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前,老師說過,題目“十分簡單。”
等到考卷發下來,果然“十分簡單”,司鴻初竟然只得了十分,因爲其餘的分數太難了。
雖然每次考試,都有同學考得一塌糊塗,但司鴻初的分數也難以讓人相信了。
更何況,司鴻初是特招生,在同學們的心裡,特招生應該門門優秀。
所有同學一起把目光看向司鴻初:“十分?”
“我擦!”沈鵬更是滿面嘲諷地問道:“你真是特招生?是不是頂了別人的名字來報到的?”
“考試這回事就象拉屎,有時已經很努力了,出來的卻只是一個屁。”司鴻初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枉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偏偏不懂英語!”
事實上,司鴻初確實門門功課都很優秀,唯獨英語成績一直徘徊在及格之下。
不過司鴻初也有人品爆發的時候,也就是高考那次,不知道怎麼搞的,英語竟然考得不錯。由於其他科目成績高得離譜,把平均分往上提了一下,結果司鴻初拿下全省文理雙狀元。
一上午的課,司鴻初都低着頭,始終沒敢擡起來。
等到下課,司鴻初急急忙忙的往食堂跑去,張藝磊緊緊跟在後面:“我說你倒是慢點呀……..”
終於遠離教室,司鴻初長嘆了一口氣:“今天太丟人了……..”
司鴻初原以爲,張藝磊肯定會問自己考試的事,沒料到這傢伙張口說了一句:“今天你請我吃飯吧。”
“沒問題。”
“太好了。”張藝磊長呼了一口氣,激動得熱淚盈眶:“知道嗎,我想你,念你,盼你,在這世界上,我不能沒有你,因爲我愛你,太需要你…….”
司鴻初聽的汗毛倒豎:“我不搞基。“
“你別誤會,我說的是人民幣。”張藝磊說着,發現地上有一塊錢硬幣,剛要彎腰要去撿,又發現原來是口痰:“我艹,誰特麼吐的痰,吐得這麼圓!”
“你最近缺錢?”
“我生活費用完了……..”張藝磊長嘆了一口氣,告訴司鴻初,自己之前給老爸發短信求援,只有四個字:“彈盡糧絕。”沒想到的是,老爸馬上回了一條:“頂住!”
“你爸……..怎麼這麼對你?”
“他也是沒錢。”張藝磊說着,又長嘆了一口氣:“以前,我爸玩麻將都是十塊的,現在爲了供我上大學,改玩一塊的了。”
“哦。”
“你是特招生,所以體會不到,這年頭上大學實在坑爹。”無奈的搖搖頭,張藝磊又道:“沒辦法,這個月只好咬牙堅持了…….”
作爲大學生,花起錢來往往沒有節制,往往提前用光生活費。
說起來,生活費這玩意就像面巾紙,往往看起來夠用,可用着用着就沒了。
張藝磊是到大學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司鴻初覺得有必要幫個忙。
從賭場贏來的錢一直裝在書包裡,司鴻初悄悄拿出五千塊,遞給張藝磊:“我先借給你吧…….”
張藝磊嚇了一跳:“你哪來這麼多錢?”
“今年的收成不錯,老媽一次多給我打了點生活費,這是三個月的……..”明明包裡還有幾十萬,但司鴻初不能拿出來太多,否則沒辦法解釋清楚來源:“反正我不急着用錢,你先用着,別忘了還我。”
“好咧!”張藝磊一拍司鴻初的肩膀:“今天中午我請客!”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到食堂的時候有點晚了,打飯窗口前排起了長長的人龍。
不過,讓司鴻初感到欣慰的是,前面的人越來越少,而且後面等的人越來越多。
排了許久,終於輪到司鴻初和張藝磊,張藝磊開口便問:“中午有啥好菜?多少錢?”
打飯的師傅頭也不擡的說了一句:“紅燒**毛。”
張藝磊愣住了:“擦!這菜夠火爆……..好,就來這個!”
這道菜其實是紅燒雞,每份八毛錢,雖然這雞瘦得好像蹲過拘留所,不過怎麼說也算個肉菜。
兩個人端着飯找了個位子,一對情侶也過來了,剛坐下便開始瘋狂接吻。
張藝磊瞥了一眼,酸酸的道:“凡是在食堂、自習室、教學樓前當衆親熱的,全都是開不起房的!”
這對情侶好像根本沒聽到張藝磊的話,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過了一會,他們互相啃夠了,又開始相互餵飯。
在兩個光棍面前這樣親熱實在是一種羞辱,不過他們很快待不下去,自己主動離開了。
因爲司鴻初和張藝磊也開始相互餵飯了。
看着這對情侶走遠,司鴻初把筷子扔到飯盤裡,輕哼一聲:“等我有女朋友了,我也這麼幹………”
司鴻初說着話,發現張藝磊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都是自己剛纔塞進去的飯菜。
一陣作嘔的感覺傳來,司鴻初有點吃不下去了。
剛好這個時候,司鴻初的手機響了,是藍萱打過來的:“今天放學你有安排嗎?”
司鴻初隨口道: “當然是來食堂吃飯了。”
“別在食堂吃了。” 藍萱笑了笑:“來我公寓吧,我下面給你吃。”
“我…….”雖然明知道是口誤,司鴻初還是流出了鼻血,差點答應下來。不過,今天下午要去繼續對賭老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完事,司鴻初沒法答應:“我吃過飯還有點事…….改天吧,今天是不行了。”
“哦……..”藍萱絲毫沒覺察到剛纔的話會引發多大的歧義,聽到司鴻初拒絕,有點失望:“好吧,那就改天…….”
司鴻初放下電話,張藝磊馬上問了一句:“誰啊?”
“咱們班長。”
“是嗎。”張藝磊倒是知趣,沒進一步追問是什麼事,而是若有所思的道:“班長家裡最近好像有狀況……..”
“怎麼這麼說?”
“你沒注意到,今天是兩個保鏢送藍萱來上課的,下課的時候同樣是另個保鏢來接。”
“哦。”司鴻初比誰都清楚這是因爲什麼,今天藍萱請自己去公寓,目的肯定是詢問綁架者是誰。
讓司鴻初有點意外的是,藍昊似乎應該來跟自己談談,卻一直都沒露面。
這個藍昊倒沉得住氣,肯定正通過其他途徑瞭解情況,找上自己只是個時間問題。
吃過飯,司鴻初看時間差不多,約上魏安復去了天如娛樂城。
今天的老黑比昨天更狂妄,見了司鴻初就罵了一句:“小B崽子,你還真敢來呀!”
“當然敢來!”司鴻初深深的吸了口氣,一副義正嚴詞的模樣:“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講的是一個‘信’字!”
“呀呵?你也算出來混的?”老黑哈哈一笑:“好啊,那就繼續吧,不過我要換個賭法!”
司鴻初點點頭:“當然可以。”
“只要你敢賭就行。”老黑撇了撇嘴,說道:“我想賭點賭大。”
“有多大?”
“今晚必須見輸贏。”
“行。”司鴻初想到可能要輸掉賺來的錢,就有點肉痛,不過還是面無表情的道:“不知道你想玩什麼?”
老黑一指遠處:“飛鏢,每一分一萬。”
司鴻初略微有點吃驚:“這東西也能賭?”
說到賭,大抵應該是麻將牌九色子撲克,飛鏢一般是酒吧之類地方用來消磨時間的。司鴻初從沒去過酒吧,更沒用飛鏢賭過。
“你怕了?”
司鴻初不禁略微失神,旋即又不動如山:“換個方法行嗎?”
“不行。”老黑嘿嘿一笑,露出幾顆大黃牙:“是你讓我挑的,怎麼現在我挑了飛鏢,你小子就認慫了?”
曹姐的一個手下走過來,輕聲對司鴻初說道:“他玩飛鏢很厲害。”
“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司鴻初白了一眼對方:“我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有沒有點建設性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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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對方被司鴻初的話噎住,乾笑兩聲,才接着道:“曹姐吩咐了,你可以放心大膽的玩,就算輸了也不要緊。”
“怎麼不早說?”
“呃…….”猶豫了一下,對方接着道:“因爲曹姐還說,你最好能贏。”
曹珮如這個女人,在面對一場如此重要賭局的時候,竟然自始至終不露面,讓並不熟悉的司鴻初出場,這份魄力未免太大,有冒失之嫌。
司鴻初覺得,曹珮如不會不知道輕重,肯定是暗中策劃着什麼,手下這番話無疑肯定了這個猜測。
司鴻初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告訴老黑:“我和你賭!”
“你確定嗎?”老黑嘴角揚起殘忍的弧度,平靜的注視着司鴻初:“輸了你可別不認賬,也別哭鼻子,小屁孩。”
“我不是小屁孩……..”
“一個學生,不是小屁孩,是什麼?”
“大學生會武術,誰也擋不住。”司鴻初說着,挽起了袖子:“放馬過來!”
“我馬上就讓你連後悔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老黑惡狠狠的看着司鴻初,看來已經動了殺心。
司鴻初依然淡定道:“我等着!”
魏安復走上前,拉了司鴻初一把:“你老人家可別把一世英明給毀了。”
“放心。”司鴻初看了一眼魏安復,淡淡一笑,隨後對老黑道:“開始吧。”
老黑一擺手:“你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