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新沒想到宛如能這麼說,他激動的摟住宛如,說:“老婆,謝謝你,不過,現在可能幫不上她什麼了。”
善良的宛如完全被孫建新的悲傷所感染了,她象是忘了身上的痛,安慰起他來,“這不是你能左右的,盡了心就好了,不要太難過了。”
“嗯。”孫建新多日以來的堅強在宛如這一句溫柔的話聲中,突然象是被瓦解了似的,他突然象個孩子似的嗚嗚哭了起來,那噴涌而出的淚水把宛如嚇了一跳,她可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哭得如此傷心。
宛如猶豫了一下,伸手摟住他,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宛如並沒有多想,孫建新說是一個在學術上認識的姐姐,在宛如心裡就造成了一個誤區,她根本就沒往其他地方想,所以孫建新的眼淚喚起了她更多的同情:“用不用我讓爸爸幫她再找幾個專家,看看能不能有什麼希望?”宛如說。
孫建新搖搖頭,嗚咽着說:“晚了,太晚了,已經擴散得哪都是了,沒有希望了。”
“那她的家人呢?她叫什麼?”宛如問。
“她、她沒有家人,只有她一個人,她叫胡娜。”
“哦,”宛如已經完全忘了她剛纔受到的侮辱,心思全被孫建新的話勾引去了,真心實意的說:“那我來幫你照顧她吧,畢竟我是女人,方便些。”
此時的孫建新完全被宛如的善良感動了,他激動的說:“老婆,老婆,你真好,我愛你,我一直是愛你的。”這話他說的不假,他對宛如一直是愛着的,只是他心裡一直有個結,他始終解不開那個結,但是他又捨不得放棄宛如,他的折磨只是想證明宛如是屬於他的,永遠都是他的,但是,他忘了,他的殘暴只能將宛如越推越遠。
宛如理解的對他說:“好了,你快去醫院吧,那沒人怎麼行?萬一有個什麼事,身邊有人才好。”
孫建新這才站了起來,對宛如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醫院,明天早上我回來給你做早餐。”
“不用了,我吃什麼都行,你去醫院吧。”
孫建新走後,宛如還在爲胡娜的身世感到惋惜,她起身下地,想去衝個澡,身上的痠痛立即襲遍全身,她一個趔趄又跌坐到牀上,這纔想起自己剛剛被孫建新殘忍的對付了。她的正常思維又回到腦子裡,她又開始悲嘆自己的命運,爲什麼對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孫建新都能那麼以誠相待,對自己怎麼就不能仁慈一些呢?唉,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手呢?這種日子要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宛如去浴室衝了個澡,又自己在傷口上上了藥,這才躺到牀上。
孫建新趕回醫院時,胡娜還睜着眼睛沒睡。孫建新問:“怎麼還沒睡?”
胡娜看了看孫建新,說:“你去哪了?出了什麼事了?”
“沒、沒什麼事。”孫建新吱唔着說。
“怎麼,不想跟姐說知心話了?是看姐沒用了吧。”胡娜落寞的說。
“不是,姐,你現在不應該再爲我操心了,你應該好好休息。”孫建新說。
“看着你好我纔好,你不好我也休息不好呀。”
孫建新坐在牀前的椅子上,說:“我、我剛纔把她綁在家裡忘了。”
胡娜吃了一驚,然後輕聲對他說:“你呀,你應該對她好點,當初我幫你是想降住她,可是太過了就不好了,只能把她推得越來越遠。”
“可是,姐,我懷疑她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的?”胡娜問。
“感覺,憑感覺。”
胡娜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她是愛孫建新的,但是從一開始和孫建新交往,她就知道孫建新不是屬於她的,她對孫建新有象對愛人一樣的愛,也有象對親人一樣的情,她關心他,不想讓他受一點委屈,她更愛他,希望他能得到幸福。胡娜的愛並不自私,她並沒有想把孫建新佔爲己有,她只希望她在他心裡有一席之地就好。她一直象關心弟弟一樣關心着他,幫着他,因爲她知道,只有從心裡征服了他,他纔會對她心悅誠服,纔會拴住他的心。
第二天早上起來,宛如渾身象是快散架了似的痠痛,她有些艱難的擡了擡腿,又擡了擡胳膊,最後放棄的拿起牀頭的電話,打給魏洪宇。
“洪哥。”她叫。
“宛如呀,什麼事?”魏洪宇的聲音很洪亮,宛如一愣,卻猛的反應過來,他老婆一定在他身邊,否則他不會這麼大聲的說話。
“洪哥,我病了,想請一天假。”宛如心裡突然澀澀的,儘管她說她不想要求太多,她沒有想過要爭那個位置,可是,看着他身邊那個可以在陽光下和他手挽手的女人,她還是嫉妒的。
“哦,病啦,嚴重嗎?去醫院沒呀?”魏洪宇的語氣裡帶着一絲關心。
“沒什麼大事,躺一躺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宛如落寞的放下電話,將自己又縮進被裡,她很難過,但是她覺得自己沒有權利難過。
魏洪宇的老婆問:“是那個叫林宛如的嗎?”
“嗯。”魏洪宇低頭吃着飯。
“我看她總請假呀,那天晚上打電話來也是請假。”
“嗯,她生完孩子後,身體就不好,總有病。”魏洪宇沒擡頭的說。
“這女人生孩子可真是得好好調理,不然這一輩子都不好。”他老婆說。“那天看見你們公司的誰了,她說你對林宛如蠻關心的。”她瞄着他說。
魏洪宇擡頭瞥了她一眼,皺了皺眉說:“又是誰在那亂嚼舌根,林宛如和總裁有關係,是總裁吩咐我要多照顧她的,我怎麼敢不聽,所以就對她要求鬆些。”
“和總裁有關係?她那麼大來頭呀?”他老婆吃驚的問。
“你以爲哪,是總裁親自把我叫去對我說的,這話你可不許出去說啊,總裁吩咐了不許外人知道。”魏洪宇警告着。
“哦
,哦,知道,知道。”魏洪宇的一句不許外人知道,讓他老婆心花怒放,她笑着更燦爛了。
魏洪宇到了單位,忙給宛如打電話:“怎麼了?怎麼會病了?”他關心的問。
“沒事,凍着了吧。”宛如輕鬆的說。
“不會是,他又打你了吧。”魏洪宇低聲說。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魏洪宇心揪緊了,他氣憤的說:“實在不行,你就起訴吧,這樣的事,法院會判你贏的。”
“不行,那樣就會鬧得滿城風雨的,我們家可丟不起這樣的人。”宛如無奈的說。
“那怎麼辦?用我去看你嗎?”魏洪宇問。
“不用,不用,你可別來,他會懷疑的。”宛如忙說,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到現在還心悸不已。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要是不行,你到我們那去,我去照顧你,晚上你再回家。”
“嗯,我沒事,你放心吧。”對於魏洪宇的關心,宛如心裡甜滋滋的,她忽然覺得自己並不孤獨,至少有魏洪宇陪在她身邊,儘管他不是完全屬於她,但他相信,她在他心裡一定佔有最重要的地位。
放下電話,宛如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又一覺,等她徹底清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宛如從牀上爬起來,肚子發出抗議似的叫了兩聲。她摸了摸肚子,看見昨天晚上吃剩下的麪條還放在牀頭櫃上,她便把它放到微波爐裡熱了一下,唏哩呼嚕的吃了。然後無聊的打開電視,放進韓劇的帶子,又跟着劇情唏哩嘩啦的哭了一氣,心情變得晴朗一些。這是她自己發明的,她發現每次心情鬱悶時,看看韓劇,跟着痛哭一場,痛痛快快的讓眼淚流個夠,心情就會變得舒暢一些。
已經六點多了,孫建新還沒回來,她想起了孫建新昨天晚上說的話,對那個胡娜起了好奇心,是什麼樣的女人讓他如此的關心?在她的眼裡,孫建新在外面是很有人緣,但是不至於好心到這個地步吧,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就衣不解帶的伺候在身邊,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出色?她突然有種控制不住的衝動,想去見見這女人。她活動了一下身體,已經不象早上那麼無力和痠痛了。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將長長的秀髮挽起來盤在腦後,淡淡施了一層溥粉,又塗了層淡淡的口紅,立即使整個人都顯得嬌俏起來。
宛如到水果超市買了一些水果,又到商店買了一些補品,然後來到醫院。她向值班護士打聽了一下,來到胡娜病房門外。
透過門上的窗戶,她向裡看去,屋裡只有胡娜躺在牀上,宛如推門走了進去。胡娜睜開眼睛,沒有表情的看着宛如,宛如也看着胡娜。被病魔折磨的胡娜現在已經瘦得脫了相,一雙原本有神的大眼睛,此時顯得空洞呆滯,一頭秀髮早已掉沒了,戴着一頂毛線織的帽子,根本看不出以前那種靚麗的風采。
“你,找誰?”胡娜遲疑的問。
“我是孫建新的妻子。”宛如大方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