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很快到來了,按照上面的指示精神,必須留夠三分之一的警力值班,三分之一的警力備勤,只能有三分之一的人員可以休息,自從幹了公安以後,手機必須二十四小時開機,不管白天黑夜,也不管多晚,只要是一個電話,你就必須爬起來去單位。
那年我正好被安排年三十初一這兩天值班,長這麼大,第一次沒辦法回家過年,白天巡邏時,路上已經幾乎沒有人了,車輛也很少,店鋪都早早的關了門。
年除夕的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街上出奇的冷清。聽着鞭炮的喧囂,看着不時的煙花漫天,突然覺得有些落寞,傷感。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祥哥,有人報警,說是經緯商貿城着火了。”電話是值班室打來的。
掛了電話,我急火火的奔下樓來,帶上出警車輛還有人員,朝着經緯商貿城進發,路上我撥打了報警電話,報警人是一個路過,看到經緯商貿城有個商鋪冒出了滾滾的黑煙,問清楚了詳細的地址,不到五分鐘我就趕到了現場。
現場位於經緯商貿城內街,在從東數第二條南北街上,南頭有個副食批發,煙就是從那個副食批發裡面傳出來的。
副食批發的店門緊鎖,看來店主是已經回家過年了,這個時間找店主已經顯然不可能了,我一邊撥打指揮中心,詢問是否聯繫了消防大隊,一面安排人把車裡的滅火器拿出來,並找人趕緊的去附近找工具,只能是破門而入了。
看到警燈還有濃煙,不一會兒周圍就聚集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小夥子,副食批發店北邊不遠的那個沒有門頭的店鋪,是一家賣煙花爆竹。”
這一嗓子,把我的冷汗都給喊出來了,我趕緊的拿出手電筒,隔着門縫朝裡面看了一眼,可不是嗎?滿滿的煙花爆竹,這要是炸了,可就麻煩了。
這個時候,出去找工具的協警拿來了一把斧頭,我二話不說,掄起斧頭,就把煙花爆竹店的防盜門鎖給砍壞了,然後說:“快,把裡面的煙花爆竹搬出來。”我轉過身跟周圍的圍觀羣衆們說:“大家也看到了這是煙花爆竹,要是炸了,可不是鬧着玩的,所以爲了大家的安全都離的遠一點,不要在附近看熱鬧,如果有認識這兩家店鋪的店主的可以幫忙打電話聯繫。”把圍觀的羣衆驅散,也給當時帶班的領導做了彙報,請求了支援,我就想把人分成兩隊,一隊破門看看能不能用滅火器滅火,另外一對搬煙花爆竹。
這個時候濃煙滾滾,嗆得我們幾個眼淚直流,雖然沒有看到太多的明火,但是煙卻越來越大,形勢越來越嚴峻了,這要是火勢蔓延,很可能用不了幾分鐘,這些煙花爆竹就會爆炸。
就在這危急時刻,消防車趕到了,我們的救援力量也到了,還是毛爺爺說得對,人多就是力量大,大家齊心協力的用了不到十分鐘就把煙花爆竹都轉移了出來,這個時候火勢也蔓延到了整個煙花爆竹店。
也不是消防官兵不救火,主要是這裡的店鋪都是彩鋼房,鐵皮裡面是易燃的材料,在外面噴水根本不能有效的滅火,不過可以採取隔離措施,把附近的店鋪中間剷斷,火勢燒了好久,副食店還有煙花爆竹店都燒沒了,索性沒有人員的傷亡,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滿手的黑灰,咧着嘴嘿嘿的笑着。
“祥哥,傻笑什麼?”協警劉波問我。
“沒啥,就是覺得對得起我們剛纔的辛苦。要是炸了,就完蛋了。”我說。
“祥哥,你的衣服。”
我低頭一看,好嗎,剛纔忙活着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警服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撕爛了,怪不得感覺有些冷呢。
2006年除夕,我經歷了一場驚魂的火災,雖然有所損失,但所幸沒有出現大的事故,後來賣煙花爆竹的店主還專門到所裡對我們表示了感謝。
春節年假很快就過去了,新的一年也開始了,我沒想到我的人生也是從這一刻烙印上片兒警的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