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夕陽的光輝灑在蕭瑟的山東大地上,秋高氣爽,一望無際,官道上一隊長長的隊伍的車馬人影也被夕陽拉的延伸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遠處如果有人被這些影子擋住的話,得足足等好一會兒,才能重新看到完整的夕陽。
武植一家的車隊已經離開青州走了一個白天的路了。
但是還沒有走出山東地界,只因爲車隊太過浩大,所以進程不能快,武植找人估算了下,按照現在車隊的速度,起碼要七天才能到達汴京。
七天就七天,武植又不急,爲了不讓三位娘子和孩子們覺得顛簸,武植還刻意吩咐前面的領隊,能慢則慢,要穩!
“咳咳!”
武植掀起馬車窗簾,一陣秋風襲來,武植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咳嗽了幾下。
離開青州的時候,武植正在發低燒,到了現在,一路下來,雖然吃了安道全開的藥,可武植還是感覺自己的燒似乎加重了幾分,還有些頭痛乏力。
不過武植也沒有太在意,後世醫療水平那麼發達,患個頭痛腦熱的也至少要幾天纔會康復呢。
“官人,你覺得好些了嗎?”
馬車外,三娘騎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伴着武植的馬車,見武植掀開車簾後咳嗽了一聲,她立即上前問道。
“沒事,只是小風寒而已,吃幾天安大夫的藥就會好的。”武植癡癡的欣賞着英姿颯爽的三娘,笑道。
在青州的時候,金蓮沒事的時候愛看書做菜,雪兒就是種草養花,而三孃的興趣就是養馬了!
她所騎的這匹白馬名叫雪羽,是精選的伊犁馬,體型修長健美,最適合女子騎乘,這匹馬倒不是武植給她買的,而是前些日子扈家莊的人來青州給武植等人送行的時候特意給三娘帶過來的。
據說爲買這匹馬,扈成大舅子可是幾經周折,花費了近萬貫錢,才越過西夏運到大宋境內。
不過這點錢對如今的扈家莊來說也是毛毛雨,扈家如今也是山東數一數二的富豪之家啊!
三娘本來只養了兩匹馬,一匹渾身火紅,名爲赤霞;一匹渾身漆黑,名爲墨駒。都是純種汗血馬,也是武植託人買來的。三娘一直帶孩子,在青州只能抽些時間看看馬兒,養護都是交給下人,更別提騎馬了。
所以,這次去汴京,三娘執意不願和金蓮雪兒一起坐在馬車裡面,而是穿一身幹練紅色勁裝,腰配雙刀,掛着紅棉套索,騎一匹白馬後面跟着兩匹紅馬和黑馬,守着武植的馬車,當起了武植的護衛來。
確實,有三娘當護衛簡直萬無一失,因爲三娘在這支數千人的隊伍裡面,武功毫無疑問是最高的,那些青州軍都比不上。
“官人,你老是盯着我看幹嘛?”
見武植眼神極其不正經的盯着自己,三娘瞪圓了眼睛,雙頰飛紅的嗔了一句。
“嘿嘿!我在想,三娘你明明沒有我高來着,可是爲什麼看起來,你的腿顯得那麼修長,而我的腿顯得那麼粗短呢?”武植若有所思道。
三娘只比武植矮半個頭,但在女子中算是出類拔萃的高了,所以她的腿很修長,也很美,放在後世就是真正的維秘天使身材。
“你一大男人,難不成也想長成我這樣的腿啊?”三娘說着,竊笑了起來,似乎想到了武植的那種形象,“那得多好笑啊!哈哈!”
武植摸了摸鼻子,平時這樣和三娘玩笑的時候,他肯定會接着三孃的話往下胡侃,最後和三娘一起肆無忌憚的大笑的,可是現在他有病在身,只感覺雙眼發疼,發燒的厲害,便沒有玩笑的心情。
“官人,我看你很不舒服的樣子,要不要我去陪陪你?”三娘看出武植的不適,關切道。
“不用了,這是風寒,萬一傳染給你就不好了。”
武植搖搖頭,現在一些後世的小生活知識,三娘她們都知道些,比如感冒會傳染之類的。
“沒事,我身體好!”三娘說着,就要下馬了。
“蓉兒,乖……”
武植有氣無力的笑着叫起了三孃的大名。
三娘無奈的看了看武植:“那你放下簾子歇息吧,別進了風。”
“好,三娘你騎了快一天的馬了,累了就去馬車裡面。”
囑咐三娘一下,武植又問道:“前面該到哪裡了?”
“馬上就到齊州的安平縣了,鄆哥方纔過來稟報過,那裡有一家得意樓,今晚我們就在那裡過夜。”
“嗯。”
如今得意樓遍佈山東,從青州去汴京的一路上自然是選有得意樓的地方停留歇腳,出了山東後雖然不是每個縣城都有得意樓,但是以前規劃開得意樓的時候,特意在這一路上開的很密集,所以只要不繞路,武植一行幾乎每一次歇息都能在得意樓分店裡面。
天剛黑下來,武植一隊人馬就到了安平縣,武植一家人以及鄆哥蔣敬貼身護衛等人都住得意樓,其餘護衛車伕住不下的早有分店掌櫃安排舒適的客棧住下。
下車的時候,武植只感覺自己渾身寒戰、乏力、頭痛、四肢及腰背部痠痛,還發着高燒,幸虧鄆哥安大夫一下車就過來攙扶他,不然他連下車都難。
“真是病來如山倒……哎!”武植對着安道全和鄆哥苦笑了下。
“大官人不必多想,病去如抽絲,先忍一會便是。”安道全寬慰道。
另一邊金蓮她們抱着孩子見武植如此虛弱,金蓮便將孩子遞給丫鬟,也快步向武植走了過來。
直到金蓮走到身邊後,武植纔有氣無力道:“你來幹什麼,萬一傳給孩子可就麻煩了。”
“沒事,我這幾天先不帶孩子了,官人你不讓我靠近,也不讓雪兒靠近,還不讓三娘靠近,那誰來伺候你這個病人啊?”金蓮代替安道全,和鄆哥一起攙扶着武植,看了看鄆哥,金蓮又道:“難道你還指望鄆哥照顧你?鄆哥,你照顧他能比得過我嗎?”
鄆哥撓頭笑了笑:“自然比不上大嫂細緻。”
“不是還有丫鬟嗎?”武植苦笑道。
“別人我更不放心了!”
說話間,衆人已經走進酒樓,那邊的掌櫃正在低頭哈腰的和蔣敬說着什麼,還時不時的朝武植這邊敬畏的笑笑。
在小二的帶領下,衆人各自入住了房間,武植一進房間後,便躺到了牀上,安道全號了脈,說聲無大礙,吩咐下人去煎藥後,衆人才放心離開。
武植躺在牀上後便昏昏欲睡,金蓮一直守在他身邊,期間他還隱約聽到雪兒和三娘進來過,說了幾句話後,便被金蓮安撫着離去了。
藥還要很久才能煎好,期間金蓮伺候武植喝了一碗肉粥,見武植閉着眼睛躺好後,金蓮用熱毛巾敷在武植頭上,湊近武植的耳朵說了聲下去看藥順便再幫武植做一碗蜂蜜姜差,便小心的出去了。
武植頭痛的厲害,雖然很倦,卻總也睡不着,只是在牀上閉目養神而已。
正昏沉間,武植突然感覺自己右手腕上方突然有些麻麻的,似乎有小蟲在上面爬行一樣,武植便伸手撓了一下,但就這麼輕輕一撓,原本麻麻的地方,突然變的奇癢無比了起來。
武植心中煩躁,便又伸左手用力的撓了起來。
越撓越不對勁,越撓越感覺那個地方奇癢難耐,恨不得用刀子把那塊肉給割下來。
武植心中疑惑加鬱悶不已,便擡起右手,將手腕處放在眼前,睜開眼睛仔細的看那癢處了。
這一看,武植立即驚恐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