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邢森靠在沙發上,毫無睏意,他細細回想了這半年多來發生的每一件事。
永勝社團即將迎來五年一次的話事人選舉活動。覃福已經連任兩界,這一次選舉原本是覃福勢在必得,可天有不測風雲,在大選前夕,他竟然在自家別墅游泳時,突發心臟病溺水死亡。
雖然警方早已經判定覃福的死是一場意外,但邢森深知,這件事根本沒那麼簡單。覃福死了之後,最有可能成爲話事人的有4個:
渣坤,48歲,永勝社團元老級人物。
喪彪,34歲,永勝社團新崛起的人物。
大飛,38歲,永勝社團最有經濟頭腦的人物。
黎叔,58歲,永勝社團元老。
現在覃福死了,就意味着這四個人當中,將有一個人會坐上話事人的位置。他們四人,到底誰最有可能殺了覃福呢?
邢森想起,覃若琳曾和律師說過,3月31日那天傍晚,她接聽了一個神秘電話,電話裡的人告訴她,說他知道是誰殺了覃福,讓覃若琳一個人去西貢碼頭。
覃若琳隨即一個人來到西貢碼頭,神秘人在電話中指示她找到“太陽鳥”號遊艇,然後上船。覃若琳爲了找出真相心裡來不及多想,上了遊艇。
這個遊艇並不大,甲板上和船艙裡都空無一人,覃若琳觀察了一遍之後發覺不對勁,她立刻打給邢森:“喂,邢森,我在西貢碼頭......”覃若琳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脖頸突然一陣刺痛便暈了過去。
過了沒多久,覃若琳醒來,她感覺到自己全身痠痛,好像剛剛和人打鬥過一樣。覃若琳摸了一下粘在自己臉上粘糊糊的液體,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渾身是血,衣服有些地方都已經破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血漬是哪來的?
覃若琳扶着身邊的椅子緩緩站起身,她踉踉蹌蹌的往遊艇艙門外走去。她一隻腳剛踏到甲板上,頓時驚呆了。甲板上躺着一個男人,頸部一道深深的傷口,他的血已經染紅了整個甲板。
甲板上的血液的還未凝固,慢慢的流淌到覃若琳腳下,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覃若琳極力剋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懼,她定了定神,走上前去仔細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喪彪!”
死的人正是喪彪,永勝社團話事人候選人之一。
“不好,被人設計了!”當覃若琳反應過來這是一場陰謀時卻爲時已晚。
碼頭上警笛鳴響,四、五名警察上了遊艇包圍了覃若琳。“不許動,我們是香灣警察,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爲呈堂證供。”其中帶頭的警官走上前,用手銬銬住了覃若琳。
覃若琳難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慌,與面前的警察解釋道:“人不是我殺的,你們一定要查清楚。”
此時的邢森也早已趕到西貢碼頭,一艘遊艇一艘遊艇的尋找。覃若琳突然中斷了通話,他很怕她會出事。當邢森看到不遠處聚集的警車時,立刻奔過去。
“若琳!”邢森看到覃若琳被幾名警察從遊艇上帶了下來。他想衝過去,卻被警察攔住。
“阿森!”覃若琳看到他,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冷靜了許多,“喪彪死了,我被人設計了!”
“若琳別怕,我馬上聯繫律師,你不會有事的!”邢森雖然擔心她,但此時自己一定不能亂了陣腳。
“阿森,阿森!”覃若琳話還沒說完,便被警察推進警車。
......
邢森猛的睜開眼睛,腦中忽然閃過,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拿起摩托車鑰匙和頭盔,匆匆出門。
邢森的摩托車停在了西貢碼頭,他找到了那艘名爲“太陽鳥”的遊艇。四周還攔着警戒線。他見四下無人,便悄悄的從警戒線越過,來到遊艇上。
四天前,社團中最有競爭實力的喪彪突然死在這裡。他是被人一刀割喉,頸動脈被割斷失血過多而死。
根據警方對現場的勘查,整個遊艇上雖然有打鬥過的痕跡,但只有覃若琳和喪彪的指紋與腳印。警方在一個裝香檳的冰桶中找到了一把水果刀,經法證科鑑定,在上面提取到了覃若琳的指紋,後被證實,這把水果刀正是殺死喪彪的兇器。現場還有覃若琳和喪彪喝過的紅酒,在酒杯上都提取到了他們的指紋與DNA。不僅如此,在喪彪身上提取到了覃若琳的毛髮和衣物纖維;同樣,在覃若琳的指甲裡也提取到了喪彪的皮屑。
“警方一定遺漏了什麼!”邢森心裡想着,來到遊艇的甲板上。甲板上的血漬早已乾涸,周圍有一串血腳印,這些腳印是那天覃若琳留下的。在甲板上,有一個人形的輪廓,是喪彪死時躺的位置。
邢森站在這個輪廓中央,腦海中浮現自己猜想的畫面…...
神秘人給覃若琳打電話,把她騙到遊艇上,趁她不備打暈她。再把綁來的喪彪帶到遊艇,在他死前,給他灌下大量紅酒,隨後用水果刀將他割喉,再在兇器上印上覃若琳的指紋,之後把兇器藏在冰桶裡。這個神秘人在現場製造了打鬥的痕跡,目的是想讓人認爲,喪彪醉酒獸性大發,想對覃若琳圖謀不軌在先,隨後被覃若琳殺死的假象。神秘人故意在喪彪和覃若琳身上留下對方的痕跡,就是爲了做實覃若琳是殺人兇手。
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佈局的這個人會不會和覃福的死有關係?
對於這一連串的疑問,邢森沒有很明確的目標。他緊皺的眉頭說明問題很棘手,他從甲板下來,走進船艙。
船艙地方不大,正中間有一張圓牀,牀的旁邊有一個衣櫃。
“衣櫃!”邢森兩眼死死盯住它,三步併成兩步的來到衣櫃前。
這個衣櫃門是百葉設計,打開衣櫃後邢森發現,衣櫃的大小剛好可以裝下兩個成年人的身體。他進入衣櫃,把櫃門關上。透過百葉的縫隙,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
當時神秘人和喪彪一定是藏在這裡。想到這,邢森打開手機照亮,在衣櫃中仔細尋找,終於,有所發現。邢森看到,衣櫃下方有一處微微凹進去的痕跡,這個凹進去的痕跡是一個直徑大約3cm的圓形,這會是什麼呢?邢森從衣櫃中出來,在船艙的地板仔細查找,果然,地板上有同樣的痕跡。邢森用手機拍下它,通過觀察,他發現這幾處痕跡是從船艙門外一直連到衣櫃中的,排列成一條線,究竟是什麼?
邢森在遊艇上又仔細搜查一圈,沒有其他發現,便離開這裡。
…...
話事人選舉,覃福之死,喪彪死了覃若琳入獄,雖然每一件事看上去都是一個個體,但它們之間有必然的聯繫。喪彪死了,話事人候選人還剩3個,難道兇手是他們之中的某一人?
自從覃福死後,覃若琳一直暗中查找線索,她始終都不相信覃福是自然死亡。難道是有人怕她查出真相才故意陷害她殺人,把她送進監獄?看來,若琳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她還沒來得及告訴自己就被警察帶走了,她到底發現了什麼?
想到這裡,邢森猛給油門,隨着轟轟的馬達聲,一臺深藍色雅馬哈R6飛馳在黑夜的公路上,留下一條虛幻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