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送人玫瑰 手有餘香(3)

解決了潘大娘閉路電視的問題,接下來就是她買菜的問題,畢竟她身體不好,出門不方便,正好她們家屬院裡,我建立了兩個互助小組,由互助小組的成員,每次趕集的時候,都去潘大娘家,問問她需要捎什麼菜,有時候我有空閒的時候,也會開車拉着她們去趕集,等她們趕完集給我打電話,我再去接她們。

後來我記得出現了零差價購藥的小綠本,潘大娘就跟我說,她說她常年吃藥,要是可以零差價購藥就好了,可是她去問過,她的戶口在東北,所以她不符合條件。

我就跑到社區衛生服務站,諮詢像潘大娘這樣的情況應該怎麼辦理,最後工作人員告訴我可以先去派出所辦理暫住證,再到社區衛生服務站申請就可以了。

爲了方便潘大娘辦理,我直接拿着相機,到了潘大娘家裡,給她拍照然後回所裡辦理了暫住證,又拿着潘大娘的相關證件,到了社區衛生服務站幫着填寫表格,辦理了零差價購藥本。當我把小綠本送到大娘手裡的時候,可以感覺到大娘心裡的激動,還有眼裡晶瑩的淚水。

這裡本打算寫,時光匆匆,但是害怕大家說我又把人寫沒了,就沒有這麼寫,後來我所在的轄區都要進行棚戶區改造,原先的平房都要拆遷變成樓房了,潘大娘所住的縣府院也不例外。

我還記得潘大娘臨走時的場景,到現在都是讓我想起來就會感動的。我記得那天早上還不到七點,我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我一看是潘大娘,“大娘您好,有事嗎?”我接聽了電話。

“吉祥啊!你能來大娘家裡一趟嗎?”潘大娘問我。

“當然可以啊!大娘,有事兒您說話。”我老感覺怪怪的。

“你來吧,來了就知道了。”潘大娘好像就是要把關子賣到底。

走到潘大娘所住的小院的門口,一縷蔥花的香味撲鼻而來,好香啊。

“來了,吉祥,你先坐着,馬上就好了。”大娘讓我坐在房門口的圓桌旁。

“大娘,您今天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困難,您就說,我儘量幫您。”

大娘朝着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回了屋。一會兒端出來一碗香噴噴的手擀麪。

我一下子呆住了,腦子不夠使的了。“大娘,您這是?”

“吉祥,大娘要搬走了,以前跟你聊天的時候,你說你最喜歡吃你媽媽做的手擀麪,大娘手藝不行,也不知道做的好吃不,你嚐嚐。”

我接過了手擀麪,麪條的熱氣矇住了雙眼。

“大娘,您這身體本來就不好,您說您還要做手擀麪,這都說軟麪餃子硬麪湯。您的身體沒事吧?”

“沒啥,這一兩年,你幫助了大娘太多了,大娘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早起一會兒就是了,所以也沒太累。”我看到潘大娘脖子上的汗珠一滴接一滴的流了下來。

“吃呀!嚐嚐好吃不?大娘自從得了這個病,有二三十年沒做過手擀麪了。”

“哎!”我答應着,吃了起來。說真的我真的覺得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手擀麪,跟媽媽做的一個味,我的眼淚不要錢般的滾落到碗裡,本來應該是苦澀的味道,卻讓我吃出了香甜的感覺。

“大娘,您的手藝真棒,跟我媽媽做的一模一樣,真好吃。”我一邊吃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好吃就多吃點,這兒還有肉醬。”

這是我吃的轄區羣衆的第一次飯,也是讓我記憶最深的,以前上學的時候,總是會寫送人玫瑰手留餘香,吃麪的那一刻我真的是切實體會到了。我身邊的老人一個一個的搬離了我的轄區,有個過來打了招呼,有的打個電話,有時候走在一片片開工的工地上,眼前總會浮現她們的音容笑貌。

很快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代替了原先破舊的平房小院。這一天我接到了一個讓我意外的電話,說是意外是因爲自從她搬離了我的轄區以後,我就沒有再聯繫過她,她就是鄭相亭的母親,鄭大娘。

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鄭大娘說她就在我們派出所大院。

我一邊接着電話,一邊跑下了辦公樓,鄭大娘跟鄭大爺站在一輛米黃色的轎車旁邊。

“大娘,你們怎麼來了?”

“我跟你大爺走了快半年了,想你了,就來看看你。”鄭大娘還是一說話就眼含着淚水。

“您這說的,來,跟我上我辦公室坐坐去。”我邀請鄭大娘跟大爺上樓。

“不了,我們就是來看看你,我跟你大爺回了煙臺老家,這次來是給你送水果來的。”一邊說着,鄭大娘一邊打開了米黃色轎車的後備箱。

“這是白色的小黃瓜,這可是煙臺的特產,在咱們這裡買不到。大娘拿來給你嚐嚐。”

“大娘,您跟大爺就是爲了給我送兩箱黃瓜嗎?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嗎?”我問。

“沒有了,我們主要是來看看你,再就是給你帶來點黃瓜嚐嚐鮮,這種白色的小黃瓜,在咱們這兒可是買不到的。”

“您這大老遠的過來,這樣吧,我去請假,陪你們二老去吃飯。”

“不用,吉祥,大娘走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大娘一直很後悔,就差跟你說個謝謝,大娘還在那裡住的時候,你幾乎每天都來家裡,不是幫着打掃衛生,就是幫着洗衣服做飯,大娘都看在眼裡呢。”

“大娘,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可是您跟大爺這麼大老遠的來了,也應該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吧。”

“不了,我們這就回去了,你大爺怕顛簸,所以車開的慢,我們是早上五點從煙臺租了一輛車過來的,還得着急趕回去。”

最後鄭大娘老兩口也沒有留下吃飯,甚至連口水都沒有喝。看着兩箱白色的小黃瓜,我又想起了,鄭大娘那句話:“在你們眼裡是一件小事,可是在我眼裡那就是天大的事。”其實後來有人提出了,羣衆的事情再小也要當成大事來辦,就跟大娘的那句話有異曲同功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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