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初離開房間後,直接去找藍萱。
藍萱還在給藍寶寶正三觀,都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具體說了些什麼。
藍寶寶不敢跟藍萱頂嘴,低垂着腦袋瓜老實聽着,胖嘟嘟的小臉不時擠個鬼臉。
司鴻初走過去,輕聲道:“你過來一下,我問你點事。”
藍萱終於放過了藍寶寶,就在藍萱轉過身去的同時,藍寶寶衝着藍萱吐了一下舌頭,隨即一溜煙的跑開了。
“什麼事?”
司鴻初試探着提出:“你能不能給我搞到這次聚會的賓客名單?”
“你有用?”
“我覺得…….”司鴻初拖着長音,解釋道:“有幾個人值得交往,我想了解他們的背景。”
“你應該這樣做。”藍萱笑着點了點頭:“老爸讓你參加這次聚會,其實是提供一個社交平臺,讓你結識一些有用的朋友。但如今人心難測,在與人交往之前,應該加以充分了解。”
“能幫忙嗎?”
“沒問題。不過…….”藍萱說到這裡,有點犯難:“只有拿記名請柬入場的人,我才能查到名單。”
“還有不記名請柬?”
“老爸爲了讓聚會熱鬧點,在一定範圍內派發很多不記名請柬,誰也不知道這些請柬都落到誰的手裡。”一攤雙手,藍萱有點無奈的道:“你也能發現,今天來的很多人,我根本不認識。”
司鴻初嘆了一口氣:“那就算了吧。”
紫瞳和張銘遠都是有意接近自己,通過剛纔在魏海鴻那裡賞畫可以看出來,他們兩個好像互不認識,也就是說屬於不同背景。
正因爲如此,他們很可能通過不記名請柬入場,查詢賓客名單未必能得到什麼信息。
藍萱覺察到司鴻初的心思,低聲問:“你是想了解張銘遠?”
“還有一個人——紫瞳。”
“這兩個人我都不認識,不過我可以幫你打聽。”
司鴻初微微一笑:“麻煩你了。”
司鴻初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張銘遠的眼中,除了紫瞳把司鴻初拉進房間的時候,張銘遠只要有機會,一定會觀察司鴻初。
不過,這一次張銘遠沒過來問東問西,而是走到一個角落裡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你好,司鴻先生…….”
“張銘遠嗎…….”那邊傳來一個略有點沙啞的男性聲音,雖然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有什麼事?”
“按照您那邊的時區,現在應該正在休息吧,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我絕對不會打擾你。”
“那就說說你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司鴻先生……”張銘遠呵呵一笑:“你應該準備好,重重獎賞我。”
“我現在很困,沒時間和你閒聊。”對方的聲音有點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可能找到你的侄子了。”
“哦?”聽到這句話,對方的聲音猛然提高:“你確定?”
“他叫司鴻初是嗎,自稱母親叫丁晨…….”張銘遠瞥了一眼司鴻初的方向,用非常低微的聲音說道:“他和司鴻陽長得太像了,我剛看到就認了出來。還有,他的性格與司鴻陽也有點像,更是像司鴻陽一樣寫得一手漂亮的草書!”
“性格和才華在某些時候是可以遺傳的…….”默然片刻,對方突然問道:“他現在哪裡?是什麼身份?”
“他是菁華大學的學生…….”張銘遠把今天聚會的經過說了一遍,又告訴對方道:“我注意到,今天出席聚會的,再沒有藍萱的其他同學。這說明司鴻初與藍家的這位千金,似乎關係不錯。”
“是嗎。”對方長嘆了一口氣,若有所思的道:“我哥哥就是菁華大學的高材生,其實早就可以料到,司鴻初一定會到菁華求學。只是,我記不太清這個侄子有多大,你這麼一說纔想起來剛好應該上大學了。”
“希望這個消息對你有用。”
“太有用了。”對方冷冷一笑:“你還有其他什麼消息嗎?”
“沒有了。”張銘遠趕忙道:“我特意瞭解過,司鴻初好像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叫司鴻陽,也不知道還有一個叔叔叫司鴻宇。”
“他會知道的。”對方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
M國的比佛利山莊匯聚了這個世界上最有錢的人,以及演藝和體育界的天皇巨星,其中有幾棟豪宅的價格,可稱寸土寸鑽。
有這麼一棟頂級豪宅,平日裡少有人出入,與其他豪宅車水馬龍相比,簡直門可羅雀,給人感覺多少有點神秘。
這棟豪宅有游泳池,還有面積很大的花園,被打理得雅緻華美。
在頂樓裝修奢華無比,面積寬大的臥室裡,躺着一箇中年男人。
他就是司鴻宇,因爲這幾天太忙,休息不是太好,今天早早上牀睡覺。
但接到張銘遠的電話後,他卻再也睡不着了,起身穿上真絲睡袍,來到了書房。
坐到椅子上,他打開書案上的一個木盒,拿出一支包裹在鋁箔裡的雪茄,用剪刀截去頂端,然後用火機點燃。
無論做什麼事,他的動作都是那麼優雅,瀟灑從容。可以說,僅僅是看着他,都會給人以一種享受。
雪茄燃燒起來,發出“嘶嘶”的響聲,在寂寥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猩紅色的菸頭飄起淡淡的藍霧,漸漸的籠罩住司鴻宇,讓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朦朧。
片刻之後,他突然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相框,擺放在了書案上。
相框裡面有張照片,是一個衣着樸素的女人,帶着甜美的笑容。
但是,儘管這個女人沒有華美的衣物和昂貴的首飾,卻仍然給人以雍容華貴之感。尤其她的相貌,是那樣的美麗,清澈得沒有一點雜質,一雙眸子如同深秋的湖水般深沉。
司鴻宇吐了一口煙,看着相冊,悵然一笑:“向雪,有個好消息,我找到你的兒子了…….”
如此深夜,一個人對着照片自言自語,此時的司鴻宇給人感覺有些恐怖。
默然片刻,司鴻宇狠狠抽了一口雪茄,這才又道:“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有多麼的想你。每當午夜夢迴,我就會想起當年,儘管我們的接觸那麼短暫,但每一分每一秒都給我留下美好的記憶。”
“我想,你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惦記的一定是自己的兒子。”司鴻宇說着,突然把相框扣在了桌子上:“你放心,不久之後,我會把司鴻初送到另一個世界,讓你們母子團聚。”
思索片刻,司鴻宇拿起電話,撥了出去:“照月。”
“司鴻宇,好久沒聯繫了,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照月冷冷一笑,聲音有些慵懶:“我和你好像沒什麼可說的吧!”
“不,我們之間,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頓了頓,司鴻宇一字一頓的道:“比如司鴻陽的兒子!”
“你的侄子有下落了?”
“他已經出山了,怎麼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輕哼一聲,照月有點不屑的道:“我很忙,不能把全部時間和精力,用來尋找你哥哥的這個死剩種。”
“希望你沒騙我。”
“我有必要騙你嗎?”照月當即說道:“何況,我跟你沒什麼關係,就算得到相關信息,也沒必要向你彙報。”
“這麼多年了,你的性情還是沒變。”
“好吧,說一說吧,你的這個侄子在哪?”
“菁華大學。”
“丁晨呢?”
“她應該還在東北,當年,她帶着司鴻初夤夜出逃,這些年來在沒有一點音信。我早就應該想到,丁晨是東北人,一定會把司鴻初帶到東北……..”說到這裡,苦笑兩聲,司鴻宇緩緩的道:“不,其實我早就想到了,只是念及親情纔沒有趕盡殺絕。”
“那麼你現在要做最後的了斷?”
“大丈夫做事,當斷則斷,否則反受其亂。我要坐穩今天的位子,就不能再有婦人之仁。”
“司鴻宇,我不得不勸你一句,做人還是不要太絕了。”頓了頓,照月語氣有點怪異的道:“你已經笑到最後,得到了所有一切。司鴻初畢竟是你的親侄子,你下得去手?”
“你不也一樣!”
“我與司鴻初沒有血緣關係。”呵呵一笑,照月滿不在乎的道:“我與司鴻陽之間的恩怨,與你們兄弟之間的爭執,根本沒有關係。現在,我要遷怒於司鴻陽的兒子,也不涉及到你什麼。”
“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可不是爲了聽你教訓。”
“那是爲了什麼?你想跟我合作?”不等司鴻宇回答,照月馬上道:“我可沒這個興趣!”
“事實上,我也沒有這個興趣,不過……”深吸了一口氣,司鴻宇緩緩的道:“我擔心你或我個人都沒有這個能力!”
“你坐擁龐大的財富和實力,執掌着一個古老的世家…….”輕哼一聲,照月挖苦道:“司鴻初只是個農村孩子,怎麼鬥得過你這老狐狸!”
“我瞭解我的哥哥,他做事很周全…….”司鴻宇說着,語氣變得有點焦慮:“他與向雪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很可能已經做出了什麼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