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宛如,已與在質檢部時截然不同,長長的秀髮整齊的盤在腦後,露出她長長的美頸,精緻的小臉濃裝淡抹,越發顯得美豔絕倫。小巧的下巴高高的仰着,帶着一股不可一勢的高傲。
她目不斜視的走到魏洪宇的辦公室前,擡手敲了敲門,在大家的注視下,傲然走進去。站在魏洪宇面前,宛如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做到心靜如水,看着魏洪宇那張熟悉的臉,她還是忍不住悸動。魏洪宇也是幾個月沒見到宛如了,如今一見,他也是心跳不已,甚至有些激動。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都是心情壓抑,他爲了他的前途放棄了宛如,可是他心裡卻放不下,他痛恨自己不象個男人,但他卻不能逾越世俗禮教,他很清楚,他不能再對宛如留有幻想,如果妻子女兒知道了不會原諒他,外人知道了也不會同情他,他必須回到他正常的生活軌道上來,他必須放棄宛如。宛如調走了,正合了他意,每天面對宛如那張悽慘的小臉,他的心就象刀扎一般難受。那些日子,他眼看着宛如一天天憔悴,一天天瘦下去,他心痛着,卻無能爲力,他不能再表示出任何的關心,他不能再讓她感覺到一絲的留戀。看着宛如,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在心裡受着煎熬。
宛如調走了,他着實鬆了一口氣,他暗暗希望宛如能好起來,能徹底忘了他,他知道了自己的卑鄙,他不應該給宛如任何承諾,因爲他根本做不到,那些所謂的承諾,只是讓宛如陷得更深,更深。
雖然他很長時間沒見宛如了,但他在夢裡卻經常能看見宛如用那雙憂怨的眼睛看着他。
如今,宛如突然站到他面前,他的心跳猛的加快了幾倍。他怔怔的看着宛如那張比以前還靚麗的臉,忘了周圍還有十幾雙眼睛在盯着他們,他就那麼怔怔的看着她。
宛如強壓着心中的那份悸動,鄙夷的一笑,脆生生的叫了一聲:“魏處長,好久不見了。”
魏洪宇這才從驚愕中緩過神來,他忙站了起來,臉上露出熱情的表情:“宛如,不,林秘書,你怎麼有空下來呀?”
宛如動了動嘴角,以一種嘲諷的口氣對魏洪宇說:“魏處長,你多年的心願就要達成了,總裁讓我通知你準備述職,董事會後,如果沒有異議,你就可以就任質檢部副部長一職了。”
魏洪宇突然有些羞愧,他有些難爲情似的垂了下頭。宛如又往前走了兩步,低低的聲音說:“魏處長,這個職位可是來之不易呀,希望你好好珍惜哦。”
“謝謝。”魏洪宇只能如是說。
宛如輕蔑的一笑,輕聲對他說了一句:“男人,真是虛僞的動物,你說是嗎?”說完,宛如又高傲的仰着頭,噔噔噔的走出質檢部,再沒回頭。
上了電梯,宛如才如泄了氣般的靠在電梯的牆壁上,她一直以爲自己完全忘了魏洪宇,可是今天她才知道,他在她心裡已經生了根,發了芽,想要徹底拔去,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面對魏洪宇,她突然是那麼恨,她恨他的絕情,恨他的無義,更恨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甩下她。她的心又痛了起來,每一次想起這些事,她的心都象是被一把尖刀刺着似的痛,宛如恨恨的捶了一下牆壁。
述職那天,去了很多人,宛如也去了,她目不斜視的坐在於紅的身邊。她感覺到魏洪宇的目光幾次停在她身上,可是她象不知道似的漠然的看着手裡的資料,從不肯讓自己的目光與他相遇。
魏洪宇的述職很精彩,他的文采很好,一篇述職報告讓他寫得就象是一篇報告文學,聽得大家都入了神,宛如這才偷偷的看向他,他還是那麼優秀,還是那麼引人注目,她不得不承認,魏洪宇這樣的人放到哪都會是個焦點,都會讓大家讚賞和折服。他確實是個人才,是個難得的人才,可是宛如認爲,他只能是個人才,而不能成爲一個優秀的人。
述職結束了,大家都報以熱烈的掌聲,宛如也隨着大家輕輕的叩擊着雙掌,但她的眼裡卻沒有欣賞,她只是冷冷的看着魏洪宇,輕蔑的看着這個曾經令她心儀的男人,爲了這個職位,他不惜拋棄她,如今他得到了,他終於得到了,他應該很高興了,他應該慶幸當初毅然絕然的放棄了宛如,他應該慶幸他能夠懸崖勒馬,迷途知返。宛如的心又在痛了,痛得她有些窒息,肚子也傳來一陣疼痛,她咬了咬嘴脣,臉色稍稍有些變白,額頭上開媽密集了細細的汗珠。
大家都站起來陸續向會議室外走,於紅叫住了魏洪宇,微笑着對他說:“洪宇,很好,你的述職很成功,我相信在新的崗位上,你能發揮你更好的才能。”
“謝謝總裁。”魏洪宇恭敬的說。
“你還得感謝宛如呢,是她給了我她對你最誠懇的評價,讓我下了這個決心。”於紅笑着看向站在身後的宛如,魏洪宇也感激的看向宛如。
宛如的臉色立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於紅忙一扶宛如,輕聲問:“怎麼了?”
宛如強擠出一絲笑意,說:“沒事,肚子疼。”
“又是肚子疼?我怎麼感覺你這個月疼得比上個月勤了?”細心的於紅立即說。“不行,得去醫院好好查查,這怎麼行,總這麼疼怎麼行?”於紅看着宛如蒼白的小臉心疼的說。
“沒事,一會就沒事了。”宛如不想在魏洪宇面前顯露出自己的柔弱,她強挺着對於紅說:“我先下去了。”說完,她快步走出了他們的視線。
於紅看着宛如的背影,不禁嘆道:“這孩子真倔,就是不肯去醫院。”然後她又轉向魏洪宇:“洪宇,就這樣,你好好努力吧。”
“是,總裁。”魏洪宇的心懸在了半空,他看着宛如剛纔的樣子,心都揪成了一團,她是怎麼了?病了?還是又被孫建新打了?怎麼臉色那麼蒼白?看着被她咬得發白的嘴脣,他心痛了。他沒有想到,宛如還會幫他在總裁面前說話,他是知道宛如和總裁的關係的,所以
當公司裡的人議論公司這位新任秘書的時候,他神色有些凝重,他怕宛如對他因愛生恨,會在總裁面前說一些影響他的話,可現在看來,他錯了,他痛恨的想,他真的錯了。
自從述職回來,魏洪宇就心神不定,腦子裡總在晃着宛如那臉色蒼白的樣子,忍不住,在幾個月以後,他頭一次撥通了宛如的電話。
宛如回到辦公室,吃了止痛藥,稍稍止住了疼痛。這時電話響了,她無意識的掃了一眼,那個熟悉的號碼,那個深深印在她腦海裡的號碼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她遲疑了一下,按了接聽鍵:“喂,魏處長,有事嗎?”
“宛如,我……”魏洪宇突然有些結巴,述職時的好口才,此時竟然施展不出來。
“怎麼了,魏處長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宛如用譏諷的口氣說。
“我只是想問問,你哪不舒服?去醫院了嗎?”魏洪宇終於說。
“呵呵,魏處長,你可真是熱心人呀,謝謝您的關心,我沒事。”宛如不屑的說。
“我、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可是,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魏洪宇想爲自己辯解一下,宛如溫柔的打斷了他:“魏處長,你做的沒有錯,俗話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又何錯之有,好了,我還有事,不聊了,再見。”
放下電話,宛如的心又痛得揪了起來,她現在越來越恨自己,當初爲什麼會愛上魏洪宇,爲什麼要被他的柔情蜜意所迷惑,男人,真的沒有好東西,男人,是最不可依賴的人。
孫建新這一陣子下班後回來的很早,他在準備競聘報告。院裡開始競聘副院長一職,聽說這次競聘要不拘一格提拔人才,鼓勵青年員工踊躍報名。孫建新見這是個機會,也想拼一下,可是,說是不拘一格,但還是有人爲的因素在裡面。
孫建新的業務水平自是沒得說,他在業務上一直是業務尖子,可是醫院裡有幾位資格比他老的主任這次也要參加競聘,而他們在臨牀經驗上要比孫建新強得多,而這次競聘,臨牀這一塊佔了相當大的比例。
這些日子,孫建新一直很用心的準備着各種資料,他覺得他是最適合那個崗位的人選,可是,如果宛如爸爸能說句話,那會更有把握。所以,今天,他特意早下了班,想等宛如回來後,一起去林家吃晚飯,順便和她爸爸提提這件事。
他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一聽,是他二姐來的電話。
“二姐,什麼事?”他問。
“建新,爸爸明天過七十歲生日,你怎麼也不來商量下,該怎麼過呀?”
孫建新忙看了下日曆,這些日子一直忙着競聘的事,竟然把爸爸的生日給忘了,他忙說:“哎呀,我給忘了,這些日子醫院裡搞競聘,只顧着忙這個事了。”
二姐不高興的說:“我可告訴你,老爺子又不高興了,我們可哄不好,你趕緊回來一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