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奇就奇在這裡……”一個警察一攤雙手,多少有些費解的道:“司鴻初被抓到市局沒幾個小時,竟然被放了!”
張雲茹終於鬆了一口氣:“還是因爲證據不足,看來他是被冤枉的。話說,他也夠倒黴的,已經好幾次碰上這樣的事。”
“你聽我把話說完……”頓了頓,這個警察接着道:“我聽一個在特警的同學說,司鴻初被抓到的時候,有足夠的人證物證指控謀殺。和風料理裡的屍體是不是和他有關,這個還需要調查,但至少可以肯定,他至少殘殺了一個扶桑人。”
這個案子九轉十八彎,不斷髮生變化,把張雲茹再一次搞愣了:“那爲什麼市局要放人?”
“不知道,不過我聽說,好像軍方介入了。”
“軍方?”
“而且命令還是來自最高層。”這個警察說着,神秘兮兮的指了指上方:“爲什麼要放司鴻初,現在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市局已經下了封口令。任何介入這個案子的人,都不許對外界透露半個字,否則……”
這個警察沒把話說下去,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另一個警察接着道:“我給我老同學打電話,磨了半天嘴皮子,對方也不肯多說點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張雲茹坐下來,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
“現在看起來,高層有人要把這個案子壓下來,就當沒發生過一樣。”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張雲茹打斷了同事的話,若有所思的道:“被殺掉的那些扶桑人,背景一定不簡單!”
……
這麼多人留在曹珮如那裡,既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也不方便。
於是司鴻初和曹珮如商量了一下,讓周宇航和雷哲住進了剛買的那棟別墅,由曹珮如派人保護,同時配備醫護人員。
至於金寶寶和金大方,也搬回自己家裡了,同樣由曹珮如負責安全。
解決了這些事,司鴻初回學校上課。
幾天來,司鴻初一直沒來,紫瞳和黃魂也請了假,楊俊對此隻字不提。
沒有人質疑爲什麼學生和老師一起消失,反倒有人趁着這幾天班裡管理混亂,跟着也曠課了。
早晨剛到學校,司鴻初正撞見林弘揚,後者神神秘秘的問道:“聽說張世龍的事情了嗎?”
“怎麼了?”
“他家裡人倒是挺給力,大大方方包賠了醫藥費,還賠償了學校的損失。然後嘛……”林弘揚說到這裡,冷冷一笑:“這事兒也就大事化了,學校方面給我們做思想工作,讓我們不要再追究下去。”
司鴻初也冷笑起來:“看來學校方面,有領導收了張世龍家裡的錢。”
“沒錯,聽說是張奇峰副校長……”頓了頓,林弘揚又道:“警方也沒有嚴辦,最後也就是行政拘留幾天,估計再有兩天,這小子就該回來上課了。”
“到時咱們應該做點什麼了……”司鴻初若有所思的道:“要是咱們不出手,就算張世龍能嚥下這口氣,只怕他家裡人也不會放過咱們!”
林弘揚用力點點頭:“沒錯,他家這一次可沒少破費,不太可能就輕易算了。”
兩個人正說着話,石原浩走了過來,用略有點古怪的語氣說了一句:“大家準備一下,馬上就要上課了。”
“石原老師……”司鴻初望着石原浩,深深的道:“早晨好呀,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石原浩同樣深沉的一笑:“司鴻初同學,不知道你這天在忙什麼?”
“家裡來了幾個親戚。”
“是嗎?”石原浩點點頭,表情越發怪異:“司鴻初同學,好好努力吧,我相信你是一個能做大事的人。”
司鴻初輕哼一聲:“謝謝誇獎。”
稻垣太一郎和井上正則全死了,無從知道石原浩在這件事情中捲入多深,司鴻初倒是可以肯定,石原浩絕對有份參與。
但是,也儘管死了這麼多人,石原浩卻一點沒流露出什麼情緒,除了說話的態度略有點怪異之外,一切都跟平日完全一樣。
石原浩沒再說什麼,大步進了教室。
也就在這個時候,沈鵬來了,看到司鴻初,先是一哆嗦,隨後滿面賠笑的道:“哎呀,這不是司鴻初嗎,你親自來上課了?”
司鴻初笑了笑:“這是什麼話,我不親自來,難道僱別人來?”
“哎呀,我說錯了,對不起……”沈鵬說着,擡手就給了自己一記耳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生氣哈!”
沈鵬這一下子還真用力,隨着“啪”的一聲,臉蛋立即腫了。
這樣一來,司鴻初和林弘揚全愣住了,搞不清楚沈鵬到底吃錯了什麼藥。
“要是沒什麼事,我進去上課了。”沈鵬點頭哈腰一番,隨後腳底抹油,一溜煙進了教室。
林弘揚看着他的背影,撓撓頭:“這小子怎麼了?”
司鴻初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可能早晨起來忘了吃藥吧!”
兩個人正要進教室,系主任張海年來了,看了一眼林弘揚,淡淡的對司鴻初道:“司同學,中午下課之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有什麼事嗎?”
“來了你就知道。”丟下這句話,張海年轉身走了。
這件事情,司鴻初原本沒怎麼往心裡去,估計可能是因爲這段時間曠課太多,系主任要找自己談話,嚴明學校和班級紀律。
司鴻初被約去談話已經是常態,其他人也沒怎麼往心裡去。
等到中午放學,司鴻初準時去找張海年,進門後發現辦公室裡還有一個人,是副校長張奇峰。
菁華大學只有一位校長,副校長卻有很多位,有主管常務工作的,有督導教學質量的,還有分管不同院系的。如果再加上特聘的名譽副校長,人數還要多出不少。
不過,副校長之間卻也不一樣,有的只是掛一個職務,有的卻可以呼風喚雨。
這個張奇峰正是學校裡的實權人物,校長一人之下,數萬師生之上。
當初在藝術節上發言,只顧着看漂亮的服務員,把腦子念成奶|子的仁兄也是這位。
司鴻初倒是知道他,不過從來沒打過交道,只是聽聞此人口碑不是很好。
“司鴻初,你來得正好……”張海年看了一眼張奇峰,用略有點古怪的語氣對司鴻初說道:“張校長要和你談談。”
司鴻初衝着張奇峰禮貌的打了個招呼:“你好,校長。”
“你好,你好。”張奇峰呵呵一笑:“司鴻初同學,我對你也算久仰大名,一是因爲你屬於特招,二是因爲你在藝術節上表現出衆,給我留下深刻印象。”
司鴻初點點頭:“謝謝校長表揚。”
“你們先聊,我還有事,要出去一下。”張海年說着,起身離開了辦公室,再沒回來。
“來,司鴻初,坐……”張奇峰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熱情的道:“咱們師生談談心。”
“哦。”司鴻初中規中矩的坐了下來,搞不明白張奇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在學校,吃的還習慣嗎?”
“不錯。”
“我去過幾次的東北,東北人熱情好爽,東北菜分量購足。”微微搖了搖頭,張奇峰感慨道:“在這南方,吃喝未免小氣一點,小碟子小碗的。”
“祖國各地飲食風情不同,各有各的特色和優點,只是我覺得把豆腐腦做成甜味的屬於邪教。”
“哈哈,你還真幽默。”頓了頓,張奇峰又問道:“住宿方面還習慣嗎?”
“也不錯。”
“哦。”張奇峰滿意的點點頭:“咱們學校出於多方面考慮,當然主要是爲國求賢,這才實行了特招生政策。但凡特招生,大抵都是家庭生活比較困難的,按說我平常應該多加關心纔是,無奈工作實在太忙,抽不出時間來。”
“全校數萬師生,要是每個都讓張校長關心,恐怕也不現實。”
司鴻初這番話不卑不亢,讓張奇峰非常滿意:“常有很多人指責,我張某人沒把某樣工作做到位,如果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通情達理,我的工作還真就好做多了。”
司鴻初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對了,我聽說一件事……”嘮過了家常,張奇峰突然話鋒一轉:“你是司空宥教授帶的本科生?”
“沒錯。”
“司空宥教授可是國寶級人物,但已經是半退狀態,不管博士生還是碩士生,現在都不怎麼帶。”頓了頓,張奇峰接着道:“其實,導師這回事,是到了研究生階段纔有。國家之前搞過本科導師制度,可也是形式大於實質,後來學校計劃在本校把這個制度充實起來,於是你才成了司空宥的學生。”
司鴻初隱隱有點明白張奇峰的意思了:“是嗎。”
“不過呢,實話實說,我個人對這個制度是反對的。”張奇峰本來做出一副仁厚長者的模樣,但是把話說到這裡,神情卻是倏地一變,有點聲色俱厲的意思:“就算給本科生安排導師,讓其他教師充任也就罷了,沒必要動用司空教授這樣的國寶級人物。我個人認爲,這屬於人才資源浪費,應該讓司空教授去帶碩博裡的高材生,主導幾個重大課題研究,這纔是正途。”
司鴻初的神色也冷了下來:“張校長,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