡面一位師級幹部退休的,有一年潘大娘病了,老伴陪她去醫院檢查,到了醫院發現忘記帶錢了,潘大娘的老伴就回家去拿錢,到了家,發現自己家的房門敞開着。
潘大娘老伴就愣住了,走的時候明明鎖門了,怎麼會敞開着呢?難道是,不好,招賊了。
老人家趕緊的三步並作兩步的,就到了房間裡,不管怎麼說也是師級幹部退休,當了一輩子兵,身體出奇的壯實。
到了家裡,果不其然房間裡被翻騰的亂七八糟的,老人家根據響聲到了臥室,正看到一個年輕人在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潘大娘的老伴,大喝一聲:“別找了,跟我去派出所吧。”把個小偷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他回過神來,回頭一看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大爺的時候,他突然笑了。
“大爺,您別找事,我就當這趟點兒背,我不拿您的東西,您讓我走,怎麼樣?”小偷把手一攤,嬉皮笑臉的說道。
“這可不行,小夥子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你,有手有腳的,身體健康,幹嘛要做賊啊?”潘大娘老伴攔着房門就是不讓小偷出去。
“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哈,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不客氣了。”一邊說着,一邊擼胳膊挽袖子。
“呦呵!還想跟老爺子我掰扯掰扯,不是我吹,小夥子,想當年,老爺子我衝鋒陷陣的在戰場殺人的時候,你爸還沒出生呢?”潘大娘老伴也不示弱。
“大爺,求求您了,您就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七八十來口子人要吃飯,我這也是沒辦法啊,但凡是有辦法我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您說是不是?”小偷一邊哭天抹淚的,一邊給大爺磕頭。
“小夥子,錯了就要承擔後果,這樣吧,咱們去派出所,我幫你說說情,爭取從輕處理。”潘大娘老伴,也有些心軟了。
“那好吧,那您可要多幫我說幾句好話啊!”小偷站起來,一邊抹眼睛一邊說。
“放心,我這麼一個老頭子了,還能說話不算話,你在客廳等我一下,我拿上點錢,咱們一起走。”潘大娘老伴把小偷讓出了臥室。
小偷出了潘大娘她們家臥室的房門,拔腿就跑。潘大娘的老伴趕緊的在後面追,本來房間就小,小偷在開外面房門的時候,被潘大娘的老伴給追上了,老人家從後面抱住了那個小偷的腰,然後使勁的把小偷摔了出去,小偷沒想到潘大娘的老伴力氣這麼大,一下子就被摔倒在客廳的沙發上。
緊接着潘大娘的老伴三兩步趕了過來,就要扭小偷的手腕子,這小偷也不含糊,仗着年輕,在沙發上打了一個滾,躲開了潘大娘老伴的追擊。
這時小偷擡頭一看,正好看到,在客廳牆上掛着一把練功用的寶劍,伸手就把寶劍拽了出來,潘大娘的老伴這時候也趕過來了,小偷拿寶劍就刺,也巧了,正好紮在潘大娘老伴心口的位置,夏天穿的衣服又少,再加上潘大娘老伴衝過來的衝擊力,一下子就紮了進去。
看着潘大娘老伴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小偷也嚇壞了,渾身顫抖着鬆開了抓着寶劍的手,逃之夭夭。
當潘大娘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自己的老伴,回到家裡的時候,他老伴已經閉上了雙眼,離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