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直說了。”張奇峰點點頭,不疾不徐的道:“我不僅要關心你,也要關心其他學生。有一個在讀碩士生,現在參與一個國家重點課題研究,非常希望得到司空教授的指點。”
“然後呢?”
“我和司空教授談過,可他現在已經帶了幾個學生,實在沒有多餘精力。”呵呵一笑,張奇峰試探着道:“除非有學生不願再接受他的指導。”
“也就是讓出一個名額?”
“沒錯。”
“於是你就想到讓我退出?”
“司鴻初啊,你是特招生,能進入菁華已屬不易,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多的要求。還有就是,你在菁華的時間還長,今後讀研可以再選擇司空教授,至於現在嗎……”張奇峰看着司鴻初,一字一頓的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張奇峰繞了半天彎子,裝了半天善長仁翁,原來是爲了這件事。
說起來,司空宥如此有吸引力,倒也不只因爲是學術泰斗。
更重要的是,能夠成爲司空宥的高徒,也就能夠攀上司空宥擁有的各種資源平臺,這在將來事業發展到時候將會起到不可估量的助力。畢竟司空宥在學界有太大的號召力,而且有很多成功人士出自司空宥門下。
最起碼的,將來到社會上,只要說一句自己的導師是司空宥,就會立馬被人另眼相看。同樣是菁華的畢業生,司空宥帶出來的學生,含金量無疑更高。
司鴻初早就聽說過,司空宥這幾年根本沒帶過本科生,連碩士生博士生想由他執導都非常困難。因爲司空宥實在太過挑剔,選擇學生時不僅要求學習夠好,品行端正,還得看當時心情如何。
司鴻初破天荒成了司空宥帶的本科生,也不知道讓多少人跌破眼鏡。
說起來,如果司鴻初只是一個普通學生,以司空宥的傲氣只怕都懶得看上一眼。
但是,只有司鴻初自己才知道,司空宥能在菁華大學這裡,本就是爲了等着司鴻初。
換句話說,司空宥成爲司鴻初的導師,看起來是機緣巧合,實際上十幾年前就安排好的。
其他人不瞭解,以爲司空宥轉性了,估計這是有人想要登門拜師,結果吃了閉門羹。
司空宥這個老殺才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託辭說名額有限,等於是把矛盾往司鴻初身上引。
於是,張奇峰找上司鴻初,勸說司鴻初讓出機會,再把親戚朋友的孩子安排進去。
到底做不做司空宥的學生,這個倒是無所謂,反正司鴻初只要有事,司空宥肯定幫忙。
不過張奇峰的這種做法,卻讓司鴻初非常不恥。欺負自己是特招生,連選擇一個好老師的權力都沒有,司鴻初要是答應下來了,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過去總是聽說學術腐敗,今天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對不起……”司鴻初緩緩搖搖頭,斬釘截鐵的道:“我很榮幸能接受司空宥老師的指點,既不願意也沒有理由放棄這個機會,所以張校長你要失望了。”
“司鴻初,我做出這個決定,也是有過全盤考慮的。”張奇峰說着,臉色陰沉起來:“希望你以大局爲重。”
“以大局爲重?”不屑的笑了笑,司鴻初冷冷的說道:“在剝奪他人選擇權利的時候,總是把大局搬出來當藉口。但這個‘大局’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卻始終沒人能說得清楚。所以,‘大局’其實不是局,而是個套,把人套進去沒商量。讓我個人爲大局考慮,最後的結果難道還能讓大國崛起?恐怕只是成全了某些當權者的私利!”
張奇峰火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校長,我這輩子信奉一個理念——每一個人應當擁有平等的機會來實現自我。”司鴻初冷靜的看着張奇峰,不卑不亢的道:“這個權利自然也包括受教育權,如果僅僅因爲我是特招生,就要失去獲得名師指點的資格,這是對‘平等’理念的最大褻瀆。”
“你倒是牙尖嘴利呀!”輕哼一聲,張奇峰的聲調提高了許多:“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我負責特招生審批工作。說白了,我想收哪個學生,不想收哪個學生,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這麼說我倒要感謝你給我來菁華的機會?”
“如果你知恩圖報,那麼最好自動退出,否則……”張奇峰笑起來的樣子很猥瑣,但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卻很陰鷙:“你到學校後,屢次曠課打架,觸犯了多條校規校紀。司鴻初,我念在你來廣廈不易的份上不予追究,如果你不懂以大局爲重的道理,那麼我就只能公事公辦了。”
“你想開除我是嗎?”司鴻初站起身來,寸步不讓的道:“我感謝你給了我來菁華的機會,但是我仍然不能讓出這個機會。這不僅是因爲了自己,也是爲了維護人性的權力,還有你作爲老師的尊嚴!”
“我作爲老師的尊嚴?你這話什麼意思?”
“張校長你可知有教無類?”沒等張奇峰迴答,司鴻初接着道:“這是爲師者起碼的師德,如果你連這個都不懂,有資格做老師嗎?”
“好,司鴻初,你說的非常好。”張奇峰點了點頭,隨後陰冷的一笑:“你別後悔。”
“我不會後悔的。”司鴻初丟下這句話,轉身出去了。
這次談話讓司鴻初非常不痛快,與扶桑人血戰,面對的只是看得見的殺戮。現在需要面對的,卻是人們心中的殺意,實在防不勝防。
離開張海年的辦公室,司鴻初也沒去食堂吃飯,直接去找司空宥了。
司空宥不是一個人,和一個英俊帥氣的高年級學生在一起,司鴻初跟這個人見過一面,知道叫司徒龍。
司空宥似笑非笑的問司鴻初:“有什麼事嗎?”
司鴻初乜斜了一眼司徒龍,強壓着火氣說道:“現在說話不方便。”
“沒關係,很方便。”司空宥呵呵一笑:“司徒龍不是外人,有什麼話可以當面說,沒關係的。”
“那我就說了。”司鴻初也不用司空宥招呼,拽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張奇峰今天找我談話,讓我退出你的指導,你知道這事嗎?”
“當然知道。”司空宥點點頭,滿不在乎的道:“這個張奇峰,你不瞭解,我可知道是什麼貨色。雖然他身爲高校領導,卻沒有學術建樹,完全靠着投機鑽營才坐到今天的位子上。聽說,他在社會上有很多朋友,前些日子跟我提出,想把一個學生安排到我這裡,我估計可能又是哪個二代。我實在懶得教導這種學生,也沒必要給張奇峰面子,所以拒絕了。”
“你這特麼也是拒絕?”司鴻初火了,霍然站起:“你說名額滿了,除非有人退出,這不是讓張奇峰去勸退其他學生嗎?”
“我帶的學生又不止你一個,我怎麼知道張奇峰會去找你呢。”司空宥撇了撇嘴,用很委屈的口問道:“他怎麼就沒去找司徒龍?”
司鴻初瞥了一眼司徒龍,氣呼呼的道:“你帶的學生,個個都有背景,除了我。而且他們各個都是碩博,只有我是本科生,張奇峰不去找我還能找誰?”
司徒龍拍了拍司鴻初的肩膀,笑着勸道:“好了,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嘛。”
司鴻初馬上躲閃開,同時白了一眼司徒龍:“你算什麼東西,別碰我!” ⊕тt kān ⊕¢Ο
司徒龍沒在意司鴻初的惡劣態度,只是笑着聳了聳肩膀,沒再說什麼。
“你說的沒錯,這些都是可以預料的,其實我知道張奇峰會這麼做。”司空宥坦然承認了,頓了頓又道:“不過我沒事先告訴你。”
“爲什麼不告訴我?”
“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嗎?”
司鴻初厚着臉皮道:“當然了。”
司空宥立即質問道:“那麼和風料理的血戰是怎麼回事?”
司鴻初倏地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他|媽的,老夫留在菁華這裡,還不就是爲了等你出山。”司空宥一瞪眼睛,頗爲罕見地開口罵人了:“你丫的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必須第一時間知道。”
“你這老匹夫竟然罵我!”
“你平常罵我還少嗎?”
“好吧,我不跟你爭論這個……”深吸了一口氣,司鴻初有點無奈的道:“其實,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我一度想來找你商量。”
司空宥馬上問:“然後呢?”
“然後我考慮到,你是一個不錯的智囊,但是沒有能力幫助我拼殺。”司鴻初說到這裡,情緒冷靜了下來:“所以我就沒讓你跟着費神。”
“再然後呢?”
“再然後我就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找的是紫瞳和黃魂,對吧?”沒等司鴻初回答,司空宥接着道:“我已經查清楚了,這兩個人全是照月派來的。”
“我已經知道了。”
“難道,你真的認爲老夫只能出謀劃策,不能上陣拼殺?”
“難道你能?”司鴻初一邊說着話,一邊打量着司空宥,覺得這一把老骨頭連陣大風都能吹倒,怎麼都不像身負神功的樣子。
華夏的武俠小說裡有一種非常狗血,也是非常扯淡的描寫,就是某個來自深山的神秘老人,有着一身蓋世武功,彈指一揮間就能讓十幾個壯漢灰飛煙滅。
事實是,搏擊這回事,需要有長期的系統性鍛鍊,更要有不斷的實戰積累經驗。如果缺乏這兩點,神馬神功都是浮雲。
而且,拳怕少壯,像司空宥這樣的老朽,就算跟幾個壯漢搞基,都要被搞得灰飛煙滅。
然而,華夏人卻偏偏喜歡YY,總覺得民間有高人,閉門造車研究出一樣神功,能把欺負上門的洋人全部秒殺。
只可惜吹了這麼多年的牛|逼,國際頂級自由搏擊賽事UFC和K1卻始終見不到華夏神功的影子,一幫熱血青年只有躲到網絡小說裡面YY其實華夏人在地下黑拳還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