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勉見武植不敢輕舉妄動,頓時冷笑着走近武植,在武植面前揮揮金牌,狠狠道:“這可是皇上御賜金牌,誰敢抗命就是欺君!”說完,他看了看臺下和御林軍對峙的武植手下,厲聲道:“還不閃開!”
護衛們沉沉的看了看武植,見武植不動聲色,便也絲毫不搭理朱勉,堅定的和御林軍對峙着。
“武植,你敢忤逆?!”朱勉厲聲對武植道。
“放肆!朱勉,今天是學院開學的日子,不許你在這胡鬧!”一旁慕容彥達再也看不下去,也挺身站出來對朱勉喝斥了起來。
“朱勉,今天是學院的開學典禮,你有什麼皇命也不急於這一時。”王爺也慍怒道。
“哼哼!這青州學院開學不開學與我何干?”朱勉淡淡瞥了一眼慕容彥達和王爺,陰陽怪氣道:“汴京的艮嶽正在趕工期,花石綱一刻也耽誤不得,這青州學院難道比皇上的艮嶽都重要嗎?”
朱勉說完,慕容彥達和王爺頓時怒目看向了他,誰都知道艮嶽是耗費國力的無用工程,自然比不過學院重要,但是卻沒人敢公開這樣說的,朱勉拿話堵人,分明是不把慕容彥達和王爺放在眼裡。
見慕容彥達和王爺憋着火卻無言以對,朱勉得意的靠近了面色陰沉的武植,居然用手中的金牌對着武植胸膛戳了起來。
“不好意思了武大官人,實不相瞞,其實我這次來青州就是奔着你這學院裡的花石來的。”他戳了武植幾下,見武植“不敢亂動”便擡頭看了看青州學院那氣派的大門,繼續道:“哎呀!多壯觀的大門啊!恐怕費了不少功夫吧,不過可惜,待會運花石的時候這大門一定要拆掉了!”
“朱勉!你要運花石便運,再大的石頭拆一堵牆便可,爲何要拆門?!”慕容彥達在一旁厲聲質問道。
“哼,上貢給皇帝的花石,豈能走旁門左道?”
一句話,又把慕容彥達給堵的漲紅了臉,慕容彥達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不再說話,而是眯着眼死死盯着朱勉了。
朱勉現在囂張至極,武植也一直在隱忍,他現在暗暗後悔,之前如果在朱勉掏出金牌之前先出手,現在就不會這麼被動了,如今如果對拿着金牌的朱勉用強的話,就是欺君之罪,即便是有慕容彥達幫着說情,也免不了被流放到別處。
武植倒不怕流放,流放只是輕罪,武植家中產業依舊不會動搖,而且武植無論在哪裡都能牢牢掌控自己的產業,流放只是換一處地方辦公而已。
但是武植怕的是,萬一對朱勉用強抗旨,這難免在皇帝心中留下極壞的印象,對於以後的計劃十分不利。
“我這學院大門極寬,學院裡面幾處花石大可從大門通行,爲何要拆門?”武植沉聲道。
事到如今,只能丟卒保帥了,范仲淹題字那塊石頭並不屬於花石綱的範疇,其它石頭朱勉要拿便拿好了,他們搬石頭一時半會肯定不會有進展,忍一下倒也不算耽誤學院招生,甚至大家去運動場看錶演都不耽誤。
“哈哈哈!”見武植聲音服軟,朱勉囂張的大笑了起來,“你說石頭能從大門進出,我卻說不能!這花石頭綱到底是聽你武植的指揮,還是聽我的指揮?”朱勉反問武植道。
武植臉色一僵,心中漸漸升騰起一絲怒火,不過面上還是平靜的問道:“請問朱大人,要怎樣才能不拆我這學院大門?你給個章程吧!”
武植這是要朱勉提條件,畢竟之前恩怨不算多大,朱勉之所以整治武植無非就是報復,現在武植低頭認輸了,只要他要求不算過分,賠錢還是事後擺酒賠禮武植都會答應他。
不過武植知道,他認輸是因爲皇帝,而不是因爲朱勉!
“嘿嘿!武大官人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朱勉突然肆無忌憚的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武植的肩膀,而後湊近武植桀笑道:“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放過你!”
武植暗暗看了看朱勉拍自己肩膀的手,朱勉拍的很深沉,有種打人的感覺,而且聽朱勉這口氣,是吃定武植了!
武植咬了咬牙,對着朱勉冷笑了下:“如果我不求呢?”
“嗯,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這樣讓你當衆求我確實有些不妥。”朱勉高高在上的點了點頭,突然善解人意了起來,旋即,他瞥着李師師湊近武植道:“聽說你家中三位娘子個個如李師師一般貌美,嘖嘖!這樣,你今晚讓你的那個小妾蘇雪兒過來陪我睡一夜,我就放過你,如何?”
說完,朱勉舔了舔嘴脣。
武植眼神一寒,一股殺氣瞬間從身上爆發,竟然直接嚇的朱勉臉色蒼白的後退了數步!
之前朱勉和武植在臺上談話聲音都不大,臺下衆人還以爲他們在協商交涉呢,就算看到朱勉那樣無禮的戳着武植的胸膛、拍着武植的肩膀,大家也只是以爲武大官人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暫時的忍讓而已,大丈夫能屈能伸,武大官人自然懂這個道理。
可是此時,無數人看到,一直平靜無波的武大官人突然對朱勉怒目而視,還駭的朱勉驚慌後退,顯然他們是談崩了!
“唉!武大官人也太沖動了!眼下還有什麼比學院開學更重要,什麼條件也要答應啊!”
“是啊!這下惹惱了朱勉,學院別說開學了,以後能不能辦起來都不一定,我看大家還是散了吧!”
………
每個人都知道那金牌的能量有多大,那幾乎是無敵的,即便是王爺都不敢違抗,大家都在心中替武植悲哀,同時學子們也在爲入不了這樣一所好學院而暗暗嘆息不滿。
“朱勉這狗賊也太欺負人了!”有正直的學子道。
“唉,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人家深的皇上寵信呢?據說江南被他禍害的人家更多!”
………
人們議論紛紛,無一例外的都對武植表達着各種同情,甚至連旁邊站着的李師師見武植臉色鐵青,都不由的攥緊了衣襟緊張的看着武植。
武植確實憤怒到了極點,英雄一怒爲紅顏,武植雖然不是英雄,但是娘子們就是他的逆鱗,朱勉膽敢出言不遜觸碰這個逆鱗,管他有什麼狗屁金牌,武植都不會放過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武植沒發飆,那邊朱勉倒咆哮了起來:“要你娘子陪是看得起你!你不識好歹,我就治的你乖乖把你娘子送到我牀上爲止!”說罷,他高高舉起金牌,對着後面大聲命令道:“朱文!給我帶人拆了他的學院!”
“得令!”
一直隱藏在人羣裡的朱文終於跋扈的跳了出來,只見他揮了揮手,竟又出現數隊青衣打手加入那邊的御林軍,對着武植的手下衝擊了起來!
下面頓時亂作一團,不過有好些學子們剛纔聽到朱勉居然對武植提出那等下流要求後,紛紛義憤填膺的加入到了勢單力薄的武植手下陣營,和御林軍們推搡了起來。
武植對着下面蕭讓使了個眼色,蕭讓立即扭頭跑進了青州學院裡面,本來典禮快結束了,武植外面的手下不多,真正的主力都在學院裡面。
“你們是要造反嗎?!”朱勉站在臺上對着臺下武植的手下和學子們大喝道,看來他不愧是經常仗勢欺人的,這一聲謀反的帽子扣下去,除了武植的手下還在頑強抵抗,學子們已經畏首畏腳了。
“給我狠狠的打!”
見武植手下還不退,朱勉狠毒的命令道,武植外圍這些手下只是用來維持秩序的,並且帶什麼武器,而朱文帶的手下個個手持鐵鍬,御林軍手中都是金吾,穿戴鎧甲的人被錘一下尚且疼痛難忍,何況那些布衣手下了。
“武植,情況不妙啊……”
下面正在起衝突,慕容彥達和王爺也走到武植身邊,謝軒也急匆匆的從旁邊跑過來,按理說這種羣體衝突他們身爲地方官員本該去制止的,可是制止過後呢?難道就眼睜睜看着朱勉朱文他們拆了青州學院大門?
所以,他們無條件的站到了武植這邊,任由武植去拼去抵抗!
……只是目前看來,朱勉有備而來,武植這邊似乎馬上就要抵擋不住了。
“放心,他們拆不了大門。”武植沉聲道,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御林軍和朱文他們就算衝破了臺下武植那羣手下,也拆不了學院大門,因爲武植學院裡面還有一羣幫手正在趕來,之前蕭讓進去就是叫人的,有了那羣人,誰也別想動青州學院一下!
只是苦了臺下這幫手下了。
“給我住手!都給我住手!”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倒引的武植慕容彥達等人紛紛側目,現在大喝住手的,想來是幫朱勉的。
“住手!朱勉,讓你的人住手!”
聲音的主人顯然沒有一聲而喝止千軍的蓋世氣勢,見臺下衆人依舊拼作一團,那人直接衝到朱勉面前,踮着腳一把拽住了朱勉的領口,吐沫橫飛的又急又怒的對朱勉噴了起來!
“混蛋!聽到沒有?快讓你的人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