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鬧劇
非惑。非陌。荒鷲。那個女人。
這些人的重量已經將非鳶壓的喘不過氣來。非鳶明白自己已經快要失去理智。而伊揚這一罵卻將她從墜落的深淵裡拉了出來。是的，她太焦急了。
“哈哈。”非鳶放聲笑着，肚子感覺到了久違的抽筋感，她右手扶着牆，左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看一眼臉紅的伊揚，繼續笑着。
青夜看着笑得誇張的非鳶和一副無辜表情的伊揚，乾脆坐在地上大聲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誇張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現在伊揚反而覺得他們莫名其妙了。
“笑什麼啊你們，真是，一會打一會笑的。鬧哪樣啊”發飆之後的伊揚也恢復了以前的樣子，他習慣性的搓着手指，看看非鳶又看看青夜，“他倆真的是奇怪的無可救藥的人，我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伊揚嘟囔着，拉過剛纔青夜坐過的椅子坐了下去，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又站了起來，在茶几上到了杯水坐在沙發上，看看他們，居然還在笑，而且越笑越誇張，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吐槽的地方啊，喝了一口水，又放下杯子站了起來。扯了扯衣服下襬，就這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尷尬着，終於，忍不住喊道：“你們笑夠了沒有啊！”
整天宅在電腦旁的伊揚本來皮膚就很白皙，使得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
非鳶和青夜又對視了一眼，想要憋住笑，卻發現這樣反而笑的更誇張。
非鳶咬着下脣，勉強站直了身子，“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好久沒有這麼笑過了。”然後走到伊揚身邊拿起他剛纔放下的杯子把裡面剩的水都喝掉了，“笑的我都渴了。”
“怎麼，伊揚發脾氣的樣子是不是太可愛了啊。哈哈。你是沒見過他以前啊，我跟你說……”青夜依舊坐在地上，託着下巴看着伊揚。
一聽到青夜要對非鳶調侃自己以前的糗事，伊揚就開始着急了、。
“你們……”伊揚恢復了以往的語塞，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們了，只能認他們去笑了。不過反過來想想，這樣總比繼續打架要好。
化敵爲友這種事還真是神奇，明明剛纔還是在打架。不過非鳶和青夜，本就不是敵人，畢竟他們都是伊揚最看重的人。
既然已經和好了，那麼是不是應該繼續占夢了呢？伊揚說到：“那麼我們繼續……”
非鳶當然明白伊揚的想法，說道：“回去繼續救非陌吧！”
“不，我是說占夢”伊揚搶白道。
“沒有必要了。”非鳶和青夜一口同聲道。
青夜滿意的看了一眼非鳶：“如果你不告訴我事實，那不管怎麼占夢都不會有結果。虛假永遠不是通往真實的手法，我們能從虛假中看出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幻想了。”
“事實不是推導出來的，是做出來的。與其讓通過我的夢去推導真實，那不如我自己去爭取。”非鳶看着伊揚，希望他能夠理解。
如果當事人都不在堅持，自己又有什麼堅持的必要呢？
伊揚突然覺得剛纔自己的“失態”是值得的，即使這個結果並不是他所期望的，但他依然尊重非鳶的選擇。如果非鳶選擇去接受自己“不祥的能力”，那麼他所能做的就只有接受這能力，然後在這基礎上全力幫助她。這纔是他想要做的，他需要做的，他必須做的。
但是，這個他一手造成的鬧劇要怎麼收場呢？
伊揚皺着眉頭看着這兩個幸災樂禍的人，希望他們能夠說點什麼，可平時多嘴的他們現在卻都啞巴了，無奈，他向青夜挑了挑眼睛，青夜也依葫蘆畫瓢似的跟他挑了挑眼睛，然後還轉頭向非鳶挑了一下。這下伊揚可急了，他狠狠的跺了一下腳，鼓起勇氣拉起非鳶的手道：“咱們還是趕緊回去救非陌吧！”
非鳶莞爾一笑，跟着伊揚走了出去。臨走之前，向青夜置出了一個小紙團。
等他們離開之後，青夜揉捏着這個紙團，突然覺得如果自己認真和非鳶打架的話，一定會輸的吧，倒不是因爲剛纔非鳶所顯示的職業的身手，而是因爲非鳶從他的雜誌上撕下了紙團、寫上了字，而他們卻都沒有發現。
“伊揚這小子，看上不得了的人嘍。”說着打開了紙團。
“帶他離開落紅，那不屬於他。”一行歪斜的像蜘蛛爬一樣的字跡。看了非鳶身手好，字寫的卻很爛。青夜得意的嘲笑着非鳶。
“哼。卿卿我我。”他隨手扔掉了紙團，平躺在了地上。
伊揚不屬於落紅。
從來不屬於。
如果沒有落紅，也許伊揚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白領，找一個相愛的女人，過着平淡卻心安的日子。他這種人，不適合殺戮。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青夜。
伊揚加入落紅的前一天晚上，外面還下着雨。雨水滴溼了伊揚的手機屏幕，模糊了通話記錄。他“啪”的一聲合上手機蓋，將手機收進兜裡，輕輕嘆了口氣，道“自己的事情果然應該自己解決嗎？這件事本來就不能夠告訴他。”
伊揚走進“落紅”所在的公司，簽了合同。
只要他爲“落紅”工作，他們就可以幫他還清青夜吸毒所欠的高利貸，當然，還可以幫助他戒毒。
這個誘惑對於伊揚來說實在太大，自從父母車禍雙亡後，青夜就染上了毒癮，他又有什麼能力去救助一個癮君子呢？他已經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青夜了。不管爲誰工作、不管做些什麼，他都不在乎了，或者說他都沒有資格去在乎了。即使是以傷害別人傷害自己爲代價也在所不惜。他憐憫別人，又有誰會去憐憫他們呢？
伊揚放下了筆，跟隨一個女人進入了自己的工作崗位。後來他才知道，他所跟隨的那個女人正是選中他的、落紅頭目之一 ——墜露。
而這時，嗑藥後逐漸恢復知覺的青夜打開了手機，回撥了伊揚的未接來電，聽到的卻只有一陣嘟嘟聲。他還不知道，在伊揚撥打那個電話的時候，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
等他醒悟，一切都已經太晚。
現在非鳶的一句話卻觸動了青夜塵封的心。如果當初是伊揚拯救青夜，那麼現在是時候去還債了。起碼現在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在戰鬥。
青夜知道他必須去做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