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歸來(一.1)

幽暗的地下室裡,昏黃的燈光忽明忽暗。

邢森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他的半張臉掩蓋在長長的劉海中,透過髮絲的縫隙,他銳利的雙眸,隱隱的發着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森哥,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至於那個人是誰,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邢森面前,一個被打得頭破血流的人跪在地上不停求饒,他哀求道:“森哥你饒了我吧,我發誓,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

此人是喪彪手下阿樂,他曾經是喪彪的貼身馬仔,自從喪彪死了之後,阿樂突然就失蹤了。這兩年來,邢森一直尋找他,因爲直覺告訴他,阿樂一定知道些什麼。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天前,阿樂從內地偷偷潛回香灣市看他的阿婆,被邢森眼線發現其蹤跡,這才把他抓住。

這幾天,阿樂像擠牙膏一樣,一點兒一點兒的往外放消息。邢森已經不耐煩了,最後警告他,再不說實話,就把他大卸八塊,阿樂害怕,這纔將自己知道的事和盤托出。

“森哥,小姐今天出獄。”馬仔阿成說。

坐沙發上的邢森看了看手錶,沒有說話。

……

“覃若琳,鑑於獄中表現良好,減刑一年,於今日刑滿釋放。”獄警方麗宣佈了減刑通告。

覃若琳來到儲物室,收拾個人物品。今天是2021年4月5日。她已經在獄中度過了整整732天。

雖然這兩年她身在獄中,但對於外界發生的的事情清楚的很。覃若琳在獄中利用萬錦雯與關鵬暗中傳遞消息;邢森在外,表面上與關鵬有正當生意的往來,暗地裡也在謀劃如何把覃福之前的生意和地盤搶回。

永勝社團在上次選舉中,黎叔成爲了話事人。雖然渣坤和大飛對此忿忿不平,但事情已成定局。這兩年中,黎叔的勢力日漸擴大,不僅把永勝社團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還吞併了洪義社團。現在的黎叔,是社團中勢力最強的人,渣坤和大飛更是得罪不起。

......

覃若琳換好自己的衣服走出囚室,當她邁向通往自由的監獄大門時,獄警方麗對她說道:“出去之後好好做人!”

覃若琳沒有理會她,一直向前走去。

邢森已經在監獄大門外等了一天,原本覃若琳上午就可以出獄了,可是有些手續在辦理過程中很麻煩,所以折騰到了現在。

夕陽西下,覃若琳上身穿着皮夾克,下面穿着一條緊身黑色牛仔褲。她望着天邊紅彤彤的太陽,稍微有些刺眼,她微微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身體沐浴着陽光,深深吸了一口空氣,終於自由了。

邢森看到覃若琳出來,立刻發動摩托,把車開到覃若琳面前。邢森扔給覃若琳一個頭盔,覃若琳帶上頭盔,把皮夾克的拉鎖拉緊,然後騎上摩托車。

一陣轟鳴的馬達聲中,邢森的摩托車飛馳在公路上。覃若琳緊緊的抱住邢森,把頭貼在他的後背上。這溫暖的一刻,讓她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

……

2014年。

17歲的覃若琳還只是個無憂無慮的高中生。當時的邢森也只是個跟班小弟,他的老大叫阿祥,是覃福的手下。

一天,邢森跟隨阿祥來到別墅和覃福談事情,他們上樓時正巧與下樓的覃若琳相遇。

“琳琳在家啊,怎麼沒出去玩?”阿祥對覃若琳說。

“祥叔您找爸爸麼?”覃若琳看到阿祥的到訪,臉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但隨即消失了。

“我來找福哥談些事情。”阿祥說完,帶着邢森往樓上走去。

覃若琳一身純白色校服,披着長髮散發出淡淡的芳香,她的烏絲閃耀地迷人。邢森知道,自己面前這個純美的女孩是覃福的女兒。他禮貌的對覃若琳點一下頭。

覃若琳的目光落在邢森身上,她望向他的黑眸,裡面平靜無一絲波瀾,卻深邃地迷人,那裡倒影着她的身影。覃若琳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像是要跳出來了。

邢森也立刻躲開覃若琳的目光,低下頭,匆匆上了樓。

覃若琳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望着邢森的背影發呆。

許久,覃若琳的心跳才恢復平穩。她眼珠一轉,想了想,跑上樓去。

覃若琳來到覃福書房門口,輕輕的推開門,透過縫隙,她看到阿祥和黎耀輝坐在一旁正在和覃福交談着什麼,邢森則站在阿祥身後。

就那一眼,可能就註定了今生今世她與他之間再也不會是陌生人,再也不會擦肩而過,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裡,眉眼不含半份情緒,傲然如竹的模樣就那樣映進了她的心。

邢森發現門被打開,凌厲的目光立刻掃過去,當他看到覃若琳探出腦袋時,剛纔還如利劍一般的目光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噓”覃若琳把手指放在嘴上比劃一下,示意邢森裝作沒發現自己。可是覃福已經看到了她,對她說道:“琳琳啊,別胡鬧,爸爸在談事情。”

覃若琳向前走了幾步說道:“爸,你不是說今天晚上和我去看噴泉的嗎!”她發着牢騷:“看樣子,今天你又要放我鴿子了!”

覃福恍然想起,自己早就答應了陪女兒去看維多/利亞港的音樂噴泉,他看了一眼落地鍾,無奈的說道:“爸爸忘記了,今晚安排了很重要的事情,不能陪你去了啊!”

覃若琳一聽,撅着嘴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了。

坐在一旁的阿祥立刻說道:“琳琳,我讓阿森陪你去,你們年輕人有共同話題,那個什麼音樂噴泉我們這些老頭子也欣賞不來,你就別怪福哥了。”不等覃若琳回答,阿祥便對邢森說:“阿森,你先陪琳琳去吃晚飯,然後一起去看噴泉,記得一定要保護好她。”

“知道了,祥叔!”邢森應了一聲後,看向覃若琳。

覃若琳聽完阿祥說的話,也擡頭望向邢森,兩人四目相對,另她的內心又是一陣小鹿亂撞。覃若琳的臉刷的一下子通紅,紅到了耳朵根。

覃福看到了覃若琳臉上微妙的變化,笑着說道:“我們家琳琳怎麼還害羞了啊,平時你和我不是很厲害嘛!”

“爸!”覃若琳這撒嬌的一聲喊出,覃福老骨頭都要融化了,看着自己的女兒,眼裡滿滿的慈愛。

“我去換衣服!”覃若琳跑了出去,她突然在門口停下腳步,轉身對邢森說:“你在樓下大廳等我吧!”說完,給邢森一個甜甜的微笑。

“阿祥啊,還是你機智,不然琳琳又得和我慪氣了。”覃福笑着說,他轉頭對邢森說:“你就好好陪她玩吧。”

“是,覃先生,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小姐。”邢森說完,離開書房。

......

覃若琳在自己的房間裡,左一套又一套試着衣服,各種顏色的裙子讓她試了個遍。

“到底哪個好看嘛?”她對着鏡子自言自語。

……

“等很久了吧!”覃若琳歡快的從樓梯上跑下來。

邢森聞聲一擡頭,看到覃若琳身穿淡藍色的連衣裙,簡單又不失大雅,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顯現出來。

垂腰的長髮,隨着覃若琳的身體飄動,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

她來到邢森面前,開心的對邢森說道:“我們走吧。”

“好。”邢森收起自己眼中那不經意流露出的柔情,隨同覃若琳一起走出別墅。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別墅大門外,邢森爲覃若琳打開車門,上了車。

邢森坐在副駕駛位置,覃若琳坐在後排。

透過後視鏡,邢森看到覃若琳頸上帶着一條紫色水晶項鍊,水晶微微發光,襯得皮膚嫩白如雪。她眼中純潔似水,帶着一些高貴,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覃若琳也從後視鏡中偷偷望向邢森,她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她摸摸自己的臉,好燙啊。她看看坐在副駕駛有些拘謹的邢森,偷偷的笑了一下。

……

有些心動,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

他們走進彼此的視線裡,覃若琳更是成了令他心動的風景。

……

天色漸晚,二人來到中環的一家法式餐廳。覃若琳和邢森一前一後的走進餐廳。

踏入餐廳,燈光是藍色,餐具是藍的,桌椅是藍的,讓人恍惚之間有到了愛琴海邊的錯覺,浪漫唯美的裝修風格、充滿歐洲風味的精緻美食,處處洋溢着地中海風情,是情侶約會的不二之選。

兩人在大廳中央的位置坐下來,覃若琳看了看菜單,對服務員說:“把我平時喜歡吃的都來兩份。”

“好的覃小姐。”服務員回答。

覃若琳看看對面的邢森,笑着說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按照我的口味幫你點了一份。”

“謝謝小姐。”邢森回答。

“別叫我小姐了,叫我若琳吧,這樣多親切。”

“好。”邢森看着覃若琳對自己笑着,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美,美到快讓邢森窒息。

服務員給他們起來一瓶紅酒,緩緩倒入杯中。

覃若琳舉起酒杯對邢森說:“不要那麼拘束嘛!爸爸和祥叔又不在。沒人管着我們!”

“嗯。”邢森也拿起酒杯,和覃若琳碰杯,然後把酒喝下。

覃若琳是個性格開朗活潑的女孩,邢森平時也是少言寡語,在她面前更像個悶葫蘆。

“這裡的鵝肝很好吃的,你多吃點!”覃若琳把自己盤裡的鵝肝切下來一大半分給邢森。

“我已經很飽了。”邢森說。

“就一塊了,你吃了嘛!”覃若琳用叉子把鵝肝插起送到邢森嘴邊。

邢森驚訝的瞪大眼睛看着覃若琳。

“張嘴!”覃若琳用命令的口吻說。

邢森好像被下了魔咒一樣乖乖張開嘴,吃下鵝肝。

看着邢森吃下自己餵給他的東西,覃若琳開心極了。她清麗的臉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澀,顯現出了絲絲嫵媚。邢森像唐僧遇見白骨精一樣,不敢再看她那勾魂懾魄的目光。

默默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就像是瓶子中等待發芽的種子,永遠不能確定未來是否美麗,但卻真心而倔強的等待着。

……

晚上八點,維多/利亞港已是人山人海。人們從四面八方趕來,就爲一賭她的芳容,體味時而舒緩悠揚、時而高昂激越的樂章。

覃若琳怕和邢森走散,緊緊的拉着他的衣角。邢森帶着覃若琳小心翼翼的在人羣中穿梭,他像大樹一般展開繁茂的枝葉,把他籠罩在自己懷中,生怕別人撞到她。

當大鐘敲響第八下之後,廣場上空突然響起音樂。隨後水下各色霓虹燈亮了;緊接着水管裡驀地噴出了水來,噴泉是圓形的,正中那股水變成了荷花形,圍繞着噴泉的外圍一圈衝出了一排高高的水柱。中間的“荷花”隨着音樂的節奏跳起舞來。時緩時急,時高時低。

邢森把她帶到一個觀看效果特別好的位置。

覃若琳仰望噴泉,隨着音樂噴起五顏六色的水霧,當她看到一條條水龍噴/射/而出時,興奮極了,大聲喊着:“阿森,你看,好漂亮啊!”

邢森望着覃若琳,嘴角揚起暖暖的笑。

音樂的聲音隆重了起來,噴泉在不同顏色的燈光照射下,變幻出千奇百怪的效果。音樂時快時慢,水霧時緩時急變換着光影造型,與水中的光影交相輝映。微風吹來,水霧漂浮在空氣裡,慢慢散開。

優美的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噴泉也不斷地變着花樣。水柱時而變成綻放的菊花;時而像含苞的荷花。跳躍的噴泉隨着音樂像一羣小姑娘在翩翩起舞。

邢森也不禁暗自感嘆:“這噴泉真的好美!”

當這首樂曲放到最後一句時,所有的水柱全部往中間匯成一股巨大的水柱,猛然噴向高空,又突然飛瀉下來,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啊!曲畢,噴泉唰的一下戛然而止。

維多/利亞港上響起熱烈的響聲,他們都被這震撼的場面發出由衷的激動之情。

……

音樂噴泉結束後,人們一鬨而散,場面十分混亂。

“若琳!”邢森發現覃若琳竟然不見了,明明剛還在自己身邊的。邢森臉上露出焦急之色,快速在人羣中搜索覃若琳的身影。

而另一邊,覃若琳也在尋找邢森。

突然,覃若琳的視線被一個身影遮擋住。

“覃若琳,你也在這裡?好巧啊。”一個男生站在覃若琳面前,色/咪/咪的說道。

“何家俊?”覃若琳顯然很驚訝。

何家俊把自己的臉貼近覃若琳,曖/昧的說:“自己一個人來的?”

覃若琳剛想離開,何家俊立刻拉住她的手,說道:“今晚陪我吧。”

“你幹什麼!”覃若琳用力想甩開何家俊,可是卻徒勞。

“放開她!”邢森冷峻的聲音突然出現,還不等何家俊反應過來,邢森就已掐住他的手腕,何家俊痛的大喊大叫“唉呦呦!”。

邢森把覃若琳護在身後。

“你誰啊?趕緊滾開,別耽誤我泡妞!”何家俊把自己的手腕從邢森手裡抽出來,使勁揉揉。

“他是我男朋友!”覃若琳突然說。

聽到覃若琳這樣說,邢森也愣了一下。

覃若琳對何家俊說:“何家俊,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以後不要再纏着我了。”覃若琳說完,給邢森使了個眼色。

邢森心領神會,摟住覃若琳,對何家俊說道:“我警告你以後別再騷擾她。”

何家俊用力瞪着邢森,說道:“你算老幾?竟然敢跟我搶女人?”

邢森向前邁了一步逼近何家俊,冷冷的說道:“你可以試試,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何家俊被邢森的氣勢逼得後腿幾步,他看看自己身旁,自己的跟班不在身邊,暗自嘟囔一句:“這幾個該死的跑哪去了?”

何家俊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他對邢森狠狠的說道:“你給我等着!”說完,憤憤不平的離去。

看着何家俊狼狽的離開,覃若琳望着他離去的方向得意的說:“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纏着我!”

邢森看看覃若琳,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摟着她,他立刻把自己的手拿開,很不自在的說:“對不起,冒犯你了。”

“有什麼的呀,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覃若琳摟住邢森的胳膊說:“今晚吃的太多了,我們散步回去吧!”

“好。”邢森點了一下頭。

……

兩人置身於夜晚的城市中,站在喧囂和車水馬龍的另一端,綻放的霓虹燈,編織了夜的美。

“剛纔那個人是誰?”邢森問道。

“他叫何家俊,比我大一屆,是高三的學生。他是奧門賭王的親侄子。”覃若琳撇撇嘴繼續說:“何家俊平時在學校裡就橫行霸道,仗着自己家有錢有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就連校長都畏他三分。”

“他是不是經常騷擾你,需不需要我幫忙?”邢森認真的說。

“他表面上是很積極的追求我,可誰不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我纔不會答應他呢。”覃若琳說完眼珠一轉,說道:“你以後每天都去接我放學吧!這樣他以後就不會再纏着我了。”

“好。”邢森看着覃若琳,眼裡蘊含着一絲溫柔。

“有你真好!”覃若琳挎着邢森的手臂,甜蜜的笑了。

港口的海水靜靜的流淌着,眺望遠處,兩艘遊艇緩緩駛來,遊艇上那五光十色的彩燈頓時變成了一個絢麗繽紛的大舞臺,一個閃耀的舞臺。

這樣的時光多美好,邢森多希望這一刻能永遠停留。

自從踏上古/惑/仔這條路,邢森便生活在刀光劍影之中,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機緣巧合之下,他跟了阿祥,這幾年,他如履薄冰步步爲營,終於得到阿祥的賞識,成爲阿祥身邊的紅人。

覃若琳就是邢森心中那純潔的天使,他暗自發誓,自己要永遠守護她。

……

第二天下午五點,邢森準時等候在覃若琳學校門外。他靠在摩托車上,望着學校門口。

覃若琳收拾好書本,背起書包走出教室。

“覃若琳,晚上陪我去老電影啊?”何家俊堵在教室門外,擋住覃若琳。

“我沒空!”覃若琳沒好氣的說完,蹭的一下,從何家俊胳膊與門框中的縫隙溜走了。

……

放學的鐘聲響起,保安把大門打開,學生們潮水一般涌出門外。

覃若琳從人羣中走出,是那樣的與衆不同,讓邢森一眼就看到。

“若琳!”邢森向她揮揮手。

看到邢森,覃若琳喜出望外,立刻向他奔去。

邢森遞給覃若琳一個摩托頭盔,說:“喜歡這個顏色麼?我覺得它很適合你。”

覃若琳接過頭盔,這是一個白色帶粉色圖騰的頭盔,和自己身穿的白色校服很搭。

覃若琳驚喜的說:“哇,好漂亮哦。”

邢森幫她把頭盔帶上,說道:“上車!”

覃若琳剛要騎上去,身後有人大喊:“你們給我站住!”

邢森和覃若琳回頭一看,居然是何家俊帶着一幫人追了過來。

覃若琳見勢不妙,對邢森說:“阿森,快走!”

邢森飛快的跨上摩托,油門一擰,對覃若琳說:“抱緊我!”

覃若琳緊緊摟住邢森的腰,邢森手剎一鬆,摩托車像箭一樣射/了出去。

“他m的。”何家俊被氣的在地上直跺腳,只能眼睜睜看他們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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