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鶯
舊宅。地下室。
晚飯時間已經過了，可是憐兒還是沒有來。自從那次和憐兒交談之後，雖然每天都會送飯，但是非陌再也沒有和憐兒交談過，非陌在等，等憐兒主動向自己傾訴。可是非陌錯了，憐兒不但沒有主動與自己交談，情緒也越來越穩定，似乎她已經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那麼非陌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一切都已經回覆到當初。
噠、噠、噠。
非陌聽到了腳步聲。可這聲音卻不是憐兒的。憐兒的走路很慢，聲音也很輕，彷彿是蹭着地面一樣。而現在的腳步聲卻很穩重，一步步走的很快也很紮實。
一個男人的腳步聲。
非陌從牀上站了起來，等待迎接這個不速之客。
門開了。
進來的卻不是人，而是刀！
黑色的刀。
在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快速射了過來，非陌本是想側身躲過去卻在身形剛動的那一刻伸出手抓住了刀柄。分毫不差的抓住了刀柄，就好像這把刀是從她手裡射出的一樣！非陌反手將射來的第二把到打落在地。黑色的刀還帶着未用盡的氣力掉在地上，剛發出一聲響又迅速被非陌拾了起來。非陌握住兩把刀，冰涼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使身體頓感清醒。兩刀相擊後刀刃依舊完好無損，反射出銳利的光。
夜鶯。
非陌的夜鶯。
自從失去了夜鶯，非陌就像是失去了爪牙的野獸一樣，失去了以往的銳氣。
非陌握着夜鶯，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紅暈。
刀，就是用刀人的靈魂，即使是死去的前一刻他們也會緊緊握住自己的刀，握住了刀就是握住了他們的生命，他們的一切。沒有人能讓他們放下他們的刀！
“你沒有逃。”荒鷲從門口用銳利的眼睛盯着非陌。
非陌詫異的看着荒鷲，不明白爲什麼他會在這裡？難道是組織派來救她的？不，不太可能。對於組織來說，沒有必要去浪費兵力救一個失敗的兵。更何況非陌對於組織來說並不是不可缺少的，像她這樣的兵組織隨時可以再培養出千百個。
“我無法逃。”非陌回答道。
“你只是不想逃而已，你不忍心。”
的確，如果非陌想逃，完全可以趁送飯的時候殺死憐兒奪路而逃，又何必坐等時機？只是她不忍心殺死一個無關的人。
可是，這真的是全部的原因嗎？
不，非陌知道這不是。非陌現在很亂，她需要時間來理清思緒。不僅是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有事後所要面對的一切。
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她還要回到A市嗎，那個有着蘇諾的城市。
她想回去，回到蘇諾身邊，過着正常人一樣平淡的生活，她已經厭倦了殺人。一想到平靜的和蘇諾在一起，即使是將要逝去的黃昏也依舊能感受到溫暖。也許有一天，她也能像普通人一樣和自己心愛的人共撐起一把溫暖的紅傘，輕輕責備他只知道給自己撐傘，而弄溼了自己；也許有一天，她也能夠和他齊肩走在青石板路上，盡情放慢腳步享受着時光；也許有一天，她也能夠爲工作忙碌了一天的他和自己做上一桌可口的飯菜，然後話話家常。
如果有這樣的世界存在，該多好。
可是她不敢，她怕的自己的“職業”帶給蘇諾的只是死亡。如果“落紅”知道了蘇諾的存在，就一定會殺死他。
所以，她想要像非惑一樣，借這次機會製造假死來逃脫落紅。逃離的事她已經想了很久，她需要一次機會，逃離落紅。但是她很猶豫，不知道怎麼想蘇諾解釋落紅的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自己走這條不歸路。也猶豫，這件事會對非鳶帶來的傷害，如果她離開，非鳶在落紅就真正的孤立無援了。
非陌突然覺得她面臨了一生中最難的選擇。
她一直覺得自己這一生不夠努力，就像一個順應父母意願的孩子一樣，順應組織發展，不太突出也不落後。她知道她需要的是能夠讓她爲之改變的人，讓她懂得努力去爭取的人。
可是改變了，又會失去一些重要的東西。
站在人生的岔路口，無論走向哪個方向，剩下的，都是傷。
荒鷲打斷了非陌片刻的迷茫，道：“爲了你的同情心，夜鶯還給你，帶着你的爪子，離開這裡吧，你這隻遊蕩的野貓。”
在荒鷲眼裡，經常夜晚四處徘徊的非陌就是一隻孤傲的野貓。
爲了我的同情心？非陌不明白，什麼時候荒鷲也懂得同情心這個詞了。而且荒鷲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怎麼會有夜鶯？”非陌不解，爲了救她才特地跑到這裡來本就不合情理更何況他怎麼能夠找到夜鶯。這絕對不會是偶然。
荒鷲沒有回答，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非陌早晚會知道的，不用他多費言語。他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他需要的只是離開。
非陌撫摸着夜鶯，看着荒鷲離去的背影，突然感到徹骨的寒冷。如果說這件事和荒鷲有關係的話，就不能放着非鳶不管！非陌握緊夜鶯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另一邊。
舊宅門口。
荒鷲啓動車準備離開。
荒鷲將夜鶯還給了非陌，這就是他需要停留在這裡做的最後一件事。這是對非陌沒有殺憐兒的報答，對傷害非鳶的補償，同時也是對非惑給予自己“救贖”的報答。
而既然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那麼就沒有囚禁非陌的必要，放走非陌也是和將來和非惑、非鳶打交道的籌碼。
如果一切事情都起源於惡童，那麼就不得不去找非惑了。
所以，他需要離開這裡去查清楚真相。他要張開這雙被“救贖”矇蔽了的雙眼。
但是，他沒有向憐兒告別，因爲他必將歸來。
他必將帶走憐兒。憐兒是無罪的。
神啊，請原諒這隻無罪的羔羊
P.S 最近一直在琢磨要不要考研啊~哥哥出動了全家人讓我考研。高學歷好找工作，額。
本來一直想本科畢業就去工作了呢，雖然就業前景不明朗。什麼時候我寫小說能夠成神啊~~那樣就可以成爲自由寫手了！嚮往。
所以，因爲要考研的關係，最近更新會比較慢。
雖然我的《五更寒》人氣不高，但希望也許還是有人在追更新的。所以才寫了這個PS。所以我不會坑文的。即使沒有人認可我，我也想要寫一個完整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