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誠與傅文茵被帶到包廂裡,或許因爲剛剛那一場鬧劇,他們剛點完,便有服務員將酒菜端上桌。
服務員一離開包廂,紀誠便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我考量的不夠周祥,沒有安排好用餐地點,讓傅學~姐在吃飯前碰上這麼一出鬧劇,我給學~姐賠罪。”
“今天的事情責任不在你,只是一場意外。”任苒這樣說着,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哪怕紀誠說這句話是爲了客套,她也應該給足面子,更別說他此時看起來十分真誠。
在‘桃源酒家’主管稱呼孫承平孫少爺的時候,紀誠便詢問了光腦孫承平的身份,得到了精準的答案。今天和孫承平、仲小楠碰面的事,在其他人看來,的確是一場意外。但這場意外,在紀誠看來卻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他考慮的足夠周祥,就能夠避免。
紀誠安排用餐地點的時候考慮到了距離學校的距離,餐點的味道和餐廳的好壞。紀誠也考慮到了,‘桃源酒家’是他們寧水師範大學一些學生常光顧的酒店。紀誠的確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與傅文茵學~姐有聯繫,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從這一點上來說‘桃源酒家’便不是最好的選擇。但距離寧水師範學校距離近的酒店,‘桃源酒家’是檔次最高、名氣最好、聲譽最大的酒店,其他酒店和‘桃源酒家沒法比’。紀誠覺得比起害怕給自己添麻煩,他更在意是否能讓傅文茵學~姐滿意。
在預定‘桃源酒家’餐點的時候,紀誠並不知道傅文茵會帶着帽子和口罩掩飾自己,依舊這樣選擇。傅文茵和他用餐,對他來說很麻煩,傅文茵受到的影響並不大。頂多會出現一些流言,而且是隻要她開口就會消逝的留言。紀誠在請傅文茵來‘桃源酒家’用餐之前,已經做好了要應付一些麻煩的準備。
在沒有得到光腦之前,紀誠的確很害怕這樣的麻煩。追求傅文茵的那些富家子弟,隨便哪一個都能用一句話毀了他的前途。光腦給了他靠近傅文茵的機會,也給了他靠近傅文茵的勇氣,更給了他解決一些麻煩的能力。如果現在他還畏懼,他連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紀誠在考慮了這些之後,選擇了在‘桃源酒家’用餐。他考慮的已經足夠詳盡,但事實卻沒有像他所猜測的那般發展。那些會給他帶來麻煩的流言因爲傅文茵的舉動直接避免,他未曾想過的酒樓背景,反倒成了麻煩的源泉。
很少有人爲了去一家酒樓吃飯去查酒樓的老闆是誰的。哪怕真有這樣的人,查到酒樓的老闆也就停手了。如果真要將老闆的親戚們都查探一遍,那就不是心細,而是變~態。
這只是正常人的思維方式,現在的紀誠還真不這樣想。他是有光腦在身的人,現在這個社會有什麼比用網絡查探信息更加簡單容易?
在預定包廂的時候,他可以再詢問光腦一句。他問的大部分問題都是學習助手回答的,紀誠雖然感覺到了學習助手沒有導師零那麼智能,紀誠詢問問題的時候,它卻能精準的挑選出與他有關的方面作答。如果事先知道‘桃源酒家’和孫承平有親屬關係,就算預定的酒店稍微遠一些或者檔次稍微差一些,在用餐的時候主動向傅文茵說明原因,他也不會冒險在‘桃源酒家’預定,自然能避免剛剛的事情發生。
紀誠在預定酒樓的時候沒有詢問光腦,哪怕是在他沒有被導師零點醒的時候,他也不會依賴光腦到預定個酒店都要讓光腦給他建議的程度。現實卻給了他一巴掌,光腦不能過於依賴,也不能夠不用。日後若是再碰到這樣重視的會面,應當詢問光腦一句。
“若是沒有傅學~姐在場,這一場‘意外’便足以讓我失了顏面。自從遇到學~姐之後,一直在麻煩學~姐。只是這一頓飯,可償還不了。若是學~姐以後有什麼事情能用得着我的,儘管開口!”紀誠向着傅文茵舉杯,抿了抿杯中的紅酒。
光腦之中目前並沒有系統的禮儀課程,不過紀誠爲了今天的酒宴,用幾倍的能量學習了一番紅酒的品嚐方法。此時端起酒杯來,是最標準不過的品酒姿勢,不會在傅文茵面前出現失禮的地方。
任苒也品嚐了一番杯中的酒液,“你倒在我車前很像是車禍,換誰都會將你送到醫院。今天之所以對你這般維護,一是你是我碰到的第一個同類人,二是我對你的師傅非常感興趣,希望你能夠引薦引薦。”
“……”紀誠微微一愣。剛剛說讓傅文茵有事儘管開口,紀誠想過傅文茵會不在意,隨意的點點頭。若是因爲他是古武者的原因,相信他的許諾,會認真的迴應。但他沒想過傅文茵的迴應會是這般,實在是耿直的可以。
傅文茵話裡話外都是一個意思,她之所以幫他第一次是情況使然,之後就是她本身懷有目的。被人懷有目的的靠近,多數人會感覺到不喜,紀誠此時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如果懷有目的的人遮遮掩掩,紀誠心中肯定會出現疙瘩。傅文茵說的太過直白,直白到他哪怕知道她的目的,也不會因爲她別有心思的接近而惱怒。
傅文茵懷有目的的接近只是簡單的讓他牽線搭橋,她想要見他師傅的原因,紀誠也能猜測到,無疑是爲了探討武學,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理由。傅文茵的目的也不會阻礙他,更不會對他出手,很難讓人反感。傅文茵接近他的時候,處處爲他考慮,卻是他真真切切感受到的,若是他去做其他事傅文茵應該也會給他提供助力。如果將這看做是一場交易,紀誠絕對穩賺不賠。
紀誠甚至有能被傅文茵帶着目的接近是他的榮幸的想法,這樣的傅文茵看上去更容易親近,也更加真實。
只是……他所謂的師傅零是光腦的一部分,光腦的本體是他掛在脖子上的一枚戒指。傅文茵想讓他爲她引薦他的師傅,他要從哪裡弄個師傅引薦給她?!
紀誠微微垂下眼簾,光腦的存在他不準備告訴任何人,連父母都不準備開口。光腦的來源和能力太過不可思議,他說了其他人也不一定相信。而且‘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紀誠對身邊的人的確信任,但讓人說出一些事情有時候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爲了自己的安全,越少人知道越好。
‘光腦本體可以變換所有的形態,包括人形。光腦變換後不僅外貌與人類無異,目前這個世界無法探查出光腦變換後的人體與人類之間的差別。只要修復好光腦本體,傅文茵就能看到她想見的人。’零說完這一句,他眼眸微微閃了閃。下意識的去排查了一番自己的核心程序,他在說到‘她想見的人’的時候,覺得內核再次出現了發熱的狀況。排查了幾次之後,得出的結論是一樣的。他的內核還好的很,並沒有出現故障。
零看着傅文茵越發的困惑,剛剛那個問題那麼簡單,無論如何他的內核都不應該出現像計算過度一樣發熱的模樣。但只要碰到傅文茵,內核這樣的狀況似乎便時不時的出現。傅文茵生物能量雖然強大,但也沒有用能量入侵他的舉動。
傅文茵這個謎團似乎越來越大,他恨不得整日待在他身邊研究。零雖說本體和程序受損都十分嚴重,但他從沒催促過紀誠。對於光腦來說,時間根本沒太大意義,他能耐得住性子用幾百年的時間讓自己重啓,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需要用幾百年才能完全恢復。但他此時卻迫切的想要讓自己恢復,光明正大的接近傅文茵。
紀誠聽到零的回答,倒不覺的光腦又窺探了他的想法。零比學習助手要智能的多,從傅文茵的話語上,就能推斷出他此時糾結的事。‘導師,目前這個世界無法探查出光腦變換後的人體與人類之間的差別,是因爲科技不夠?我在這個世界上很可能會發展科技,說不定就能探查出來。光腦實體化,可能對我發展科技產生一定的限制?’
紀誠在開口詢問的時候,分明已經做出了讓光腦實體化的決定。光腦教導他的時候,便不止一次強調了光腦程序和光腦本體的修復,若是阻止光腦修復他豈不是恩將仇報?!
他想要從科技入手開辦一個公司,他現在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但在發展科技的時候,完全可以避免一些會對光腦有影響的東西。發展科技的方向有那麼多,紀誠這一生都會受用無窮,想要所有的方向都插一腳本就沒有可能。他直接摒棄一個方向,也不會因此覺得可惜。
‘光腦本體之中有一種特殊元素的存在,這種元素在這個世界不存在與科技無關,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影響。’零解釋了一句。這種元素也是構造他核心的主要元素,哪怕在他所在的那個星際也是不可再生資源,而且數量稀少。每一次資源發現光腦自然都是第一時間感觸到的,甚至在人還沒有做出反應的情況下,元素就被他吸收掉。這也是整個星際一直都只有他這麼一個光腦的原因之一。
零這次穿越的時候,本體之中很多地方都受損,但他也發現了,這些受損的部位都是這個世界擁有的資源。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反倒是完好的。這個世界上人類無法認知的東西,法則其實也並不知曉。法則所擁有的毀滅力量,自然無法針對它認定不存在的東西。
‘導師我會盡快爲光腦修復本體!’紀誠在腦海裡說了那麼一句,隨後擡頭看向傅文茵。“傅學~姐,我會找時間爲您引薦的。不過我師傅前段時間外出遊歷,要想聯繫上他,需要一些時間。”
“我可以等。”任苒聽到紀誠的答案微微勾了勾脣角。只要能等到林攸寧,多長時間都沒有問題。劇情之中紀誠也只用了幾年的時間,有她的幫助這個時間肯定還會縮短不少。
紀誠看到傅文茵的笑意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端起酒杯、垂下眼簾,掩飾自己的失態。傅文茵之所以在傳聞之中不好接近,與她總是面無表情也有關係。沒想到她的笑意,會這樣……驚豔。
“紀誠,你可以直接叫我傅姐。”任苒隨後開口糾正了紀誠對他的稱呼,看向他的視線也儼然一副長輩看向長輩的視線。紀誠話語之中是真心還是假意,任苒還是能分辨出來的。紀誠真的將林攸寧看做是師傅對林攸寧有幾分敬重,他自然也就是自己的晚輩。
零微微伸手,掌心有一絲銀色光芒。這便是構成他核心的特殊元素,此時他明明沒有觸感,卻能清晰的察覺到灼熱,比剛剛的溫度還要高上許多,但他的安全系統並沒有警報。
在察覺到紀誠也看見了傅文茵笑容的時候,他心下似乎出現了某種讓主腦不怎麼舒服的情緒,不過他在看到傅文茵此時表情的時候,不怎麼舒服的情緒消失不見,被另一種情緒代替。這種情緒他倒是知道,應該稱之爲愉悅?
“傅姐”紀誠並沒有看到傅文茵的表情,‘傅姐’這個稱呼無疑要比‘傅學~姐’親近許多。他心下有幾分驚喜,他這是真正被傅文茵看做是自己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出現啦。雖然還沒有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